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残忍与决绝

　　即便马菲奥下达了诛杀令，将士们还是面面相觑，心有戚戚，不忍心动手执行。也不能怪他们心慈手软，哪怕巴巴利亚人是野蛮的异族，哪怕他们是可恨的侵略者，但他们好歹是活生生的人；但凡是稍有人性者，都狠不下心屠杀人类吧？

　　如果是李飞飞来做指挥，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做出这种勾当，尤其是一口气杀死七万之众。但是马菲奥不同，正如他的杀手出身一样，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他的字典里没有仁慈、怜悯这样的字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有强者才有存活的权力，弱者在强者面前是没有话语权的。马菲奥一直抱着这样的观点，正如他的人生就是这么一路残酷地走过来的。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说，马菲奥的做法也无可指责：战争的本质就是泯灭人性，在残酷的战争中讲人性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别忘了，这些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俘虏，几分钟前还是凶神恶煞的敌人，如果他们打不赢这场战争，那么遭到屠杀的就是帝国士兵了！

　　看到部下犹豫的表情，马菲奥叹了口气，指着那些正在挣扎、反抗和吼叫的战俘，幽幽地说道：“看看吧，野蛮人就是野蛮人，这就是他们穷凶极恶的一面。如果我们不趁现在杀死他们，等他们被放回去后肯定会卷土重来。难道你们愿意亲手放回这些侵略者？难道你们愿意看着下一次战争的重蹈覆辙？”

　　“卡玛利亚帝国历来以标榜仁义为信条，但这种做法在我看来是极端错误的！就是因为我们过去对蛮族过于仁慈，即便抓住俘虏也会放回去，所以才给了敌人可乘之机，让他们以为我们是一群软骨头！如果我们还继续这种策略，只会让敌人的气焰更加嚣张，入侵得更加肆无忌惮，他们不会感激我们，只会以为我们好欺负！”

　　“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我们没必要对敌人展示宽容，因为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抱歉，你们都说上帝会原谅人类的一切罪行，但我不管上帝原谅不原谅他们，我的任务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

　　马菲奥的话重重地敲打在将士们的心上，引起了大伙儿的深思：没错，北方蛮族一直是帝国的心腹大患，而他们之所以肆无忌惮地南下入侵，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帝国的宽容政策。反正被抓了也会放回来，野蛮的巴巴利亚人经常入侵劫掠，反正抢到了就是赚到了，打败了也没有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事实上，马菲奥在开战之前早已下定了决心，不仅要在此次战争中打败蛮族，更要让蛮族元气大伤。这些俘虏要是放回去，无异于增加了敌人的实力，等他们养足了气力还是会回来，所以马菲奥打定主意要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让他们无力发动下一次的侵略！

　　“将军大人，无论如何这么大一件事情，我们是不是该请示一下皇上？”一个参谋苦笑着建议，“如果责任推下来，我们实在担当不起啊！”

　　“立即执行，责任由我一人承担。”马菲奥厉声说道。

　　如果是马菲奥刚上任的时候，他做出这种独断的决议说不定会引起大家的抗拒，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军人以强者为尊，马菲奥以毋庸置疑的强大征服了所有人，没有人敢违抗他的话。士兵们咬着牙，无奈地对战俘们举起了刀剑，搭起了弓弩；随着一声号令，无数的弓箭向中央的人堆射去……

　　“上帝呀，他们想干什么？”

　　蛮族士兵们发出凄厉的惨叫，没想到投降了还会遭到屠杀。有的人想要反抗，可是他们早已被没收了武器，而且还被粗大的麻绳捆绑在了一串，连移动的能力都没有，哪里有战斗反击的能力？有少部分人死命挣脱开绳子，没命地往外奔跑，可是没跑开多少距离就被外围的士兵乱刀砍死……

　　“该死的卡玛利亚屠夫，你们死后会下地狱的！”

　　蛮族战俘们哭喊着，哀嚎着，诅咒着，痛骂着，可是没有什么办法能拯救他们了。他们就像一坨砧板上的肉，在漫天箭雨中溅射出一朵朵血花，人数以指数函数的速度急速下降。不一会儿，战俘们凄厉的嚎叫声终于慢慢低落，而地面上流淌的鲜血已经成了一道小河，黑红的凝块在草地上显得极其骇人。

　　凄惨的屠杀，大多数帝国士兵都撇开了脑袋，不忍心观看这么血腥的场面。与此同时，他们对马菲奥的残忍无情的认知程度也上升到了一个档次，很多帝国士兵甚至一看到马菲奥就浑身发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随便质疑马菲奥的命令，人们已经被这个男人的强大和果断完全震慑住了。

　　屠杀完毕，地面的尸首早已堆积如山，惨不忍睹。事后，士兵们挖了好几个巨大的坑，用来填埋这些倒霉的入侵者。这几个万人坑不知填埋了多少尸骨，后来一直没人敢踏过这块土地，以致于被列为“禁地”。途经的旅行者和商人只敢绕道，害怕触碰这块受到诅咒的土地。据说，每当夜晚这里就会响起阴森森的低语，似乎是冤死的战士们发出不甘的哀鸣……

　　七万战俘，处决完毕，无一存活。再加上之前干掉的四万人，巴巴利亚入侵的十数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这个凄惨的结果传到部落，让全族巴巴利亚人魂飞魄散，悲痛万分，痛哭失声。此后数个月，如果旅行的人途径蛮族部落的时候，随处都可以听见土著凄凉的哭泣，也就是那些丧夫的可怜寡妇，亦或是丧子的悲痛母亲……

　　不过，也正是经此一战，蛮族部落对卡玛利亚帝国彻底产生了畏惧，此后几十年再也没动过入侵的念头。其一，蛮族的十几万精壮男子不幸丧生，对整个国家是毁灭性的打击，元气大伤的蛮族很难恢复过来；其二，蛮族的胆气已经被打得灰飞烟灭，他们再也不敢挑衅帝国的威严，害怕再来一次这么惨烈的悲剧。

　　至于本次战役的主角马菲奥同志，事后当然成了万众瞩目的聚焦点，受到了不少争议。有的人攻击他的残忍做法，认为他是魔鬼的化身；也有的人赞成他的决绝和不拘一格，鄙视那些墨守成规的老顽固。但不管如何，马菲奥是彻底出名了，民间传说奥托家族是魔神的后裔，如今人们都畏惧地认同这个观点。提起他的杀神名号，哪怕是夜晚啼哭的小孩都会吓得停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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