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退役
加入军队的时候,周南带来了两大箱衣服和纸张,现在,除了两大箱衣服之外,又多了三箱衣物和装备。
在瑞士,即使退役,军队发放的武器弹药,匕首,防毒面具这些,仍然还是由本人保管。瑞士的全民皆兵从来不是一句口号,而是落在实处的制度。
周南在进入军营之前,因为训练成绩优秀,获得了上等兵的授衔。搞笑的是,在第二年的圣诞节,因为给大家做了一顿土豆烧牛肉,受到了全连士兵的欢迎,加上他是唯一的东方人,为人和善,因此获得了优秀士兵的称号,升了一级变成了下士。
如今要退役了,按照惯例,又会升上一级,不过,他也直接转为了预备役。不要以为这些军衔就没有用了,在以后每年的集训,社会福利方面,军衔越高,待遇也就越好。
成为了士官,周南以后就有了随身携带手枪的权利。在军衔达不到下士这个级别的时候,只能携带长枪,是没有权利随身携带手枪的。
也就是说,周南只要不出国,身上揣一把枪警察也不会管,也不用枪弹分离。不过这项政策在后来和平时期好像取消了,他在九十年代来旅游的时候,没有听说有这个政策。
约翰也获得了两个军牌,一个是服役记录,有了这个狗牌,它以后生病了,能享受医疗报销。另一个英雄纪念牌也比较搞笑,是奖励它从两年前,一共为瑞士诞生了超过两百只合格的军犬而授予的。
周南得到了无数的小狗的承诺,却都没有实现。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周南会带走一只经过训练的母军犬。虽然这只母军犬的年龄已经超过了十岁,但是还能生育,并且品种很纯正。
如果周南的运气好,明年的时候,家里就会多了一窝小狗了。
临走的这一天是十二月八日,从他开始接受训练,他一共服役了二十七个月,超出原定的三个月。
不过这是他自己要求的,因为多了这三个月的服役,在以后的六年,他都不需要在集训服役了。不过每年还是要上交一份在镇上射击场的实弹射击训练表,证明他打完了一百二十发子弹。
想多射击也可以,不过子弹要自己买,就是不能少于射击一百二十次。
而且,他也是想避开战争刚刚结束的时间,因为夏天的时候,仍然还在执行战时政策。所有人即使退役了,仍然要服从国家的安排工作,必须要成为国家的一颗螺丝钉。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瑞士各方面的政策也开始放开,除了农业方面还有一些限制,工业方面已经开始从战时经济变成了自由经济。现在的周南,可以做他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不是必须服从安排。
像他这样的新移民,没有特别的技能,恐怕会被分配一个厨师或者服务人员的职位,这可不是周南愿意干的。
这两年的时间,因为战争并没有爆发,他也几乎没有做出任何的贡献。相比较而言,约翰为军队诞生了两百多只军犬,功劳远大于他。
从连部回来,班组也为他和耶格举行了送别宴。同住了一年多的十个人,因为瑞士军队的特殊性,人员一直来来去去,所以没有太多的离别伤感。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相对丰盛的大餐,就开开心心地送周南和耶格离开。
进入十一月,几场雪之后,上山的道路就已经结冰了,他们的行李就摆在了一个雪橇上,自己拉下山。
下山的路非常光滑,周南他们坐在雪橇上面,不时还要启动刹车才能不让雪橇失控,滑行的速度一点不比汽车慢。
看着这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对面的奥地利和意大利跟这边完全分不出任何的不同。只有巍峨的三国分界线的拉德峰上的三面不同的国旗,告诉所有人,这一座山,代表了三个不同的国家。
一直滑到了山下,周南和耶格两个人才有了空闲说话。“约纳斯,今天早上的新闻你听到了吗?”
“什么新闻?”虽然雪橇上面的行李有一百多斤,但是放在雪橇上面,并没有增加太多的阻力,两个人都表现的非常轻松。
“在临近我们边界线的康斯坦茨,法国人几乎***了全城的德国女人。我们的一个记者因为拍摄到了一些照片,也被他们杀害了。”
对于欧洲的战后的历史,没有人比周南更清楚了。因为身世的原因,他在后来一直都在搜集这方面的资料,希望找到霍夫曼一家,所以对这方面的历史非常清楚。
战后的德国,光是西德,被***后生下孩子的女人就有十九万人。东德那边更加黑暗,因为德国人一直认为俄罗斯是下等民族,所以他们的民族虚荣心和报复心也在控制东德后膨胀。当时的苏联高层甚至直接喊出口号,要把东德的新生儿全部变成苏联人的后裔,由此可见那边的女人恐怕就没有逃脱敌手的。
周南叹了一口气,非常担心远在勒沃库森的霍夫曼一家。不管是卡洛琳,还是维拉和克劳迪奥,都称得上是美女,希望她们在丁恩湖畔能够逃脱厄运。
“耶格,你的家就靠近边境,战后现在边境管理的严不严?”
他笑了起来说道:“我的家靠近法国,法国人现在很疯狂,他们只顾得在德国烧杀抢掠,哪里还顾得上跟我们之间的边境。我爸爸说拉绍德封现在有无数的法国平民过来讨生活,他们国内的情况很不好。”
这可不是周南想要的答案,他又问:“那你知道现在出国的手续好办吗?”
他耸了耸肩说道:“我跟你一样,快跟外面的世界脱节了。不过现在其他国家都乱糟糟的,整个欧洲几乎成了一片废墟,要是我,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国外。”
的确,现在的瑞士几乎是欧洲保存最完好的国家。荷兰的鹿特丹,德国的柏林等十几个城市,还有意大利,法国的一些城市,几乎被从地球上抹平。
英美联合其他国家正在搬空德国,他们要把德国的工业能力控制在三十年代的水平,大部分工厂的设备都被拆运一空。
并且,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因为未来的两年,这种侵略还一直存在。并且未来两年欧洲会遭遇历史罕见的低温天气,东欧的粮食因为政治原因运不过来。欧洲陷入了大饥荒,特别是德国,有将近一千万人死于饥饿,寒冷和疾病。一直到马歇尔计划开始实施,德国都陷入在阵痛之中。
马歇尔计划实施之后,德国的日子好过了一些,但是东西方阵营已经彻底翻脸,粮食一直是个大问题,饥荒也一直持续到了五十年代才解决。
等到五十年代冷战大幕拉起,为了扶持德国这个对抗苏联的最前线,德国的问题才彻底解决。欧洲从这个时候开始了二十年的快速发展,这二十年的发展速度,也仅仅比远东的祖国在几十年后创造的经济奇迹稍差一点,成为世界经济发展史里面浓重的一笔。
别的问题周南都不怕,他就怕自己的亲人会遭遇不幸,那个时候,他就后悔莫及了。
成了先知,还没有改变亲人的命运的话,周南会觉得自己是最无用的人。
因为有了牵挂,他在军犬训练营,领到了那只叫奥莉的母狗,也没有让他露出太多的笑容。
奥莉原本就跟约翰有过短暂的夫妻生活,还生了六只小狗,所以它们两只狗也互相熟悉。只是奥莉最近并没有在生育期,所以对约翰有些不冷不热,让约翰热脸贴在冷屁股上。
从两大箱衣物变成了五大箱,然后还有枪支弹药,武器装备,再加上两条狗。不缺钱的周南原本想要直接租一辆汽车回家,可惜的是汽油的短缺并没有缓解,加上如今山区路面结冰,根本找不到愿意跑几百公里山路去卢塞恩的车。
军队可以把把行李免费托运回去,因为要转三道车,周南仔细询问了行李和人能同时抵达,不得已只能选择托运。
不过枪支弹药却还要背在身上,这个不在托运范围之内。把枪背在背后,牵着奥莉,旁边还跟着约翰,周南他们就这样被一辆带篷布的卡车送到了火车站。
就这样,周南的军旅生涯无声无息地开始,又无声无息地结束了。除了在户籍的文件上面多了一条纪录,周南这两年的军旅生涯留给他的唯一印记,就是身体强壮了许多。
当火车开进了卢塞恩,周南就发现,战争结束了之后,城市里面的人多了许多,虽然许多管制还没有放开,但是也宽松了许多。以前的街道上根本没有闲人,但是现在,街边的休闲椅子上,有许多人在享受冬日的阳光。
冬季的卢塞恩依旧是那么的美,卢塞恩湖依旧是那么平静,罗伊斯河缓缓流过,时间仿佛没有在这个城市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叫了一辆四轮马车,周南在马夫的帮助下将所有的行李搬上了车。对于身穿军服的周南,他感到非常好奇,询问着周南在哪里服役,也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从军经历。
周游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他回忆往事,心却早已经飞回了家里。
凯莉会不会又胖了?奥黛丽是不是更漂亮了?想到她们,他的心就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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