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夜谈
夜深人静,万物肃静,窗外狂风呼呼作响,晶莹般地白雪姿态悠然,飘飘洒洒在空中转了个璇儿,飘然落下,满地白霜。
屋内的暖气很足,热意让人神智微醺,木兮颜平躺在床上,盖在身上的被子很轻,很暖。
身体的疲倦产生微微倦意,她的神智却很清醒,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上铺的床板,夜黑无灯,入目所及一团漆黑。
耳边姜丹秋的呼吸很平缓,跟睡着了般,但木兮颜就是知道她没有睡着。
过了良久,睡意再次席卷而来之际,姜丹秋犹豫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你……算了,睡吧。”
木兮颜碾转翻了一个身,脸向外侧,她的床铺和姜丹秋的床铺正对面,这个姿势刚好可以看着姜丹秋睡姿,可惜夜太黑,只能瞧见乌漆麻黑的一片。
木兮颜笑了一下,姜丹秋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明明一肚子的疑问,却能忍着什么都不问。
这份忍耐度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她暗自感叹一下,看来姜丹秋小时候过的很辛苦啊!
不知道是不是同病相怜感觉让人心底放下防御,还是因为唐心月的不明敌意让她心烦意乱,木兮颜突然想倾诉一番。
“你想知道什么?”可能是很久没有说话的原因,木兮颜的嗓音有一点点嘶哑,犹如滴翠饱满的玉珠坠地时混进一颗黄豆,略带一点瑕疵。
黑暗中六识都会变格外敏锐,姜丹秋觉得木兮颜这句话里隐约透着心绪不宁,她张口问道:“你心绪不宁,是因为唐心月吗?”
木兮颜轻轻“嗯”了一声,也确实可以这么说,唐心月是怎么认识她妈妈的?又或者是通过谁认识她妈妈?这一刻,她很想知道唐心月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姜丹秋对木兮颜的答案一点都不惊讶,她心里早就预料到了,她真正想要问的问题比较隐私,所以她犹豫,踌躇。
木兮颜看出了姜丹秋的犹豫,就说了一句:“我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过世了,被人误杀。”
一句话概括了许多问题,也透露了许多事情。
木兮颜母亲在她五岁时就过世,按照年龄来推算,木兮颜母亲过世时,唐心月顶多五岁,所以她们不可能有仇恨之类的,最关键是“误杀”俩个子。
世界上每天有这么多人过世,“误杀”这种事,说的好听一点叫误杀,说的不好听,叫买凶杀人。
姜丹秋没有任何再想研究的鱼(和谐)望,木兮颜能够说道这个程度,在她的预料之外,又感觉好像理所当然,夜色的掩饰修下,她的嘴角高高翘起,心间长久憋闷的郁气得到暂时的放松。
木兮颜有些困了,睡眼朦胧的时候,姜丹秋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将睡意驱离的一干二净。
“我没有见过我妈妈!”
木兮颜呆了一下,然后也不知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回事,傻傻的来一句:“你比我还可怜。”至少她妈妈还陪伴过她五年。
“扑哧。”姜丹秋忍不住笑了一下,哀伤的气氛被这句短促的小声打破,接下来的话,姜丹秋说的更加顺口。
“据说我妈是难产而死,她有严重的心脏病,并不适合孕育孩子,我爸很爱我妈,他一直觉得如果没有我,我妈就不会死——”
“乱说!”木兮颜气愤的打断姜丹秋的话,突然坐了起来把灯光开关按了一下,漆黑的房间内瞬间变得通亮。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姜丹秋眯起了眼,还没有等她适应,木兮颜一个纵身,跳到她对面,气势汹汹的问:“丹秋,你家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
姜丹秋完全不懂这是唱的那一出,但并不耽误她诚实的点头。
木兮颜单手握拳狠狠砸在另一只手心,气势依旧不减的自话自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拉着姜丹秋的衣裳,郑重的说:“丹秋,你是不是一直很自责?甚至经常在想‘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好了’是不是?”
姜丹秋的神色瞬间黯然下来,不说话,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木兮颜着急道:“这怎么能怪你呢?”
“怎么不能怪我?”姜丹秋看着木兮颜,眼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甘。“如果没有我,我妈妈就不会死!”
“那你想过你为什么回来到这个世界上?”木兮颜质问。
姜丹秋被问住了。
这个世界的性(希望不会河蟹)教育很早就普及了,姜丹秋不可能不懂。
木兮颜语气颇为不屑的讲:“你爸明明知道你妈的身体不好还让她怀孕,要追究罪魁祸首也应该是你爸。”
姜丹秋一时呆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木兮颜再接再厉,“怎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她嗤笑一声,“如果你爸能管得住自己身下二两肉,自然也就没你的事了。”
“真要论起来,你也是受害者,你爸把他自私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害得你童年不幸,却从来不自省。”
姜丹秋沉默了,以前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出生时才害死了妈妈,背负了这么久的债,突然发现这件事情她也是受害者,她感觉心底一角轰然倒塌。
木兮颜见她这么难受也有些后悔不该说的这么重,可要是不点破,姜丹秋就永远都活在自责中,这一辈子都不会快活。
她情愿清晰而又痛苦的活着,也不愿意接受什么乱七八糟的,所谓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的欺骗。
“可……可是我爸真的很爱我妈,他的床头柜摆放和我妈的结婚照,家里的摆设从来都没有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想做我后妈的女人不计其数,他从不给那些女人留面子——”
“丹秋!”木兮颜打断姜丹秋的话:“就算你爸爱你母亲又如何?如果你爸真的爱你妈爱到不顾一切的地步,根本就不会有你的出现。”
刺要挑出来,肯定会痛,忍过这阵痛以后就没事了。
姜丹秋彷徨着,像是说服自己般说服木兮颜,“不是这样的,是我妈固执的要生下我,我爸坳不过我妈才会有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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