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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人马合一


  正在韩伯龙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想起那个皇甫寿彭老先生说的人马合一之术。其实从那日以来,韩伯龙一直对这个说法不明就里,无法理解。但是他如此的眼界,自然一直在不断地尝试,以找出可选之策。

  平时不太迫切,自然可有可无了。可是现在,性命攸关,不能不加大这种研究的力度,尝试的方式了。

  开始的时候,韩伯龙让自己身体的动作与马匹协调,果然比之前要快了许多。

  跑出几里路之后,韩伯龙觉得还不对。如果仅仅如此,皇甫老先生自然不会特意叮嘱自己,韩伯龙想到此节,在马背之上,继续不停地尝试起来。

  韩伯龙忽然想起,看过一本什么书来的,上面说,其实动物也是有着经络的,当然主要集中在背脊与四肢处。

  当韩伯龙将自己易筋经的内力,通过两腿的足太阴脾经,冲门、箕门、血海、阴陵泉,传入小灰的背脊之处,突然觉得小灰精神为之一振。

  正当韩伯龙狂喜之时,突然觉得颈后有劲风袭体。这来袭之迅速,实在出乎韩伯龙的所料。他不假思索,一个铁板桥,整个人诡异地像腰折断了一般,平平地向后躺在了马背之上。

  其实这完全是一种高手的自然反应,电光石火的刹那,一切的思考都是多余的。所谓习武,很多时候,都是练人的本能式的反应能力。

  本能反应有先天本能反应与后天本能反应之分。所谓先天本能反应,乃与生俱来之本能;后天本能反应,乃后天培养所成之本能。有的拳派重先天本能,金台大师则以为,先天本能固当重之,而后天本能犹当重之。

  一道劲矢,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从他的面门上三寸处急掠而过,射上了远处草丛之中。劲风拂面,竟然隐隐作痛。

  韩伯龙大吃一惊,要说后面的追兵最近的只怕也还在二三里之外,是什么人能在二里之外,发射一箭。距离固然惊人,准头更是匪夷所思。

  难道是神臂弓?不可能吧,那可是大宋军队之中最为神秘的武器。

  众所周知,宋朝缺马,一直没能组建起大规模的骑兵部队,只能用步兵的血肉之躯抵抗南下的蛮族铁骑。但骑兵机动性远强于步兵,来去如风,对步兵天生占据优势。以至于每逢交战宋军胜则小胜,败则大败,因为赢了追不上,输了跑不掉,所以宋朝对远程武器的追求几乎到了狂热的地步。

  韩伯龙记得《武经总要》上记载,宋朝的弓有黄桦弓、黑漆弓等四种,箭有点铜箭、铁骨丽锥箭等十多种,弩则有床子弩、踏张弩、腰弩、黑漆弩、跳镫弩等等。

  大宋军与北方游牧民族交战,往往先发射大型床弩,敌军接近后再使用单兵弩,弓箭手再次之。由此构建起一个多层次的射击网络,以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让北方的游牧民族吃了不少苦头。甚至一度纵横天下的大辽骑兵面对宋军军阵也发出了“阵列不战”的哀叹,可见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大宋朝弓弩中能与大名鼎鼎的床弩相媲美的,大概也就只有神臂弓了。

  神臂弓,“以山桑为身,檀为弰,铁为枪膛,钢为机,麻索系札,丝为弦。”神臂弓的有效射程超过三百步,能在三百步的距离上贯穿重或入榆木半箭,极其恐怖。

  由于是超级武器,要严格保密。甚至到了南宋“宋军拒金,多倚此为利器,军法不得遗失一具。或败不能携,则宁碎之,防敌得其机轮仿制也”。

  心思运转极快,小灰的奔跑只是稍稍减缓。韩伯龙心中正犹疑之时,身子刚刚从马上挺起,身后又是一道劲风袭来。与之前的弓箭大不相同,显然是一位高手近体而击。

  韩伯龙心中暗道,原来如此。并非有人使用什么神臂弓来射杀自己,而是有一个高手的身法极其敏捷,抄近路直袭自己身后。如果对方有几具神臂弓,自己怕是命丧当场了。

  马在疾驰,身后的攻击威力并不稍减。一般来说,马的速度已经是极快,对方的攻击招式,必然会被马匹拉来的距离而变得没有威力。而此时,可见来人内力之强横,身法之快捷。

  韩伯龙原本打算靠着小灰的速度,甩开追兵,甩开身后此人。没想到此人身法如此高明,如附骨之蛆,摆脱不掉。那一缕拳风,不离自己后心要害。

  打定决心,韩伯龙蓄起内力,猛地回身,运用全身之力,与来人对了一拳。回身之势,腰力带动肩臂,力道异常之强大。

  韩伯龙只觉得对方拳力如长江大河一般,绵绵不绝。而且令他惊讶的是,对方攻击的拳力,竟然不是分散的,而是如绳子一般,凝成了一束。

  这样的拳法,实在是韩伯龙没有见过的。如此的拳力,显然在攻击力与伤害力上,强大得太多。

  一声闷响,来人身形顿挫,脚下一滞,停了下来。

  那人似乎并未受伤,却也无法提力再追。却对韩伯龙的身手感到惊异,不禁又是“咦”了一声。而这一声,韩伯龙已经听出来了,就是先前的那一声。

  而韩伯龙是扭着身形出招,固然对轰的这一拳未占上风,但在小灰的狂奔之下,也拉开了一些距离,也正因此,韩伯龙看到了此人的相貌。

  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玄色武士装扮,金边金线,甚是华贵。此人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面,颇有自信神情,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韩伯龙不禁暗暗喝了声采:“好一条大汉!这定是北国的悲歌慷慨之士,看那模样,应是辽金的壮士啊!看来,我大宋的对手,也不简单啊。”

  而此时,这大汉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他脸上转了两转。

  韩伯龙一催内力,灌注小灰脊背,小灰长嘶一声,声音极为欢快,速度一下子提高了大半,拉开了与追兵的距离。

  韩伯龙哈哈一笑,拱了拱手,策马而去,远远的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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