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合作
让诺德看了看他的助理施托尔科,笑了起来。周南这样反问,也就代表了周南对他的提议是真的有兴趣了。
“我需要一个政治盟友来继承我的政治资源,而这个政治盟友能给我的家族带来更长久的保护。我今年虽然已经快六十岁了,但是我的儿子才不到十岁。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而我的家族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保护者。”
“那我究竟是什么方面让你看重呢?”
让诺德既然已经坦白了自己的心思,当然不会跟周南卖关子了。“约纳斯,你小看了自己的能力。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的作品,简直如同看到了上帝重生在我的面前。我可以确定地说,你的这本书将会成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作品,堪称与亚当斯密的《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这本书一样伟大的作品。”
《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这本书,就是国富论,影响了将近两百年的欧洲经济发展。他这样的赞誉,让周南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他或许是接触了太多这方面的知识,反而不会如同现在的人们这样震惊。
“世界将会因为你的这本书而改变,我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的下册,却又害怕看到你的下册。因为我害怕你的下册水准会下降,你对世界近代的战争,哲学,人文,经济这些方面的阐述和解决方法会不如上册中册。但是如果你保持了自己的水准,我相信,你的这部作品绝对会改变整个世界。”
他激昂飞舞地说道:“那个时候,你将会变成世界上最伟大的通哲之一,自由民主党也会将你当做党派最值得炫耀的旗帜。但是你的地位越高,你的身份越超然,你就越发不能有自己的偏向,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吧?”
周南点了点头,他要是真的有了那么大的影响力,反而会被束手束脚,因为他的任何一点政治上的偏向,都会引发相应的政治变化。
他最佳的位置,就是坐在神龛上,被世人膜拜。
让诺德笑着说道:“所以,我的位置,就是你最合适你的位置。成为党派内部的润滑剂,调节法语区和德语区之间的矛盾,我的政治资源,加上你的名气,将会成为瑞士不能被小瞧的中间力量。而且,因为你有了巨大的声望,金钱,财富,地位对你都是唾手可得,那么你对我的家族的保护,也会受到道德的约束,不至于私吞我的家族财富。”
周南这个时候有些疑问地问道:“据我所知,不管是法国还是瑞士,对于私有财产的保护都是写进宪法的,可是你为什么却一直强调家族财富的不安全呢?”
“如果我的家族财富有一部分是非合法来源呢?”
周南一下子就有些头大了,如果是不合法的财富,那他就真的相当于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但是,对于让诺德的政治资源,的确十分诱人,接手了这些资源,就等于他在瑞士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所以,没有白吃的晚餐,想要得到让诺德的政治资源,也就必须要接下这个麻烦。
看到周南沉吟了起来,让诺德又开口说道:“约纳斯,虽然我家族的财富来源有原罪,但是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会把所有的财富洗白。绝对不会让你的名声因为这件事受损,因为你的名声才将会是我们所有人的最大凭仗。”
眼见周南还在犹豫,他又加大了筹码,说道:“如果你答应下来,不仅我会把所有的政治资源都转交给你,还有一大笔财富也会转交给你。”
周南摇了摇头说道:“梅耶里,你认为我会在乎钱吗?”
让诺德很清楚周南的经历,也知道霍夫曼家族虽然算不上大富,却也从来不会为了生活发愁。周南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从来没有缺过钱,所以才养成了他雍容的气质。
特别是在《世界通史》马上就要面世,这本书,让诺德预测将会称谓世界畅销书籍,那个时候,周南就更不会为金钱发愁了。
按照现在他跟几家出版社谈成的版税比例,如果这本书的销量上百万册,那他也会变成一个百万富翁。
而且他还不是一般的商人,而是拥有比商人地位更高的历史学家,甚至是通哲。那个时候,他会受到各大院校,各国政府的重视,根本不会为了金钱发愁。
但是让诺德对自己还是充满了信心,也相信自己的筹码能打动周南。“如果这不是金钱,而是一批来自你的祖国的历史文物呢?并且,数量会让你惊讶的!”
周南楞了一下,看了一眼让诺德,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家伙的确非常聪明,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
来自祖国的文物,这些文物不用花钱就能收回来,他怎么也拒绝不了啊。
周南其实早已经发现了他如此迫切跟自己接触的原因,他的筹码和他的条件,其实是有些不对等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是因为他是属于党派的中间派。并且为了保持超然的地位,他从来不曾担任行政职务,他现在的身份也就是联邦议会联邦院的日内瓦州的两名议员之一。
瑞士的联邦议会是国家的最高权力机构和立法机构,由上院联邦院和下院国民院组成。
联邦院是按照每个州两个议员,每个半州一个议员的组成方式,全国一共有四十六名议员。
国民院则是按照人口,差不多是按照每三万人可以选出一名议员的比例选出来的,目前国民院的议员人数是一百三十一人。
作为一个议员,他手里的权力不算大却也不小。但是因为议员没有行政权力,所以,这种权力是不可能直接体现在个人身上的。
他是一个典型的中间派,在党派内部一直充当润滑剂。所以,在他的身后,属于他的政治力量也都是中间派。
周南现在已经是一个党员了,但是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可能参与政治过深,他的出身也限定了他如果太过于偏向一派,肯定会面临最激烈的攻击。
所以,他的最佳的选择就是成为一个中间派。
如果周南有一定的政治手腕,实际上,他能写出《世界通史》这样的巨著,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手腕和眼界,包括见识。
那么他的身后注定会聚集越来越多的中间派人士。
所以,让诺德的政治资源,即使不移交给周南,恐怕三五年,最多十多年后也会逐渐成为周南的。
现在让诺德主动联络他,也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一点,借此拉拢周南。
但是他不会想到,周南实际上对政治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在周南看来,他有更多比玩政治更重要,也更有趣的事情要做。
他想不到,所以从他的立场来看,他的筹码是不够的,所以他才要加码。其实如果他不给周南,周南也不会主动发展自己的势力。
周南跟他一样,都需要政治上保持一定的影响力。所以他故意装作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点头说道:“我认为,我们的合作是有稳定的基础的,但是未来会怎样,还需要我们共同努力。”
他这次是由衷地笑了起来,站起身跟周南握了握手说道:“相信我,最少在五年之内,我对你的帮助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
周南跟他重重地握住了手。“我也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这才又重新向周南介绍了施托尔科,说道:“路德维希曾经是一位坚定的社会主义者,因为历史上的错误,他不能再从政,但是他对瑞士各界的人士都非常了解,对瑞士的执政路线也有充分的认识,所以,目前是我在政治上的重要助手。约纳斯你有丰富的理论,精明的头脑,但是却缺少对瑞士的充分认识和理解,所以我认为,你目前非常需要一位这样的助手。”
这的确是周南目前最欠缺的助手,在生活方面,他有罗腾图姆这个助理,在社交方面,有埃廷尼这个信徒。虽然恩特勒布赫也能成为他在政治上的助手,但是他原本是一个学者,后来担任最高的职务是现在的韦吉斯的镇长,层次还是有点太低了。
周南对施托尔科不了解,但是从他被法院判定不能从政,就足以说明他曾经惹下的麻烦不会是小麻烦,能惹出大麻烦的政客,当然不会是一个小角色。
周南再次起身,向施托尔科伸出了手说道:“我只是一个理论家,在政治上远远谈不上成熟,所以在以后的岁月里,还希望能够得到施托尔科先生的帮助。”
施托尔科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双手握住了周南的手说道:“能够成为一位伟大导师的助手,我相信未来的日子将会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岁月。”
坐下来一个多小时了,三个人谈定了未来的合作,心情都很好。让诺德这才招呼了侍者,让他安排上菜。
晚餐是丰富的意大利菜,意大利菜也被称作是西餐之母。被国人捧上天的法国菜,也不过是从意大利菜系分离出来的,算得上是意大利菜的改进版。
在这个时代,法国菜的地位远没有后世高,在不装逼的时候,大部分人还是更喜欢吃分量更足的意大利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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