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章 密谋
关于李忠是神鞭张徒弟这事,一直瞒着李老太太,李孝今日情急下道出实情,李忠瞪了哥哥一眼:“你这不是存心让娘担心么。”
李孝朝他哼了声:“你不想让娘担心,你使用辫子功作何?”
李忠眼珠子一瞪:“多新鲜,几十号人,我不使出看家本领,能活命吗。”
李孝唉声叹气:“你的命是活下来了,怕一家子都被你连累。”
李忠平日敬重李孝是长兄,各方面都让着他,见他在老娘跟前添油加醋,也来了脾气,嚷道:“你怕连累,这很容易,咱们断绝手足之情,此后你甭认我这个弟弟,齐活。”
李孝不甘示弱:“断就断!”
哥两个唇枪舌战,渐渐的,李老太太听了明白,二儿子是反贼神鞭张的徒弟,昨天给人识破了身份,听兄弟俩要断绝手足情,老太太抄起烟袋,东一下西一下,两个儿子各打了一下,骂道:“你们这两个混蛋,想断绝兄弟情等我死了再说,若你们着急,行,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老太太说着爬到炕柜前,打开屉子,取出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咽喉。
李孝吓得失声大叫:“娘!”
李忠已经纵身扑去,扼住老太太的手腕,急道:“娘,我这破嘴习惯了胡说八道,您怎么还当真了。”
李老太太怒气冲冲的看着两个儿子:“老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可倒好,遇着事儿了,非但不齐心协力,还想断绝手足情,这事已经发生,你们吵破天,也解决不了问题,咱们铁匠李,风风雨雨过了这么多年,一直不都是有惊无险么,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该坐下来想个完全的法子方是。”
两个儿子,各打五十大板,不偏不向。
李忠斜眼看了看哥哥,说到底是自己行事不慎,他嘴上强硬,心里还是深感亏欠。
能有什么法子,一切凭天由命,李孝扭头就走:“我得杀猪去了,这时辰肉铺还没开张呢。”
李老太太看着李孝的背影无奈晃晃脑袋,大儿子一贯胆小怕事,二儿子却是天不怕地不怕,兄弟两个长的不像,秉性更是天差地别,真不知自己当初怎么生出这样一对怪胎,心烦意乱,抓过烟袋想抽烟,突然发现李忠头上的辫子,抓起炕上的剪刀扑向李忠:“非得剪掉你这条祸根不可。”
李忠惊呼一声,跳下炕破门而逃。
李老太太不过是虚张声势,此时气得将剪刀一丢,转身抽烟去了。
※※※
前头肉铺,李孝帮着三春和二春将猪肉搬上了肉案,简单交代几句,便匆匆回了内宅,穿房过院,径直来到李子儒读书处,遥遥听见书声郎朗,他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走近书房的门,抬手推开,里头的读书声戛然而止,李子儒见是他来了,莫名紧张:“爹,你怎么来了?”
李孝佝偻着腰背着手,没言语。
李子儒赶紧从椅子上站起,将椅子拉出去给父亲坐。
李孝端着架子坐了,脸色铁青,在儿子跟前,他一贯不苟言笑,所谓慈母多败儿,他生怕自己和颜悦色,儿子便蹬鼻子上脸无法无天。
他这么一严肃,李子儒更加害怕,猜测会不会是自己摸了小福,那丫头告到父亲跟前了?忐忑的问:“爹,到底什么事?”
李孝沉声道:“小事,但非你不可。”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李子儒感觉父亲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反倒像是有求于自己,悬着的心噗通落了下来,道:“还写招工告示?”
李孝斜睇他一眼,心说就是写也找三春写,你写那叫什么鬼东西,摇头:“不是,铁匠炉上最近没活儿,肉铺你二姐和二婶足够了。”
二姐,李子儒知道是二春,二婶,李子儒问:“二婶是谁?”
李孝没好气的道:“就三春。”
李子儒明白了,可是他有疑惑:“爹,三春先是你女儿,后是你弟媳,差辈了,你习惯吗?”
李孝腾地站起,吓得李子儒连连后退,听他怒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李子儒耷拉着脑袋不敢再言语。
李孝忽然想起自己是来求儿子的,慢慢坐下来,缓和下语气道:“是这么件事,今晚你二叔回来,你敢不敢将他的辫子给剪了?”
激将法,李子儒初生牛犊不怕虎,道:“敢,可是爹,你要剪二叔的头发作何呢?”
没等李孝回答,他顿悟般的大叫:“我明白了,你是想让二叔剃度出家做和尚,此后就再也没人跟你争夺李家的家财了。”
这种机密的话这孽障何时听到的?李孝恼羞成怒,一巴掌扇过去:“一派胡言!”
李子儒身子单薄,打小又是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李孝却是打铁杀猪的手,一巴掌将李子儒打的坐在地上,摸着脸啪嗒啪嗒掉眼泪,却不敢反驳,心说你和娘经常偷着议论这事,似乎当初二叔给孙尚荣当反贼抓了也是你的密告,我偷听而得,怎么就是一派胡言了。
掌掴儿子,李孝又气又心疼,走上前想安慰翻,李子儒却吓得爬起就跑,李孝喊他:“回来!”
李子儒站住,胆战心惊的看着他。
李孝语重心长道:“你二叔因为那条辫子,经常在外头惹是生非,再这么下去,咱们一家子都得给他连累,今晚他回来,我同他喝酒,他那人喝酒一贯的不醉不休,等他醉了回房歇着,你就偷偷过去将他的辫子给剪下来一截,辫子短了,他也就施展不开,再也甭想打架斗殴。”
这个容易,可是李子儒还是有疑问,怯怯的问:“为何爹你不剪呢?你是他大哥,他敬重你。为何不找老太太去剪呢,二叔最孝顺老太太。为何二姐不剪呢,一旦事发,二叔断不会打一个小女子。为何娘不剪呢?长嫂如母,二叔生气也不会打娘的。为何贵才不剪呢,二叔总不好打一个才过门的新姑爷子。为何三春不剪呢,二叔那么喜欢她,决计不会……”
他絮絮叨叨,李孝听得不耐烦,又恐不说明白儿子不肯干这趟差事,于是耐心解释:“我是长兄,拉不下这个脸,老太太她心疼你二叔,你二姐笨手笨脚的干不了这个,你娘怎么好半夜闯小叔子的房呢,贵才现在身子骨不好,成天卧床将养,至于三春,她是你二叔的人,不会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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