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夜袭接近（二）

　　张小磊虽然算不上勇敢，但也正因为不勇敢而且在被迫走上某条路之后时刻面临危险，因此也十分的细心谨慎。早在湖边的土堡构建之初的的时候，怎样应付强敌的夜袭就成为了一个最大的难题。

　　虽然火炮在白天作战的时候可以发挥巨大效用，可是在夜间就是采用种种办法，并且使用轻霰弹、也很难能够应付近距离的威胁。唯一可行的办法就只有地道了。

　　完善的地道网却需要足够的时间，就像电影中的碾庄地道也是花费了一个冬天左右的时间才初具规模。可是湖边这座堡垒从修建开始也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仅仅来的及在那并不算多大的土围之内修建一些很浅的地道、实际上就是加了被覆的坑道，并且连同土围外面大概十丈左右的区域。这就决定了当强敌来临的时候，完全指望通过地道转移机动作战是会存在种种问题的，只能以地道和一些坑道、暗堡为依托进行防御了。

　　为了准备夜间应对强敌进攻的可能。张小磊一面把动员起来的二百多庄丁按照家丁还有邻居的原则分成十个部分建立十个相互比邻、距离不超过二十米勉强能够通信联络和相互观察的暗堡据点，并且以张忠、周彩霞等两个心理素质还尚好的人亲自负责两个方向的指挥防御联络，自己率领阿熊阿豹等人在中央的内堡处做为预备队、另一面：利用这些日子里囤积和烘干的不少柴草布置在几个夜间用于照明的暗坑之内。用于照明的暗坑通常把火堆布置在类似战壕崖孔的位置上，并把下面挖的尽可能深。这样一来，如果碰上阴雨天气或者人为从远处的破坏也能尽可能的避免火堆不受干扰。

　　傍晚来临后当张小磊等人察觉到似乎几里外那若隐若现的两堆距离很近的火光，就知道夜晚并不甘心白天失败的敌军很有可能组织一次夜袭了。

　　因为不知道敌军究竟会派来多少人、多强的队伍来进行这种夜袭，能不能打退对手的进攻其实张小磊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因此也暗中安抚赵管家还有家内的不少人：一旦形势不利，那就尽可能趁夜从准备好的地道逃到尽可能远的位置上、用指南针确定之后大致的方向找到埋藏船堡的地点并从水面上逃脱。至于堡里的火药和火炮，那当然是不能够轻易放弃的，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小磊相信凭借自己在一些方面已经积累起来的知识，只要有个几百两的启动资金和最低限度的身边人及能够跟随自己的手下，东山再起的概率还是很大。只是不论如何，先要经历这一场夜幕降临后的考验才行。其实在缴获到和对那些强弩进行改造之前，张小磊原本的打算就是如果夜间遇袭，绝不死守一地，也没有那个力量，能够搬动至少一门轻炮还有不少火药银钱出逃安稳的上船就是最大的目标了。然而缴获到的那挑选出来的几百支强弩显然给了张小磊一定程度上的信心，加上白天的大胜，张小磊也隐约感觉敌军在经历了白天那场失败之后应该凑不出太多的人前来进攻了。

　　其实，张小磊还是低估了李伯升派遣出来参加夜袭的力量。三百名李伯升身边的精锐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在优秀的训练还有精良的武装之下，夜晚的攻击能力完全不逊色一个五千人左右比较堪战的步兵小军了。

　　弓箭当然是被实战证明最适合夜袭的兵器。在精锐的高手手上，它上弦方便射速快准确度高，最重要的是发射特征要比强弩低的多了，更不容易在黑暗中被敌人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

　　可是当逼近过来的时候，李伯升手下的精锐们才发现一个问题：这土围堡垒附近壕沟内的火光极有可能让自己处于明处?

　　不过对此这些前来夜袭的人们也早就有所准备。迅速让那些跟着自己过来的精良辅兵们占领上风处并用准备好的撒了硫磺的湿草在夜间点了烟雾。

　　伴随着刺鼻和呛人的黑夜中似乎有些无形的烟雾，壕沟内的火光也似乎显得暗淡起来。几百名李伯升手下的精锐借助着烟雾的掩护首先逼近到了土围的高墙伏击。在拥有早就准备好的短戈的情况下，那一丈左右高度的土围几乎是被一跃而过。

　　这些人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行动，也非常的有经验，并没有一起涌上来，而是首先以十人队为单位从八个方向上首先借助烟雾展开了试探性的进攻。当翻过墙的人安然无事后，后面的人才在一定距离外的掩护下继续逼近过来展开翻墙。

　　张小磊还是有些高估了那些临时武装起来的庄丁们。虽然战前嘱咐过很多次等着敌军全部进入土围之后触动地雷、臼炮展开火力之后再展开射击，可还是有人在临战压力下忍受不住，开始使用用杠杆开弩器上好了的强弩针对那翻入围墙的黑影在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就展开射击。

　　其他的庄丁们听到有放弩的声音，也都接连不断的忍受不住开始扣动扳机、反应迅速的李伯升手下的精锐们在听到那黑暗中有些不对的哆哆声之后就迅速以最快的身子到底隐蔽。不过在大概每秒八九十米初速的强弩面前还是有一些人躲的慢了一些。尽管那些庄丁们的开火很不靠谱，不少箭支都打的有些偏低。接连不断的二百支早就填装好箭头的强弩攒射之下还是有二十支箭左右命中了目标。

　　古代战场上，命中不等于被杀伤，因为破防始终是个问题。正常情况下面对盾甲周全的人，被打中十支箭有一支造成危害就不错了。然而让那些身负六斗左右金属防具的夜袭精锐们想不到的是那四百多焦耳威力的强弩几乎无视任何盾甲的阻挠，依旧把许多人的肉体打了个对穿，甚至直接穿透铠甲和身体并从身后飞了过去、带出一道道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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