第二百九十四章 温情
言熙枫醒来的时候,霞光漫天,烧了半边天,沙滩上人群穿行,情侣拥抱接吻,欢声笑语震动着他的耳膜,他仿佛看见夏芊芊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来,坐在他的身边,轻轻地抓住他的手,笑容满面。
“睡吧,还早呢。”
又轻柔的声音,像是湖面荡起的一圈圈涟漪,他整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想,他好久没有梦到这么温暖的画面了,即使是在梦里,他多沉沦几分又何妨?他缓缓地回握住夏芊芊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微笑来。
只要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温暖,夏芊芊就是他的光,就是他的温暖,所以,他这一辈子,是离不开她的。
“芊芊,芊芊……”
“不要离开我……”
夏芊芊瞳孔是一弯漂亮的晚霞,流光溢彩,她听到言熙枫的呓语,又轻又软的心脏好像是飘了一根羽毛,她偏过头,看着缓缓闭上眼睛的言熙枫,“我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把抓在手里的手又握紧了一份,然后缓缓起身,面对着毫不防备的言熙枫,在他嘴角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半边天的晚霞,打出最漂亮的剪影。
属于他们的幸福,踩着万千的云彩,缓缓而来。
“我爱你,言熙枫。”
言熙枫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浩瀚的星辰挂了几个星星,像是夜明珠一样,闪闪发着光,言熙枫又慢慢地闭上眼睛,突然又猛地睁开。
他记得,他好像看见夏芊芊了,他记得……
原来又是梦一场吗?
他紧绷的身体,像一摊烂泥一样瘫痪在沙发上,午夜梦回,伸手想抓住的,消失,心头,又泛起一阵阵的空荡荡的空虚感,像是三四月的大风刮过,留下几个大窟窿。
他抬起手摩挲了一下眉间,却发现他的手被紧紧地抓住了,他记得他睡的时候,芊芊抓住了他的手,难道不是做梦?他心里一阵惊喜闪过,试探地喊了一声,“芊芊?”语气紧张得直发抖。
黑夜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你醒了……”
言熙枫心里一抖,一把拉过夏芊芊,紧紧地抱在怀里,大力像是要把夏芊芊卡进他的血里面一样,他哑声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夏芊芊身体一抖,伸出手抱住言熙枫,“怎么是在做梦呢?你感觉不到我身上的温度吗?”
言熙枫才从迷迷糊糊梦里陡然醒来,他一身寒冷,冰凉如水,但是掌心却源源不断地温度传来,夏芊芊身上的温度通过掌心,融入血液,浩浩荡荡地蔓延,最后竟然灼烧了心脏。
他才想起,他已经找到了夏芊芊,和梁靖琪一起,漂洋过海的,在一个村庄找到了夏芊芊,这个村长就是言熙枫和沈一扬最后没来的地方,兜兜转转,还是来了。
他声音沙哑,像是锯子锯木头的声音,“对不起,我睡迷糊了……”
夏芊芊这时才理解了压在言熙枫心底的万千苦楚,鼻子一酸,“你跟我说‘对不起’?”她心里好像搬了一块大石头在砸,疼得血肉模糊。
言熙枫沉默了许久,松开了夏芊芊,在黑暗里准确地捧住了她的脸,然后,他的额头缓缓地贴着夏芊芊,鼻子对着鼻子,嘴唇对着嘴唇,天地之大,他们就在咫尺之间,一个呼吸的距离。
他们就这样的姿势,在黑暗中静默了良久,后来,夏芊芊听见言熙枫缓缓地说,声音像是山间小泉流动的声音,十分的动听,“我找你了很久,很久,大概是魔怔了,这半年,除了梦境,我清醒的时候,什么见过你?一时恍惚了,又不敢确认,还是胆小。”
“好像我这前半生,都是在寻找你中度过,五年前,你无故消失,我寻寻觅觅,你终于出现,你带了一身伤,回来,你争我夺,尖锐像两把尖刀的刀锋,我终是舍不得让你太难过,以为妥协了,就可以换来美好,可是,你竟然又在的眼皮底子消失了,而且是事故消失,我找了大半年,放弃的时候,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言熙枫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他就是想说给夏芊芊听,“为了你,我真是不知疲倦,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紧张半天,可是,这样的爱情到底有什么意思?追逐之间,可有半日的温情?”
“我在睡过去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这次你不跟我回去,或者还有下次,我可能再也不会动了,我守护的是一份爱情,不是一份追逐。”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芊芊,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夏芊芊轻轻地吻上了言熙枫的唇,然后分开,“明白,我明白你想说什么。”
他再也承受不住夏芊芊的离开,没关系,她以后,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黑暗之中,夏芊芊抓过言熙枫冰凉的手,“没关系,以后的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其实,我又怎么可能离得开你呢?五年前,我不是奋不顾身地回来了么。”最后一句话,夏芊芊就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了。
夏芊芊换了一个姿势,靠在言熙枫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言熙枫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你决定跟我回去了,不留在这里了?”
“不留这里了……”
言熙枫多少对夏芊芊的结果没有意外,但是,还是让他的心头一跳。
“两者之间,我最后还是选择了你。”
黑暗之中传出一道浅浅的叹息,“靖琪把我们的以前都告诉我了,虽然是轻描淡写的话语,但是,我觉得,这辈子,我负了谁,都不要负了你。”
言言熙枫心里一紧,手里的动作也是一顿,“过去是我不好!……”
“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就好,我本来也想抹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这样正好。所以,你想不想起来,无所谓,我要的不是过去,而是将来,属于我们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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