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人生
恢复单身生活的李赫男睡的很晚。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不禁感叹命运的神奇。
这个药厂计划,原本只是他随意敷衍严雪松的一个答案,只是他随口说出的一个目标。
可命运之神却当了真,一步步将他的人生逼迫到了这条道路之上。
现在,这个药厂计划已经不再是空中楼阁,不再是他一个人的胡思乱想,容不得他再敷衍,容不得他反悔和退出。
李赫男躺在床上喃喃自语,苦笑着为自己打气道:“钱,钱,钱,我需要钱啊。”
说完,李赫男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希望一梦醒来,上天满足他睡前许下的愿望,实现他睡前提出的要求。
可能是他的愿望和要求太大众化了,上天根本没有理会他。他一觉醒来,依然身无分文。
梦到后世自己那张金卡的李赫男,执着的把自己的被子掀开,认真的在床上寻找着。
“你在找什么?”严雪松推门进来,疑惑的问道。
“钱。”李赫男摇头苦笑。
“钱?你的支票丢了?”严雪松大吃一惊。
“呵呵。我梦到那张支票上多了一个零。”
“呵呵。你今晚可以继续作梦,让它再多一个零。”严雪松气恼的把李赫男推到一边,开始帮他收拾房间。
“阿梅呢?你打算如何安排她?”李赫男站在旁边问道。
“我想让她去上学。”
“上学?她识字吗?”
严雪松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乔四海死的不冤。”李赫男故意提起乔四海,想知道严雪松的心理在杀人后有没有变化。
严雪松平静的收拾好李赫男的房间,轻声回答道:“昨天我和阿梅睡得很晚。你怎么样?”
“一样。我努力的想着如何为药厂找来启动的资金,这才让乔四海的惨样退出了我的脑海。”李赫男知道,严雪松昨天晚上和自己一样,难以入眠。
“你担心我今晚继续睡不着?呵呵。那个杂碎,该死。如果这些坏人都死光了,我们的革命就成功了,我们中国就强大了。”
“不错。”
“你认不认识学校方面的人,能不能帮梅子找个家庭教师?”严雪松走上前,认真的看着李赫男问道。
“我试试吧。”李赫男想到了张静江和宋子文。这两个人应该认识这方面的人。
“要抓紧问一问。我担心阿梅没有事情做,会走上歪路。”
“我今天就去问。放心吧。”李赫男轻轻拍了拍严雪松肩膀,走出了房门。
“梅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李赫男两人刚刚走进餐厅,见到王亚樵热情的招呼严雪梅坐在自己身边,以大哥的姿态询问她的想法。
严雪梅看了看李赫男和严雪松,小声回答道:“姐姐想让我去上学。”
“呵呵。我是在问你自己的想法。”王亚樵微笑着说道。
“我?我不知道。”
“大哥。我想帮梅子找个老师,先教她识字。”严雪松坐下来说道。
“阿雪。梅子可不是小孩子了。她应该有她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可是。”严雪松担心妹妹从小跟随乔四海那些人,根本没有正确的人生规划。
“至少要先问问她自己的打算吧。是吧,梅子。”王亚樵打断了严雪松的担心,继续看着严雪梅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严雪梅低头说道。
“你喜欢什么?有没有特别想得到的东西?”
“我。我喜欢听戏,也喜欢,自己唱几段。”严雪梅偷偷看向严雪松,迟疑的说道。
“呵呵。是吗?给大哥唱一段。”
“我。我怕唱不好。”
李赫男也轻笑着鼓励严雪梅说道:“梅子。姐夫也最爱唱戏了,要不你先听我唱一段。”
“闭嘴。”王亚樵和严雪松齐声惊呼。
“我只是想帮梅子树立下信心而矣。”李赫男苦笑着说道。
“一边去。梅子,你跟别人学过戏?”严雪松瞪了李赫男一眼,警告他不要影响大家的食欲。
“没有。我只是喜欢听别人唱,自己偷偷的学。”
“唱一段。让大哥听听。”
“那行。我唱不好,你们可不许笑我。”严雪梅知道王亚樵的这个要求,可能会影响自己今后的人生,大大方方的站起身说道。
“你想唱哪一段?”李赫男见严雪松眉头一皱,极忙故作兴奋的询问道。
“我想唱穆桂英挂帅。”严雪梅自信的说道。
“好。我给你打板。”李赫男举起双手,打起了拍子。
严雪梅脸上笑容一收,身子一晃,仿佛化身为女元帅穆桂英,摆好身架,脚踩李赫男的拍子,字正腔圆的唱道:“非是我临国难袖手不问,见帅印又勾起多少前情。杨家将舍身忘家把社稷定,凯歌还人受恩宠我添新坟。”
“不错。阿梅唱的还真有几分模样。”王亚樵轻声跟严雪松说道。
“呛,咍咍,咍咍,呛。”李赫男嗓子虽然不行,打节拍还是很准的。
严雪梅信心大增,继续唱道:“庆升平朝堂内群小争进,烽烟起却又把元帅印送到杨门。宋王爷平日里宠信奸佞,桂英我多年来早已寒心。誓不为宋天子领兵上阵。”
唱词告一段落,严雪梅模仿以前看过的戏文,一个收尾亮相,眼泪飘落。
“好。”王亚樵和李赫男齐声喝彩,一起鼓掌。
“好什么。”严雪松冷冷说道。
“阿雪。”王亚樵和李赫男十分不解的看向严雪松。
“姐姐。”严雪梅的眼泪说收就收,有些祈求的看向严雪松。
严雪松不为所动,摇头说道:“你可能忘了,但我还记得。父亲从小就跟我们说过。严家的男子,不得嗜赌储妾;严家的女子,不得从优从倡。乖乖去读书。我会让你姐夫帮你找个家教,先学《论语》、《大学》,一边识字,一边修德。以后再到洋学堂学西洋科技。这事儿没得商量。”
严雪梅为难的看向李赫男,希望他帮自己劝一劝姐姐。
“阿雪。梅子唱得真不错,很有……”
“闭嘴。吃你的饭。”严雪松眼一瞪,李赫男只好抱歉的看了看严雪梅,心道:你自求多福吧。
“阿雪。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我看阿梅很有些天赋。你。”
“大哥。这是严家祖训,没得商量。”严雪松同样打断了王亚樵的话语,坚定的说道。
“姐。”严雪梅还想再坚持一下自己的打算。
“闭嘴。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姐,认我们严家这个姓氏,就彻底给我断了当戏子的念头。”严雪松不为所动,严厉的说道。
“噢。”严雪梅无奈的坐下来,埋头吃饭。
王亚樵不满的说道:“阿雪。你这思想可有些太封建了吧。我看唱个戏也没什么不好吗。”
“要不,让梅子改唱歌,西洋歌。在人家西方,音乐家地位可不低的。我可以教她。”李赫男也敲着边鼓劝道。
“大哥。阿男。别再说了。没的商量。我们严家女子,绝不会从优从倡。”严雪松不留任何余地,也不再理会王亚樵和李赫男,埋头吃饭。
王亚樵同情的看了看严雪梅,不敢再劝严雪松。
“阿雪。那给阿梅找的家教,是不是只能找女家教啊。”李赫男小声的询问了一句。
“你真当我是封建啊?不管男女,持身正派,学识渊博即可。”严雪松继续瞪了李赫男一眼,警告他不要再节外生枝。
“姐。我都听你的。”严雪梅已经知道,这个家里,严雪松说了才算数。她这个姐夫是个妻管严,根本不能作主。
“阿梅。别怪姐古板。你可能忘记了,咱们家是陕西籍贯的。关东出相,关西出将。男儿报国,女儿守家,这是咱们的传统。而且。女子唱戏,将来不好找婆家的。虽然姐姐知道,现在已经是民国了,唱戏不再是贱业,也不会贬低了身份。但是,国人的思想转变,是需要一段很长时间的。我不想让你将来吃这份苦。”
“我知道。姐是为了我好。我全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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