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昔情难追(下)
果然,林之奇猛然一剑直刺那少年心口,忽然凌空飞来一枚钢针击在长剑之上,林之奇顿感虎口剧痛,整个手臂立时酸麻,长剑脱手飞落,应声而断,再看那枚钢针,竟全部没入地下。
林之奇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人一枚钢针竟将自己的长剑震断,钢针落地后竟又没入地下,此人内功之高,当真是从所未见。林之奇手臂兀自发麻,却见白影一闪,眼前已多了一人。那人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一身白色长袍,身材甚高,发散两肩,一派武学宗师的气度,此人正是御龙山庄庄主东方白。
那白衣少年忍着胸口剧痛,叫道:“爹。”那人低下身去,手掌在那白衣少年胸口一按,片刻那少年翻身而起。
林之奇与那少年一交上手,便知他是武夷山御龙山庄的人,待得东方白甫一现身,他便已料到了他的身份,听那少年称这人为“爹”,心中仍是不免大惊,这东方白的名头当真是如雷贯耳。
林之奇当下拱手说道:“前辈想必就是御龙山庄庄主东方前辈,晚辈林之有礼。”那东方白微微冷笑,说道:“林大侠,虚空大师的高徒,当真是少年英侠,老夫来领教几招如何?”林之奇道:“前辈武功高绝,晚辈十分佩服。家师曾跟晚辈讲论武林名家,首推前辈。他老人家谆谆告诫,我若有幸得见前辈,定要请前辈指点一二,必定终生受用不尽。”东方白知他前辈长前辈短的一番奉承,是在拿话封堵自己,好教他不能以大欺小,出手硬逼,心下微微冷笑,说道:“你既有心求教,如何我到了你林家门外,却闭门谢客,携妻外出啊?”林之奇听他去过林家,素闻此人心狠手辣,不知家里的仆人是否遭了毒手,心下忐忑。
东方白道:“你南少林的武功闻名江湖,何须我来指点。林大侠是聪明人,把东西交出来吧。”林之奇见他话锋一转,眼中杀气大盛,暗暗戒备。林之奇道:“前辈怎地也相信这无稽的谣言,晚辈若当真有此神物,如何自己不取,反倒四处躲避。”东方白道:“你是当真不肯交出来了?”林之奇道:“晚辈无可交付。”语气甚硬。
东方白冷笑道:“你的剑被我震断了,再取兵刃,免得日后有人说我以大欺小。”林之奇心想,与此人交手虽必败无疑,却也不能束手待毙。当下回到马车旁,他妻子陈婉星将自己平素使用的佩剑交予他,柔声说道:“奇哥,小心。”妻子的四个字胜过了千言万语,他挽起妻子的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高齐暗中看着他夫妻二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暗想:“他们就算是死也是同生共死,我却是孤身一人,活一百年也是孤身一人。”
高齐正自怨自艾,突然发现林之奇怀里多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心想他们孩子都这般大了,羡慕和嫉妒的心更加重了。
林之奇取完兵刃,犹如与妻儿生离死别一般,心下黯然,他剑尖指地,摆了一个“立地成佛”式,这一招是达摩剑法的第一招,有劝诫对手放下屠刀之意。林之奇说道:“前辈,请赐招吧。”
东方白见他摆了这一招,心下大怒,鼻中“哼”了一声,心想:“凭你也敢来教训我。”说道:“我可要出手了。”他话音未落,掌力已至,林之奇顿感一股凌厉之极的力道压了过来,他忙运劲驭剑,剑尖上挑,刺向东方白的掌心,东方白手掌一翻,中指在他剑尖上一弹,林之奇的剑便荡了开去。
林之奇明知武功与东方白相差悬殊,纵然全力抵抗,也难逃厄运,他眼望妻子,见妻子手持匕首,怀抱幼子,只要自己落败,立即会亲手杀了儿子,然后自尽,心想纵然身死,有妻儿相伴,也不枉此生,他想到黄泉路上一家人仍可团聚,心下大慰。
东方白见他神情忽忧忽喜,犯了武学的大忌,心知不出三招便可将他击败。果然,东方白左足踢出,身子后倾,避开了他的一剑,中指又在他剑上一弹,林之奇手臂一麻,兵刃脱手。原本以他的武功,与东方白交手虽然必败,却也不至十招之内就如此狼狈,只因他既死志已决,斗志便去了大半,身随意乱,立时破绽百出。
林之奇兵刃一失,闭目待死。高齐不及细想,足踏山石,身子猛地向东方白冲去,伸指点向东方白的背心大穴。东方白听见背后风声强劲,不敢小觑,回掌迎击。高齐由指变掌,与他手掌一对,顿感一股极强的力道传了过来,他借势身子后跃,卸去了东方白的掌力。
林之奇突见高齐现身相救,一眼便认出了他,真是又惊又喜,他知高齐武功犹在自己之上,二人合力未必斗不过东方白,精神为之一振,拾起兵刃重又唤起斗志。车中的陈婉星也是惊喜交集,差点叫出声来,搂着儿子的手臂微微颤动,那孩子抬起头来,见母亲的眼睛泪珠盈盈,问道:“娘亲,你怎么了?”陈婉星将那孩子紧紧搂在怀里,不能言语。
东方白与高齐对了一掌,便知他运用的是上清派的内功,功力不弱,不敢大意。当下使出五云开山掌,一路猛劈。东方白的五云开山掌力道刚劲,威猛绝伦,确有开山裂石的威力,高齐和林之奇不敢硬接,左右腾挪,避开他的掌力。他二人瞧出东方白这路掌法力道虽猛,内力损耗却极大,料定东方白不出三十招必定变招,岂知东方白一掌一掌的劈出,威势不减反增,两人都是暗暗心惊,都想:“这老儿得享大名,果然不是吹嘘出来的。”
他二人出尽全力与东方白斗了个旗鼓相当,却见东方白掌力雄浑,丝毫未有衰竭之象,不禁越斗越急。哪知东方白此时也是惊怒交集,此二人都是当世一流高手,又都正当盛年,自己毕竟年纪不轻,时间一久,恐怕不敌。果然,东方白渐处下风,险些竟被林之奇的利剑刺中。
那东方晋见父亲险象环生,有心上前相助,却感胸口剧痛,提不起真气。
高齐眼见两人就要取胜,心中大喜,一招快似一招的攻向东方白的下盘,林之奇展开达摩剑法,将东方白的上盘死死封住。那东方白纵横江湖几十年,少逢敌手,不料今日竟要败在两个后辈手中,心中顿感凄凉。
林之奇刷地刺出一剑,乃是达摩剑法最后一招“一苇渡江”,凌厉之极。高齐此时抓准时机,玉箫点向东方白后背,将东方白背心大穴尽数笼罩其中。东方白眼见避得开前面的长剑,后心的穴道必定为人所制,若回手反击,也无法避开林之奇凌厉的一剑。他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拼着身受重剑,回手抓向高齐的玉箫。林之奇更不等待,眼见一剑就要在东方白的肋下刺个窟窿,岂料不知哪里横出一把剑,将他的剑一格,方位便即偏离。
林之奇一惊之下,忙向来人看去。见那人身着黑衣,身材不高,腰身苗条,显然是个女子,只是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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