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错，华银还太小，不够大！

　　首都瑞麟宅，对时隔三年重返旧居的徐腾来说，这是一个漫长的深夜，在结束了和柳总的谈话后，他一整夜都没有睡踏实。

　　临晨3点多，徐腾就醒了，将华腾公司旗下资产的公开报表，以及内部报表进行了一番对比，反复思索未来的局势，尽力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察华银财团，预测可能到来的危机。

　　在他看来，华银财团现在最大的危机就是太大，内部企业关联太深，很容易发生类似于三星式的整体崩塌。

　　所以，他决定收缩。

　　这将是一次重要的全面收缩，除了最重要的核心资产，徐腾决定对其他非核心资产的产业集团松绑。

　　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必须要和老蒋、徐总协商之后，才能交给华银财团的理事会讨论，最终做出决策。

　　反复斟酌了几个小时。

　　早上7点，徐腾让人接通蒋宁远的电话，决定先和蒋宁远谈一谈自己的想法，这一次到首都举行内部讲座和座谈的计划，完全超出他个人的预期，正是这一次的座谈会，在和高层领导面对面的交谈中，他愈加清晰的感觉到了一种压力。

　　华银财团太大了，必须要收缩，保护自己的核心利益，放弃一些不必要的利益。

　　正好，老蒋也要打电话给他。

　　刚接通，蒋宁远就有点意外的问徐腾，“你怎么知道我这会儿想和你谈几句？”

　　“我不知道啊，我是有事要和您谈。”徐腾对老蒋吧，读书时，大体就是畏忌，这些年才是真正的尊敬，有人没人在身边，他都用敬称。

　　“我也有事要通知你……那你先说吧，我听着。”老蒋年纪大了，一般都起的很早，而且身为中央财经和产业政策领域的主要智库成员，正常都是工作晚上12点，早上5点起床。

　　7点这会儿，老蒋早就洗漱完毕，开始分析手上的统计数据报告，差不多10点左右，他就要写一个简报送到咨询委员会和工作组办公室。

　　所以，老蒋这几年的时间还是很紧张的，已经没有多少余力去过问华银财团的事。

　　“那我长话短说。”徐腾也很清楚，尽量不耽误老蒋的工作，毕竟对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来说，这是莫高的荣誉和职责啊，“我昨晚回来以后，考虑了一个晚上，很多领导的一些反映，一些问题，其实让我不得不反思。我现在也觉得咱们华银财团太大。实际上，我们都知道，越庞大的企业风险越多，我觉得长期以来，我们总是舍不得这方面的利润，舍不得那方面的利润，结果就搞的这么大。比如说韩国的大宇集团，越来越大，最终崩溃了。我们和大宇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但有一个规律是共同的，那就是越大的企业，内部和外部的风险就越高。”

　　徐腾说完了，他心里是用三星做例子，但三星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呢，只能用一个并不适合类比的大宇集团做例子。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注意到了，但你知道韩国大宇集团最终倒闭的原因在哪里吗？”蒋宁远果然不认同徐腾提出的这个例子。

　　“没有深入的分析，大体还是财务控制上的问题，这是盲目扩张的后遗症。”徐腾有点担心自己捅错了马蜂窝，找一个非常不适合的例子。

　　“这么多年了，韩国的领导人在下台以后，一直没有好结果，不是被刺杀，就是被抓，原因其实很简单。韩国这个国家啊，你了解的程度还是太浅，其实韩国政商格局就是典型的党争，我们明朝末年有浙党、魏党、楚党之争，韩国现在就是庆尚道和全罗道之争，它的国家官僚机构主要负责人，不是庆尚道，就是全罗道，从朴正熙开始，到现在的李明博，庆尚道上台，用的都是庆尚道的人，全罗道上台，用的都是全罗道的人，韩国的那些大财团也分成庆尚道和全罗道，这种党争对韩国政商两界都有着极其强烈的影响。”

　　“我们亚太经济研究院的赵亚堃就是专门研究这个领域的，你有空可以看看他的研究论文，不管是朴正熙，还是金大中，全斗焕，都是死于党争啊。大宇财团做为韩国庆尚帮这种政商势力的边缘企业，遇到全罗帮执政党阶段陷入危机，怎么可能不被整垮？你想想，一个财团的负责人被十几个检查官盯着，从金大中上任就一直躲在海外，这个财团能不跨吗？”

　　“我今天和你谈这些，其实都是题外话。”老蒋啊，一如既往，高级知识分子说话的水准就是这么阴森，具体是什么意思都靠你自己斟酌。

　　“至于你说的要让华腾公司收缩的这件事，我不予置评，我只是传达一下建议，这个建议很简单，华腾公司要坚决走出去，大不是问题，大有大的好处，怕的是你大而不强，怕的是你只能在国内做大，不能在国外做大。所以，我建议你暂时不要考虑收缩的问题，要搞好两个方面的工作，第一是国内的科技产业投资，一定要做好，第二是走出去的问题，一定要想办法，要做到更好。最后，我再和你说两个事情，一是中国乳业的问题，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必须要出手，你要做出更大的贡献，解决这方面的很多问题；二是PC和通信领域，不要松手，要出手，要做出更大的贡献。”

　　“晕，您是不是和领导说了，我可能收购蒙乳、联想和中兴的事？”徐腾急了，他昨晚刚笑眯眯的将柳总踹出门，别人送货上门，他不要，现在将别人踹出去，再去跪求合作，这多尴尬啊？

　　“不要被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法吓倒，我现在可以很负责的转告你，领导们对你，对华腾公司，对你们徐家的评价是非常高的，说你们是忧国忧民的爱国企业家，一颗红心的民族企业家也不为过。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你要继续做好表率性的，旗帜性的工作。这几件事，包括在东盟的那些投资，你要抓紧，要尽快做出承诺，做出改善，做出成绩。我上午还有会议，就不和你说太多了。”老蒋现在官当大了，连徐腾的电话也说挂就挂了。

　　“晕！”徐腾都不知道该什么为好，他这么忐忑的琢磨了一晚上，正准备开始收缩华腾公司，结果……圣旨下达，还得继续扩张。

　　这可真是晕了。

　　老蒋的意思，徐腾大致都懂了，重点不是大不大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走出去，特别是在东盟市场能否进一步的扩大投资，进一步的占领市场。

　　这个世界上其实只有两个国家，一个是中国，一个是外国。

　　中国占的份额多，话语权就大，中国占的份额少，话语权就少，现在的兵家必争之地就是东盟。

　　徐腾估测，这应该是一个高层共识，中国要真正的崛起，不管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首先要控制的区域是东盟……美国其实也是这么判断的，遏制了中国对东盟的控制，就是遏制了中国崛起的咽喉，所以就来了一个亚太再平衡，用尽各种手段挑拨中国和东盟的关系。

　　在这个问题上，新加坡是绝对支持美国的，因为新加坡一直自视身高，素来是以东盟的领袖和头脑自居。

　　中国和东盟经济一体化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呢？

　　首先，香港会成为真正的亚洲金融中心，没有之一，这是新加坡不能接受的局面。

　　其次，沪州、深州、香港会更不断稳固亚太港运中心的地位，特别是沪州，会逐渐成为中国和东盟之间的贸易、金融枢纽，这是新加坡更不能接受的局面。

　　这就是国运上的冲突，没办法的事。

　　对新加坡来说，这两个东西是国家核心利益，不能拿出来交换的。

　　对新加坡来说，中国将亚太金融中心和港运中心的两个位置让给它，同时，继续承认它是东盟领袖，认可它和美国的特殊盟友关系，承认它和湾湾的那些军事合作，认可它和美日澳新玩各种南海议题，搞各种军事演习的必要性，那中新关系就非常好，一定能维护的很好。

　　智商问题。

　　蒋宁远挂了电话之后，徐腾反复斟酌了一个上午，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对老百姓来说，华腾很大很强，对领导层来说，华腾还很小。

　　说的直白点，政府不怕华腾搞垄断，搞财团制，要弄你，分分钟的事，随便搞个全国地产行业的消防大检查就能让华腾疼的不要不要的。

　　消防这玩意，大家是不知道啊，说的直白点，各种消防法规条例搬出来严格执行，全国99.999%的企事业单位都得跪下唱征服。

　　说的更直白点，消防警队的建筑都可能不合格。

　　这一点，徐腾是很清楚，很清楚，很清楚的，他是国内最大的地产商，没有之一，怎么可能没有专门研究过国内各省的消防法规条例？

　　这玩意，各个省基本还都不太一样，这就像高速公路，有的省允许上摩托，有的省就不允许，各省人大制定不同的法规条例，管理标准也各不相同。

　　华腾系在全国有多少物业楼盘啊，这要弄一个全国范围的消防大检查，徐腾是哭都哭不出来。

　　乐天财团前面刚将土地转让给韩国搞萨德，后面在国内就争对乐天财团的产业搞消防、税务、卫生大检查，这些事加在一起，乐天不叫乐天，那叫哭天，基本三年之内别想正常营业。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文章，水到底有多深，搞地产的都清楚，基本面对消防单位，大家都是跪着的，万博集团、华腾置地是全国第一、第二的地产集团，照样不例外。

　　这里面有国标，有省标，甚至有些市，还有特别的市标准，比如地震较为频繁，火灾率较高，老城区较多的市，都可能出台过本市范围的标准。

　　楼盘物业的位置不同，比如靠火车站，靠机场，靠街道，靠学校，规则也都不一样。

　　越是全国性的大集团，越容易犯错。

　　华银财团旗下的地产公司，一般就执行国标，国标都不一定是100%达标，具体到各个省的省标，讲真话是没有人注意过。

　　华银财团旗下的地产公司，那都是很注意企业形象和质量的公司啦，其他的地产公司，特别是三四线城市的小地产公司，那有多少是违规的，数都数不清。

　　这就没办法了，徐腾只能重新打电话给柳总，很尴尬，但还是得承认，华腾公司对投资联想，对于和联想的战略合作充满希望。

　　至于昨晚，昨晚，他喝多了。

　　幸好，柳总经历的风雨太多，什么事情都经历过，这么短的时间，徐腾就有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从傲娇变成笑容可掬，那就只能有一个答案。

　　既然是这种情况，柳总就只能将昨晚受到的那些冷遇，那些自尊心的伤害……当作一场梦，忘了，继续和徐腾热情洋溢的谈判。

　　这一次，轮到徐腾亲自登门拜访，请教IT行业的精神教父，共商国富民强的大计。

　　一位理事长，一位董事局主席，谈的很愉快，很融洽，基本还是昨晚的那个条件，只是定量增资的幅度大幅提高到30亿美元。

　　这意味着联想真的要成为华腾系的一员，华腾公司在联想集团的第一大股东席位也将一锤落定，持股率将超过30%。

　　这些倒是小事。

　　因为联想本身并不缺现金，联想的现金储备和融资能力很不错，虽然PC产业的毛利率很低，联想面临的挑战也越来越多，可毕竟还是有很不错的盈利能力。

　　柳总这么急切，甚至是几年前就考虑率领联想加盟华腾系，甚至是不惜让出控制权，原因是很明确的。

　　一、联想需要一个更好的背景，过去的计算机所下属集团公司的背景，已经不能适应联想的国际化战略，已经不能适应国际市场的变化；

　　二、联想长期在技术上的忽视，造成技术储备不足，开拓新产品业务的能力几乎为零，只能死守PC、笔记本电脑和中低端服务器市场，而这几个市场的毛利率是年复一年的下滑。

　　联想现在需要更好的国际化背景，需要大量的技术专利授权和新产品团队，同时也需要资金继续推动国际化的进程，开拓国际市场。

　　这就是联想愿意主动联合华腾公司，并入华腾系的原因。

　　柳总现在要和徐腾谈的事情就是两点，一是近乎免费的技术授权，二是要求徐腾和华腾公司全力支持联想转型，支持联想的智能手机业务。

　　3年前，柳总第一次和徐腾谈这件事时，价码很清楚，条件是腾讯集团退出智能手机市场，这方面的业务全部交给联想负责。

　　现在没资格谈了。

　　整个华银财团在新兴的智能手机市场布局完整，除了腾讯和TCL两个品牌，还投资了另外三个品牌，其中四个走渠道模式，TCL走的是运营商模式。

　　联想过去一直是以渠道为王，但是这几年里，论渠道，华腾是真正的无冕之王，无论是超市、连锁电器，还是连锁手机店，还是直营店，华腾都广泛覆盖了全国各省市县。

　　华腾在全国的渠道布局，那不是一个手机产业，而是从家电，到超市，到汽车，到手机，到药品，到医院，到保险，到银行，这是一个全面性的立体覆盖。

　　特别是在博安系解散以后，徐腾在全国660个市，重新建立了新的合伙人机制，淘汰一批老合伙人，遴选了一批年富力强的新合伙人。

　　这些新的中高级合伙人，可能没有那么多资金，可能没有那么多的生意网络，可能没有那么深厚的人脉关系，但都是营销领域的资深人士。

　　这些合伙人分散在全国，在各个市组建股份制公司，多名合伙人合股，负责维护华腾系在全国的渠道布局。

　　过去呢，这些合伙人可能有自己的产业，可能有奥迪的4S店，还有华腾的4S店，现在就不允许有这种情况。

　　做为老板，你可以持有华腾公司下属产业集团的股份，你可以代理华腾汽车之余，还有一家永乐电器的加盟店，或者是博安连锁药店，但绝不能有其他业务。

　　你要做其他业务，可以，退出合伙人机制。

　　这是典型的排他性渠道体系，你要跟着华腾干，就不能干别的，你有了钱，想投资地产业，自己搞一个地产公司，可以，你退出合伙人体系，将股份按照协议转让给其他人。

　　所以，华腾系的新渠道体系，在利益上的追求是非常稳固的，从这两年推行的效果来看，业绩是很漂亮的。

　　从上到下，账目是清清楚楚。

　　所有的主帐会计都是华腾系直接委派下去的，不满意，可以，你退出，你要觉得华腾系搞的是霸王条款，可以，你退出。

　　渠道啊，营销啊，其实70%的客户在决定买一款手机时，根本就不确定要买什么牌子，最多就是一个大概的价位.

　　有最好的渠道，有最好的营销能力，这70%就是华腾最擅长争夺的市场。

　　轿车也一样，到了现场，营销人员吹一吹，擂一擂，很多客户都会买预料之外的型号和牌子。

　　这一点在中国市场特别明显，谁的渠道给力，谁卖的就多。

　　华腾系的神州电器，2006年才将科龙转向空调市场，专业造空调……其实和TCL是一个厂子，原先的科龙生产基地整合到了容声旗下，专业做冰箱。

　　到了2009年，上半年的科龙空调业绩，已经能正面硬刚格力、美的、海尔、TCL四大国产空调品牌，空调本来是华腾系的软肋，现在国产品牌销售前五强，华腾系硬占了第三、第五的席位，靠的就是渠道和营销能力。

　　众所周知，华腾是国内的科研大户，在家电领域，华腾旗下的神州电器集团也是科研大户，但其实分散到各个产业，各个子品牌，相比海尔、格力，实际的科研经费也并不多，只是行业的平均水准。

　　华腾汽车，别的不说，4S店在全国是第二多的，仅次于一汽大众。

　　没有这个基础，华腾汽车拿不到全国汽车产业五强的席位，不可能是唯一能和四大国企竞争的民营汽车公司。

　　别看徐腾做生意的时间短，思路还是很清晰，很实在的，这当然也有其他联席合伙人的集体思维，在渠道和广告两个领域，华腾系是绝对不手软，历来是国内第一广告大户。

　　华腾公司的渠道，华腾公司的广告，那在中国商界都是真正的王中王，不管是规模，还是水准，那都没有比华腾系更强的。

　　联想确实有自己的渠道，但对于华腾公司的渠道，也是求之不得。

　　渠道这一块，徐腾也肯定会对联想开放的，譬如说各家手机销售连锁店，加一个柜台出售联想手机，那都是可行的。

　　至于各个渠道的销售任务是多少，给联想多少比例，那就不好说了。

　　徐腾和柳总从中午谈到晚上，谈了很多东西，特别是联想的转型问题，简单点说，就是联想以后到底做什么，做什么才能赚钱，才能维持科技企业的高格调。

　　徐腾的答案很简单，少一点套路，多一点诚意，多一点科研。

　　PC卖的再多，纯靠组装，算个P的高科技企业。

　　2002年时，联想和三星电子能有多大的差距，现在是多大的差距，简直是一天一地啊。

　　所以，徐腾给柳总的建议很简单，转型，做一家网络和软件公司，不仅要出售硬件，还要提供更优质的软件，不要收购别人淘汰不要的产业，要去收购正在发展的新企业。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IBM将笔记本业务卖掉，因为IBM要转型，这个业务也赚不到钱，联想拾取之后，固然能用这个业务赚钱，但从技术逼格上来说，你就是一个拾破烂的。

　　徐腾和柳总一直谈到夜里11点半，这才离开，乘车回瑞麟宅。

　　半路上，徐腾收到了柳总的一个短信，“理事长，我今天忘了和您说一件事。IBM目前有意继续出售中低端的服务器业务，我们在此之前，一直是想收购的。从商业来说，从市场占有率来说，这是一个好买卖，能够降低我们的采购成本，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让这些业务落入竞争对手的手中。”柳总的意思很简单，虽然是拾破烂，但是，他还是想再拾一次，他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拾破烂。

　　“晕，你想想，哪里还有什么竞争对手？台商，还是日企？他们要不怕死，你就让他们勇敢的当接盘侠，你专注进攻中高端的服务器市场。华腾电子不可能是什么都做，联想既然并入了华腾系，就完全可以承担服务器市场的重担。我退一万步告诉你，我更喜欢让IBM这个品牌崩盘，消失，也不用它的壳资源赚钱。在这个市场上，比我们有名的品牌越少越好。联想的目标应该是挤的IBM无路可走，在中国和亚非拉市场彻底取代IBM，让IBM去死，而不是当接盘侠，娶别人不要的妹子！我用80后企业家的思维告诉您，老人家，娶别人不要的妹子，这种男人没什么出息，没骨气，不值得我追捧，不值得我粉你。”

　　徐腾挺生气，这等于是今天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柳总的灵魂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他气的说了一番很直白的话，也不管老人家能不能弄懂。

　　“理事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其实要说到年轻人的消费观，全国的企业家都不如您啊。”柳总大致还是懂了徐腾的意思，如果想要争取年轻客户，还是少干拾破烂这种事，哪怕能赚钱。

　　晕。

　　拍这个马屁有意义吗？

　　徐腾都懒的再给柳总任何回复，他本来是想收缩的，对华腾系的非核心业务进行收缩，没想到，高层领导对华腾公司的要求很特别，不怕华腾大，就怕华腾小，就怕华腾走不出去。

　　他这也是没办法，只能改变决策，重新洽谈重组联想的商业计划。

　　当然，这个生意对华腾公司还是有好处的。

　　华腾的目标是要在全国，甚至是全世界建立一个平台系统，这个平台系统中，PC和笔记本电脑还是不可缺少的。

　　……

　　徐腾在8月份的工作计划，最初预想是结束此前的一轮全国性演讲后，8月上旬在江州，中旬去粤桂两个省考察，下旬去马来西亚的巴生港视察。

　　大马的巴生港3期工程是华银财团的万博集团全权负责，进度很不错，双方都很满意，大马现在有意将另一个港口拿出来，继续同华银财团联手合作，另外还有两家央企，一家是中远，另一家是中国海外港口管理公司。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些商业合作背后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指挥。

　　华银财团的参与，最大的作用就是让各方确信，这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业合作，和国家行政命令无关，因为华银财团是中国最大的私企嘛。

　　所以，很多人说华银财团太大，有威胁，其实呢，政府是真觉得华银财团还不够大。

　　华银财团真要能凭借一个财团的实力，雄霸整个东盟，在东盟各国广泛投资，能够胁迫东盟各国用真诚的心灵投票，共创亚洲和谐社会，政府估计才能满意。

　　这才叫够大。

　　特别是华银财团无声无息的控股ARM，控股AMD，即将能解决中国芯片产业的核心麻烦，未来十年，预期能让中国从世界第一芯片进口国，变成世界第一芯片出口国，对上层来说，这是意外惊喜，很满意，非常满意。

　　个别领导有点惊诧，没想到华银财团这么阴，中国唯一的国际资本玩家，果然名不虚传。

　　这让徐腾有一种拍马屁拍到马蹄上的感觉，回到家，一琢磨，决定收缩，坚决收缩，没想到，老蒋第二天就给徐腾传达建议。

　　收缩？

　　收缩什么？

　　赶紧继续扩张！

　　得！

　　为了伟大的民族复兴事业，徐腾只能继续扩张。

　　扩张之前，徐腾还有很多事要做。

　　党校那边的讲座刚结束，科技部、科工委、商务部、发改委……一麻溜的实权单位都发来了热烈的邀请函，邀请徐腾去办讲座，不讲别的，就讲一讲二十年后，全球高科技产业大致是什么情况。

　　您是全球知名的大科幻作家，全球首富，全球高科技产业的领袖。

　　这两者结合，您就是这个领域的最强预言师。

　　二十年后，中国是什么样子，世界是什么样子，您得说清楚咯。

　　徐腾晕啊，硬着头皮办讲座，从科技部都讲到了中科院，在台上这么一座，一看台下都是一群头发花白的老院士，差点吓死他。

　　人生在世啊，不就是一个混字嘛。

　　徐腾现在还能说啥，忽悠吧，当然，在气质上，在气场上，那是绝对不能露馅的，不管怎么说，全球高科技产业领袖的这个宝座，他还是坐的很稳嘛。

　　这段时间，不管是到哪里办讲座，面对哪一路的领导和专家，徐腾都是一身顶级西装的高贵范，出入都是那辆绝版的劳斯莱斯银天使。

　　在台上，那都是相当的有范，经常是沉默的思索状，目光深邃，回答专家领导的提问，那也都是经常要思考几分钟，绝对是深思熟虑，才会给出自己的答案。

　　这都不算什么，关键还得表现出哲学家的气场，提及人工智能和机械人的道德问题，提及产业变革的失业率问题，信息安全，个人信息数据的保密和隐私问题。

　　人生在世啊，说到底就是一个地位问题。

　　各路领导和专家这么捧场，捧啊捧啊，徐腾自己感觉也挺特别的，挺神秘的，隐约之间，他确实成了超主的代言人。

　　2009年．

　　到了8月底，徐腾渐渐有一种人生境界上的大升华，将哲学家、科学家、企业家、经济学家、全球高科技产业领袖、华银财团理事长……各种高端气质融会贯通，融为一体。

　　到了9月份，徐腾终于和联想集团达成协议，正式由名下的华腾公司出资34亿美元，定向增持联想集团的股份，持有联想总股本的33.5%，以超过1/3的持股率位居第一大股东。

　　中午在首都嘉腾国际大厦签署协议，下午，徐腾和联想的几位高层联袂出席新闻发布会，他在中间一坐，全场的焦点都关注着他。

　　所有的话，他都让联想的杨总说，他不说，只是回答记者的提问。

　　每一个问题，徐腾至少要思考三分钟。

　　这三分钟，那是相当的煎熬啊，全场几百名记者都在翘首以盼，等他给出答复。

　　最后。

　　《新京报》的记者希望徐腾给这桩“婚事”，这一次的华腾和联想的联姻，给出一个总结，包括对联想的投资预期和目标。

　　一如既往。

　　徐腾还是思考了三分钟左右，也没有看任何人，仿佛还在思考，“我和你们所有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我并不觉得联想是很优秀的企业，它并没达到我心中那个最优秀的标准。这就是一个企业的成长空间，未来，我不会过多的干预联想集团的正常运营，但是，我一定会逼迫它成为全球最好的IT公司。如果五年后，它没有达到我的标准，我就会毫不留情的卖掉这些股份。”

　　哗。

　　联想的这几位参加新闻发布会的高管惊出一身冷汗，台下的百余名记者也呆懵了——好任性的总裁，好叼的总裁，有没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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