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总归有他在
两双眼睛偶尔的交集,我见他灿若星河的眸中只有小小的我。
他挥手唤来两匹神俊的良驹,说打今日起便要教我学习驭马之术。
我一见那两匹油光水滑的宝马便乐了,骑马我好厉害的,才不用他教。
先前在桃花源时,我闹腾得太狠,而阿爹阿娘又舍不得管束我,二哥哥便会将我扔上他的白聪的背上收拾我。我从开始吓得鬼哭狼嚎到后来的纵马如飞,因此练就了一身过硬的骑术。
后来二哥说教我骑马我总是不好好的学,便只有用那种以暴制暴的方法。只是没想到,这个他被逼无奈而想出来的法子倒是十足的适合我。
一千岁时,我便已经是个骑术高手了。便是驯马之术,也为花界所叹为观止。连二哥哥都不无酸气地说我还做什么花族三公主啊,不如做个上等的马夫。
若木分给我的是匹枣红色母马,我给她取名烟霞,因为她光滑的皮毛真的如同烟霞那般好看。
我飞身骑上高头大马在山野里纵情狂奔,若木惊讶过后便追了上来,他担心我有个什么闪失,与我并驾齐驱,不时望向我的眼睛里有种我说不清楚的灼灼光亮,我很喜欢。
只要见到他的这种眼光,我的心便会跳得很乱。从而将马驱得更快,而他追得更紧。
我与他便披着满天星光,在这片原野之中纵情驰骋,无比快意。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该来的总会来。
第三十四日傍晚,他没有再要我训练,而是带着我在大账周围散步欣赏余辉。
他在我身前一步,我心情不大好,一直低垂着头,他那翩翩的衣摆便不时的在我眼角余光中撩动。
他将从前和我说过若干次的事情从头到时尾的又一一磨叽一次,问我记住了没有。我说记住了他还不信,要我再从头到尾的和他说一次。直到我将那些倒背如流,他才拉着我去用了晚膳。
这日的晚膳,不仅有烧鸡腿,还有我喜欢的玉蓉糕。
*
“打探得如何?”坐在高位上的男子手上执着清透的玉盏,将盏中酒液尽数倒入口中,语声森冷。
黑衣男子伏跪在地上,对着上位的年轻男子回话,“回主上,探子来报桃侧妃已经到达阵前,日日与战王嬉戏玩耍,夜间则睡在战王的大账之中。探子说二人行止亲密,常在熄了烛火后仍在喁喁细语。”
坐在上面的主上捏紧拳头,眸中寒光暴射,艳红色的长袍无风而舞。
*
天色在我的不情不愿中亮了,若木将我?起来,洗漱过后,喂我吃了一个馒头和半碗青菜。
我没吃饱,还要再吃半个馒头,他却不让了,要我回来再吃。
他说待我得胜归来,将为我大摆庆功宴,到时我想吃多少便吃多少,桃花酿也紧着我来喝。
他说好东西都给我留着,回来后有得是功夫吃喝,不要急在一时。
他说我虽然历练不少,终归是第一次上战场,万一不能适应那般血腥的杀戮,吃太多保不齐会吐出来,难受得紧。
我只好不舍的放下半个馒头,将昊台赠我的紫金盔甲套上。
若木见我拿出此物,惊疑的问我从何而来。
我告诉他这是出征前我去与小莺告别时,昊台送我的。
若木的神色变得很微妙,他说这是极好的东西,可随着人的身体的高低胖瘦变化大小。不仅可抵御外力的攻击,还颇具灵性,能感知到附近的危险。
他说这是昊台乃至天族的宝贝,千年来他只见过两次,这是第二次。
我只听若木眸光幽深的盯着我述说,他说没想到若木会将这么宝贝的东西送给素昧平生的我,他说也不知这对兄弟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我心中似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因即将上阵的紧张而没能细细的琢磨。我总以为这昊台虽是一届散仙,但对于天族极其的维护,他将盔甲赠我,不过是希望我在此战中取胜而已。
罢了,总归以后有的是功夫呢,不必于此关键时刻去思虑这些事情。
黑水两岸早已布满身着盔甲的兵将,杀声阵阵直插云宵。狂风呼号,水浪滔天,带出阵阵腥浓的味道,令人嗅之欲呕。
魔族居于黑水之滨,空中终年压着厚重的黑云。此时已列了几十万兵马在黑水岸边。只见那边黑气森森,其上空弥漫着我甚为讨厌的邪祟之气,黑暗而诡异。似乎数不清的妖魔鬼怪张着大口,欲将这世上一切吞噬入腹。
若木这边将士都穿着银色铠甲,手中紧握的武器闪着冷光。他们一个个面色冷肃、站得笔直,鸦雀无声却带着压倒一切的浩然正气。
果然,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军队。这支所向披靡的战队也如若木一般,刚正铁血。
我跟在若木身后打马上前,站在队伍的最前列。
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站在千军万马之前,第一次以战士的身份与敌方进行殊死拼斗。
自打遇到若木,我与他有过太多的第一次。
我本有些害怕,但见他挺颀的身姿挺立在我的前方,犹如一道可为我和这六界遮风挡雨的墙,我便安定下来。
总归有他在,生死无尤。
魔王长得颇为可怖,分不清是马是驴的脸,头上两只角亦看不出是羊还是牛,就那分了三瓣的脚也分不出归属哪个物种。
魔就是魔,这乱糟糟的凑了一身。
魔王身后站着一只由魔娘组成的战队,贴在魔王身边侧的美艳女子想必就是将要与我拼斗的魔娘首领。
她的周身仅用几块小得不能再小的黑色布料遮住重点部位,白亮的肌肤在暗沉的魔族黑气中很显眼。她朝着若木不断的搔首弄姿,一阵阵奇特的香气汨汨的溢出。
我的眸光猛地沉了下去。
我出自花族,对于天下所有的木系事物都很熟知。就是因为熟知,我才会如此担忧。
那香气来自曼陀罗,此花开着时美丽无比,经正派功法的炼治能够成为医人性命的良药,若经邪术炼治则变成可摄人心魂的**。
天族虽然掌管六界,但普通士兵打仗有经验,修为却并没有多么的高深。那魔娘周身黑气浓郁,定是修为不凡,炼药的本事想必也不一般。若魔族打算以曼陀罗吞噬天族将士的心智,天族的胜算不足五成。
我看了眼若木,只见他坚如磐石,目光坚定而冷漠,似乎根本未察觉个中危险。
我凑上前一步,站在他身后传音给他,要他将我送他的东西拿出来置入心脉,可保他此战安泰。
他诧异的回望我,我朝他肯定的点点头,做了个口型。
他眸底刹时狂怒疯涌,我轻轻的摇头制止了他。**的功效再如何不凡,也不过是植物炼治,最多加了些邪气进去,真的到了那一步,我还是有办法治她的。
魔王哈哈大笑着催动胯下黑乎乎的什么兽上前,叫嚣着辱骂天族金玉其外,败?其中,连个能出战的女将都没有,甚是无用。不如趁早将掌管天下的大权交出,也好免了这些将士的无辜身亡。
若木轻哼一声,不屑扬眉,“哼,天族女将修为了得,杀你们这种不上台面的鸡,何须用牛刀。”
那个没穿衣服的魔娘跟上来靠在魔王身上磨蹭,娇笑着说,“听闻天族的女子只知道整日梳妆打扮生孩子,怕是连棵草也拿不起。只顾着日日等待男子的宠幸,哪称得上什么修为。战王不如回去要天帝老儿将女子尽数除了吧,省得浪费粮食。”
若木还要张口,我却已按捺不住。如此羞辱天族女子,便是谁听了也忍不得。
“既你一心求死,那本将便成全你。”
我双腿一夹马腹,早已不耐烦的烟霞前蹄高高扬起嘶鸣着冲了出去,目标直指魔娘。
赤冰出鞘,魔界暗黑的天空倏然闪过数道亮光,霹开压在魔界头顶万年之久的黑云。
魔族将士一阵惊呼,纷纷抬手遮住赤冰发出的光亮,魔王一声怒吼,成功压制了赤冰出鞘引起的骚乱。
魔娘确实有几分本事,手执钢钗下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看她笑得娇美,下手却黑得很。
我经过若木严格的训练,也不含糊,将一切外因摒弃在外,沉下心来,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魔娘的身上,不取她首级誓不罢休。
双方的将士皆在我二人身后静静的屏息观看。
我眼角余光望见若木的手放在剑柄上,指节发白,显然是用了大力的。
这一战,便是好久,我与魔娘都现了疲态。
一声尖利的哨声穿透长空,魔娘脸色刹时变得惨白。她似乎受了某种召唤,眸中寒光闪动。
魔娘突然的发了狠,只攻不守的一剑直取我咽喉。
她的攻击太过疯狂,胸前竟露出空门。
我堪堪避过她的剑尖,赤冰兴奋的鸣叫着发出耀眼的蓝光,我一剑便刺透她的心脏。
欲速则不达,魔娘太过心急,反倒露出空门成全了我。
她捂着胸口倒了下去,那一刻,我在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竟然颇为干净的笑了笑。
想必,她也不愿这般,只是被逼无奈罢了。
我眼见着她在我眼前化作缕缕黑气消散在空中,难过得想要落泪。只是我与她各有各自想要维护的东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死是她的结局,而我,并没有做错。
魔娘惨死在我的剑下,天族将士本该士气大振的冲上去,将整个魔族一举拿下。却不料将士们一个个的面现茫然,竟有了彷徨退缩之态。
若木挥着长剑冲在最前方,与魔王奋力拼杀,天族将士还是步步向后败退。
我发现了,其实不是天族将士的问题,这是刚刚那个魔娘的最后一击。她以自己为介质,将那曼陀罗发散到空中,迷惑了天族将士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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