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含沙射影
郑家的事情在朝堂上也算闹得沸沸扬扬的,但一时半刻也处置不下来。
明熙帝却突然想念起了小儿子大孙子,于是让卫皇后将萧长昭和萧禹询叫进宫里来陪他们用膳。
萧长昭进来的时候,手腕上缠了纱布,一副受了伤的模样。
明熙帝见到了自然要问,一边给他夹了一块他爱吃的炙鹿肉,一边问:“你这手怎么了?”
萧长昭放下筷子,将手举起来翻转了两下,看着“哦”了一声,一副不甚在意的回道:“被一只畜生咬的。”
明熙帝皱起了眉头,道:“什么畜生能咬得了你。”这个儿子的功夫是他亲自请了人来教,亲自看着他学成的,一般的人都伤不了他,何况是畜生。
萧长昭道:“自然儿臣原来喜欢的一只畜生,仗着儿臣的信任和趁着儿臣不注意咬伤了儿臣。”
萧长昭倒是饶有兴致的说起了其中的故事,道:“说起来这只畜生也是忘恩负义之辈。它今春生了一窝小畜生,儿臣府里的大郡主很喜欢,天天让人带着她过去看这群小畜生。结果其中一只小畜生竟然将大郡主的手咬伤了,这大畜生不仅不管束它的那窝小崽子,反而吠起了大郡主,将大郡主吓了一场。”
明熙帝听着脸色已经渐渐黑了起来,萧禹询听着有些担心明熙帝会发怒,看了萧长昭一眼有心想提醒他不要再说了,但看向卫皇后时却见她一脸不在意的自己吃着自己的饭,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萧长昭却仿佛并未察觉明熙帝的脸色有变,继续道:“那只小畜生犯了错,自然要承担后果。儿臣让人将它宰了炖成汤给大郡主补身体,但念及那只大畜生时常跟随我出入打猎立下不少功劳,念及旧情并未罚它。结果未曾想,倒是将它的胆子养肥了,昨日竟敢将儿臣的手都咬伤了。”
萧长昭又一副真心想请教的模样,看向明熙帝道:“现在儿臣倒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杀了那畜生,但它毕竟曾立下汗马功劳,若是不处置它,倒又未免太不顾念旧情。父皇,您来帮儿臣分析分析,儿臣应该怎么做。”
明熙帝“啪”一声将筷子摔在了桌子上,黑着脸怒看着萧长昭道:“你这含沙射影的想埋汰谁呢。”
天子动怒,旁边伺候的宫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跪了下来,就连萧禹询心里都有些怵。
萧长昭却依旧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故意道:“儿臣可是真心请教父皇的,父皇生气什么。”
卫皇后终于将手里的碗筷放了下来,心里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吃饭便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说这么多话做什么。”
说完用了公筷夹了一筷炙鹿肉放到明熙帝的碗里,道:“圣上快吃吧,这也是您爱吃的。”
萧长昭一副叹气的模样道:“罢了,父皇不喜欢儿臣说儿臣不说就是,省得您又说儿臣气得您没胃口。”说完端起了碗筷,对着坐上的明熙帝和卫皇后道:“吃饭吧吃饭吧,圣体安康是社稷大事。”
完了又问萧禹询:“吃炙鹿肉吗?”不等萧禹询反应,就将自己碗里的那块明熙帝夹给他的鹿肉夹到了萧禹询的碗里,道:“鹿肉是好东西,对男人特别有用,补精养气,你应该多吃点。”
萧禹询笑了笑,却并没有动筷子。他,并不爱吃鹿肉。
卫皇后见萧禹询并没有怎么动筷子,柔声对他道:“你别管他们父子,你吃你的。”说完给他夹了一只油攒大虾,道:“你一向爱吃虾,本宫特意吩咐厨房做了这道菜,快吃吧。”
萧禹询含笑道了声是,正想夹起来吃。萧长昭见了蹙了蹙眉,却道:“母后是弄混了吧,喜欢吃虾的是大哥,禹询吃虾会过敏。他小时候在凤阳宫吃了一口虾,结果却上吐下泻将人都吓坏了,您忘记了?”
卫皇后听着愣了起来,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笑了一下,道:“看本宫,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说完吩咐宫人道:“给靖江王换一碗饭吧。”
萧禹询见了连忙道:“皇祖母,不碍事的。孙儿小时候只是脾胃弱,如今脾胃早已养好了,虾也能吃。”说着又笑了笑,道:“孙儿自己在家馋的时候,也是会让人偷偷做着吃的。”
卫皇后道:“还是该小心一些,不能大意。”
然后宫人便帮他的饭换了一碗,卫皇后又另外给他夹了一个四喜丸子,这次倒是没有夹错,的确是萧禹询爱吃的。
明熙帝看着被萧长昭闹得面露哀色的卫皇后,这次是真的被气得没有胃口了,再次扔了碗和筷子,怒盯着萧长昭道:“不成器的东西。”
萧长昭道:“那没办法,不成器的东西也是您们自己生的。你们要是不喜欢,不然就想办法把儿臣塞回肚子回炉再造一番?”
明熙帝被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道:“你这个逆子,早晚非气得朕杀了你。”
卫皇后目光冷厉的扫了一眼萧长昭,带着警告的道:“你再胡说八道,本宫就把你扫出去。”
萧长昭冷冷的呵了一声,倒没有再说话了,夹着自己碗里的饭粒吃起来。
有萧长昭作对比,明熙帝看萧禹询这个孙子怎么看怎么顺眼,至少这个孙子懂事孝顺从来不会忤逆他,于是满腔的柔情全都放到了萧禹询的身上去,拼命的往他碗里夹菜,又盯着他吃。
萧禹询被明熙帝盯着有些紧张,拼命的吃着明熙帝夹给他的菜。
明熙帝一脸慈爱的望着他道:“你慢点吃,别噎着了,要细嚼慢咽,这样才对身体好。”说着又让人盛了汤来,亲自端到他的跟前,笑着道:“来,先喝口汤。”
萧禹询抬头对他笑了笑,道:“是,皇祖父。”
萧禹询的脸上虽是笑着,但心里却有些失落。
天子之威,所有人在圣上面前都战战兢兢的。像五叔今日这般敢随意的惹恼圣上,谁都没有五叔这样的底气,即便是他,在圣上面前也是敬畏大于其他。
可是这般无所顾忌,反倒是更像平常家的父子。
他在旁边坐着,哪怕圣上和皇后娘娘都对他十分慈爱和温和,但他分明有这种感觉,感觉圣上、皇后娘娘和五叔更像是一家人,而他这个皇长孙反倒像是这凤阳宫的客人一般。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如坐针毡。
他突然有些能明白,父王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会嫉妒五叔了,那时候他与他们同坐一桌,是不是也是他现在的这种的感觉。
如果他只是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孙子还隔了一层,但父王分明是与五叔一样,是圣上和皇后娘娘嫡亲的儿子,且还是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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