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凶案
警长看了看晕倒在他怀里的女人,又抬头看了看高远声,他对紧跟着跑过来的张艳容道:“你扶着她,等服务员过来,我想这一阵子乱劲肯定已经吵醒了他们,他们会很快过来的,让他们帮着把她扶到吸烟室去,我记得那里有几张长沙发,再去请船上的医生过来看看她。”警长交代完,冲着高远声侧了侧头,示意高远声和他一起去看看究竟是甚么导致这女人如此害怕,在听了水盛红的那个故事之后,警长已经隐隐猜到她看到了甚么,也许正是那些会动的瓷人,对于这一点他不禁心里发毛,他不怕面对任何凶恶的罪犯,可他此时却不敢独自一人走进那条此时看来极为阴森的过道,那些带着超自然色彩的东西很可能就藏在某个角落等着他进去。
站在过道上的旅客越加惊奇,他们看着警长和高远声极其小心地沿着女人奔出来的过道走了过去,这两个人警惕万分的神情引起了几个人的强烈好奇心,他们轻步跟在高远声和警长的身后,而警长也并没有制止,他不知道他将要看到甚么,毕竟人多能够壮胆,这一群人一直小心地挺进,不时还有人加入到这群探险者之中,他们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一路上甚么也没有看见,过道尽头正是陈义的舱房和水盛红的舱房,淡黄的灯光下陈义的舱房门大敞开着,看情形他应该已经结束了与陈教授的研究工作,可他为甚么不出来对妻子的恐惧表示关心?难道他并没有听到水盛红惊慌的叫声?
两个人慢慢走了过去,透过敞开的门他们马上知道了是甚么让水盛红如此害怕,舱房的主人躺在地板上,但他并不是晕倒或是喝醉了,两个人一眼就看出这已经是一个死人,因为他的胸口露出一个亮闪闪的刀柄,看来这把刀已经完全地刺穿了他的心脏,一群人定住了脚步,警长却急步走了过去,附身探了探陈义的鼻息,慢慢站直了身子,“他死了,死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他道,门外传来一阵骚动的低语,间杂着几声女人的尖叫,警长转身道:“请诸位回到自己的客舱,不要随意走动,我们有义务尽量保持好现场。”门外的人随即离去,没有人会愿意留在一个死了人的舱房门前,也没有人会愿意在一个案发现场作为一个当事人。
“我们得立即报警。”警长道,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你看他是怎么死的?”高远声道,警长打量着舱房里的情形,地板上很干净,不会留下甚么鞋印或是脚印,他注意到那只木箱子放在床上,盖子敞开着,三只瓷人躺在箱子里,它们盯着舱顶,想到水盛红的那个故事,警长不禁打了个寒噤。
“被杀死的,这无可置疑,这是一起谋杀案,我想陈义应该是从专家的房间里结束他们的研究工作后回到自己的舱房,在床上打开箱子接着欣赏他的宝贝瓷人,这时有人敲门,他打开了门,可他没想到门外正有一把尖刀等着他,”警长看了看死者胸口上露出的刀柄,“这应该是一把很尖利的刀,从刀柄的长度来看刀身应该也很长,它完全刺入了死者的胸口,很准,一下子就扎穿了心脏,这家伙肯定还没醒悟过来就死了,这个凶手很可能是一个精通医学常识的人,普通人很难做到这一点,一刀致命,死者无声无息就倒下了,没有发出半点喊叫或是呻吟。”
“舱门上安装着可以看到外面的猫眼,”警长打量了一下舱门,接着道,“陈义既然在摆弄他的宝贝瓷人,在听到敲门声后肯定会通过猫眼看这个敲门的人是谁,门外站着的人是一个让他放心的人,所以他立即就打开了门,并没有收拾他的宝贝,他甚至没有盖上箱盖,在这船上和他接触过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这个进来的凶手肯定也是知道他手头有这么几个宝贝的人,陈义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怀疑或是防备。”
“在这船上认识他也知道他手里有这么几个瓷人的人不多,包括陈教授、你跟我、我的妻子和死者的妻子,当然不排除在这船上他还有其他相识的人,但如果这确实是一场谋杀,那么凶手很可能就是这几个人中间的一个。”高远声道。
“你说得不错,这几个人的嫌疑最大,”警长道,“但似乎我们几个可以相互作证在案发时间没有出现在作案现场,这一点先摆在一边,还有一个人!他很可能就是凶手。”
“你是说陈教授?”高远声道,“我敢说他不会这样做。”
“我发现你们都有一种很明显的思维惯性,以一个人的身份地位,或是他平常的表现来判断或是排除凶手,”警长不以为然地道,“在真相浮出来之前,所有人都可能是凶手,这其中也包括你和你的妻子,我注意到今天晚上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你们都去了卫生间,要做这案子并不需要多久的时间,几分钟足够了,所以你和她也很可能是在这么一段时间里杀死了他。”
“我注意到你也去过卫生间。”
“你说得对,不过我知道我并没有杀死他。”
“那么你就把自己放在了清白无辜的位置上了?当然,在这一点上你有优势,你是一位警长,是法律的维护者。”
“我并不是在用身份表明自己的清白,这只是我们站在不同的角度上,我相信你也确认自己不是凶手,说到这一点,你也可以怀疑是我杀死了他。”
“我看还是等警方到达之后由他们来处理吧,我们俩站在这现场看着这死人相互指控很孩子气,我看我们还是到门外去谈论吧。”高远声道,两个人走出这间死了人的舱房,警长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两个人就象两个门神一样守着舱门,高远声接着道:“我看这案子并不难办,一件案子的发生肯定有动机,有预谋或是突发性的情绪波动,要杀死一个人得有很大的决心或很大的欲望驱使,要找出这么一个有作案条件的人我想并不很困难,这船上也就这么些人。”
“我还要说,在这些人里面有一个人很值得怀疑,他几乎符合所有作案条件!”警长道。
“那陈教授?”
“是的,他有动机,他也许想占有这些瓷人,他也有作案时间。”
“可若是他作了案,原谅我顺着你的话这样谈论我的老朋友,可他为甚么不在杀了人之后将瓷人带走?”
“他如果这样做就太傻了,他只是除掉了阻止他得到这些瓷人的最大障碍,他知道他最终会得到这些瓷人,在这家伙死后,他的妻子很可能将瓷人赠送给这位著名教授作为研究,这就象古话说的,‘宝剑赠烈士,红粉配佳人’,他是最适合研究这些文物的学者,加上水盛红对这些瓷人带给她的恐惧,就象她自己说的,她想摆脱它们,一切都顺理成章,不是么?别对我说教授就不会杀人!这狡猾可恶的老秃鹫,等我捉住他,我会拔下他每一根自以为是的羽毛,让他象那些个瓷人一样光溜溜地无可隐藏!从第一次看到他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一个心理存在很大缺陷的家伙,我看他简直被那几个瓷人彻底迷住了,他会不顾一切地去把它们搞到手。”警长带着他对陈教授的不满和偏激口吻滔滔不绝。
“我无法左右你的思想,也不想阻挠你对案子的侦破行动,不过对于这样一位国际著名的考古学家,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你不能说他就是凶手,包括你的这种怀疑,也只能存在你的心里和你的侦破过程中,在你所谓捉住他之前,你应该尊敬他,再说,”高远声靠在舱板上,“可能存在的凶手很多,这其中也包括死者的妻子,她在今天晚上虽然并未说她的丈夫有甚么不是,但我们都能听得出她对这段婚姻感到失望。”
“是的,在有作案动机的所有人里,她应该嫌疑最大,她对她的丈夫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好感,或这样说,这种好感已经在慢慢淡化,她完全可以在夜晚敲开他的舱房而不引起他的任何怀疑,然后把一把刀捅进他的胸口,可她却根本不可能作案,我知道你在想象她在杀死她的丈夫之后再作出那种惊慌害怕的表演,这种贼喊捉贼的案例确实很多,可并不适合于这件案子,我虽然不是法医,但我也看过了太多的死人,据我看这家伙已经死了起码有一小时,在这一小时里,水盛红没有离开我们的视线,她在对我们说她的怪异经历,在这期间她也没有去卫生间,从她离开我们到她惊叫唤奔出来不到十五分钟,她没有作案时间,她不是凶手。”
高远声默然。
“我会申请由我自己来负责这件案子,”警长接着道,“案子虽然发生在这里,但是作案地点却是在这船上,船上所有的人对于当地警方来说都是陌生人,我想局里会努力协调让我来接手这案子,或是让我参与案子的侦破,不过在技术层面上,还需要他们的配合。”
“你说的是确定死亡时间和对现场进行侦测?”
“是的,现场有可能留下凶手的指纹,特别是在那把刀上,不过我想指望凶手会疏忽到这个地步几乎不可能,特别是凶手如果是那么一个老奸巨滑、道貌岸然的人的话,那么,死者的死亡时间就显得尤其重要,我需要确定它来排除和找出凶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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