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情报迭至
八月中秋,距离晁盖等劫生辰纲已经两个半月了。数着日子,韩伯龙觉得,大概已经有许多大事发生了。
派出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情报人员,由肖飞汇总整理,不断地把消息送过来了。让鲁智深与杨志不得不佩服韩伯龙的智慧,有先见之明。
首先送来的,就是韩伯龙意料中的事,何清破案,生辰纲事发。
听到此事,杨志的表情很精彩,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沮丧,反正是青栩栩的脸上,表情复杂之极。
不过韩伯龙帮他分析了生辰纲的内幕之后,他也便渐渐释然了。这仿佛是个难解的结,蔡京生辰,不可能不收礼;梁世杰受蔡京举荐,不能不回报,加上惧内,更不可能不送生辰纲;算来算去,只能说,杨志的确是个倒霉的家伙了。
根据接下来的情报,大家了解到,官府很快就派人捉拿,并且要求十日内破案,否则就要将济州府尹发配沙门岛,在如此压力之下,府尹将压力转给缉捕何涛,要求限期捉拿归案,并且在何涛的脸上刺字。承受巨大压力的何涛,回家之后,闷闷不乐,在小弟何清的帮助之下,方得以破案。
其实,从韩伯龙看来,这何涛并非一个合格的办案高手。当何涛的弟弟何清到他们家的时候,他没有问一下弟弟是否有相关的情报,而是一顿埋怨,发泄自己的压力,还是自己的妻子,好言相劝,从何请的口中得到了有用的线索,说出了白胜和晁盖这个线索。
每临大事有静气,这一点对我们每个人都很重要,何涛却没有做到,不是自己的弟弟亲自来送情报,自己妻子好言相劝,按照何涛那样一番说辞,估计自己弟弟走了,情报没了,到时候就只有发配的份儿了。
其实,住宿等级制度是现在才有的,原来古代就有了,而且是很详细的记载,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贩运的是什么货物,通行人员的名单等等,总之这也是一个细节的东西,何涛如果熟悉这块,很快就会想到去查一下附近的住宿登记,就能够找到一些线索了。
审讯的手段也太过单一,水浒里面一招鲜,大多数都是:打!若是平时可以使用打,但是放在这个重大案子上面,对于捉到的线索人物,硬生生的打,若是打死过去了,那这线索就断了。
行动不迅速,导致宋江报信。在抓晁盖和阮氏三兄弟的时候就是不熟悉路才找郓城县支援,假如自己提早就熟悉这些路线,尤其是梁山泊的水泊地形,熟悉了之后,就不会派去的人只有何涛一人返回,而且是被割了耳朵,不利用已有的资源,就会在细节方面放走了别人。
听了韩伯龙的一番分析,鲁智深与杨志都是挑大指称赞,佩服得五体投地。
果然,接下来的情报就是众英雄大败官军,晁盖等人上了梁山。
韩伯龙想了想,说道:“梁山势弱,怕是不敢收晁盖。怕是梁山要发生一场火并了。”
鲁智深已经知晓当初林冲泄漏自己身份的事,此时并无什么关切之意。反而是杨志,与林冲不打不相识,显得颇为关切。
杨志担忧地问道:“林教头武艺高强,与晁天王众人怕是有一场生死之战吧。”
韩伯龙道:“这个未必。王伦排斥林教头,林教头怕是早心存芥蒂。此次有吴用等人在场,也颇有可能合力对抗王伦。”
鲁智深与杨志也将信将疑,没有什么判断的依据。而韩伯龙也不可能说自己是如何得知的。
很快,最新的情报传了回来。果然是:林冲火并王伦。拥晁盖坐了头把交椅,吴用坐了二把交椅,公孙胜坐了三把交椅,林冲排名第四。
其实,这江湖之上,虽然有各种各样的阴谋阳谋,但有一些东西是不可以破坏的,就是规矩。
江湖当中,义字当先,这是一个规矩。
作为属下,火并杀了自己的老大,也是规矩所不容许的。
本来,以林冲的身份实力,坐头把交椅也不会有人有什么异议。但是,人言可畏,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林冲篡位而当上梁山的大寨主,就更容易招致江湖的流言。所以,林冲不当这个大寨主,也是有他的考虑的。
至于个人声望,有无领袖才能,是不是众望所归,都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正是这则消息,引发了二龙山的一次地震级的反响。
青面兽杨志放下关切之心,而花和尚鲁智深却加深了对梁山的反感,这也是人之常情。与人有仇可以化解,被朋友出卖却实在难以释然。
这让韩伯龙非常感慨,类似的事情,还有一件,由于不同的处置手段,结果迥然不同。那就是后世的曾国藩与李鸿章。
第一,收留对象都有很高才华。林冲武艺绝伦,名满天下;李鸿章进士第十三名,翰林院庶吉士出身,朝廷柱石。
第二,拒收理由都有相似之处。他们的拒绝理由都合乎民间的一句话——“庙小容不了大神仙”。
第三,他们都以他人来挫折收留对象。王伦用杨志来挫折林冲,见林冲与杨志斗四十余合不分胜负,就请其一起上山,让杨志坐在林冲之上,皆力挽留杨志留存山上。
但是,相似的做法为什么会取得截然不同的结果呢?林冲对王伦恨之入骨,李鸿章对曾国藩感恩戴德,这是为什么呢?
韩伯龙认为,第一,王伦没有真本事。王伦自己没多大能耐,文考不上举人,武耍不好刀枪。相比之下,曾国藩有真本事,李鸿章不仅跟着他学得很多东西,而且步步高升,自然是对他佩服忠诚。
第二,王伦缺推让之心。水浒英雄,“义”字当头。他表面上欢迎英才,却心怀忌惮,一心想保住自己的头把交椅,阻碍了梁山的发展,这就给自己带来了灾祸。与之相比,曾国藩对英雄屡有推让之心。王伦若有推让之心,决不至于有后来被吴用算计的悲惨结局。
第三,王伦搞错了次序。曾国藩收留李鸿章是先拒绝再收留;王伦收留林冲是先收留再拒绝,然后再收留。
汪伦两个拒绝之法,一个好像是尊重林冲,怕影响他的前程;另一个好像是在用“投名状”来考验林冲加入梁山的动机。但是,其实很明显看出是汪伦怕林冲以后逼宫上位,而想将其拒之门外。后来阮氏三雄听说林冲去受汪伦刁难的事,就打消了自己投王伦的心思。
结果吴用不仅拉拢了阮氏兄弟,也利用了林冲那颗受伤害的心挑拨他火并了汪伦。其实这些人本是可以为王伦所用的。
在假让位时,如果林冲真有表示想当老大的意思,就可以用像宋江利用吴用暗示手下翻脸威逼卢俊义的办法来挟持他。《三国演义》里刘备也是如此,自己唱红脸,宽宏大量,经常表示愿让位,再让关羽张飞唱黑脸来巩固自身地位。
王伦昏招迭出,结局也不言自明了。
只是林冲,未来还是十分不明朗,怕是前途黯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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