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墓地
“我没有战友，也没有敌人。”
“吾之前方，一片无悔！”
不不不，这一定是串词了……
……
……
东京的这个啥馆在甄妙前世里便相当出名，号称11区最大同人展会CM每年两次都在这里举行。
而甄妙重生过来之后，11区上面那个习惯并没有什么变化，车万例大祭近几年也开在这里。不过Q娃例大会则是前世里没有的。
理由之前重复过很多次了，以Q娃制作公司的体量，根本不会把CM和车万放在眼里。于是当初甄妙看到有这个展会突然冒出来的时候，还多多少少稍微吃惊了一下。
而之所以只是“稍微”吃惊，理由就在眼前，也就是馆子里的某些摊位上。
馆外排队的人数已经少很多了，但馆内明显人潮还是蛮汹涌的，幸好11区这边市民们都很遵循表面上的礼貌，假设甄妙是前世那种跟王超一样的体型，估计早就被挤得七零八落了，哪怕是刚才科普那身也未必能好的了多少。
唯独像现在这样，顶着月光（简写了，大家也都知道是谁）造型的COS正常行进时，才会多少被照顾一下，但也并不会出现摩西分海式的效果。
所以甄妙也只能继续随大流地前行，幸好到馆内的观众多少都有自己的明确目的，于是每到分支路线多少也会减少一些压力。但即便如此，等甄妙走到自己最终目标摊位的时候，又还是经过了起码半个小时的时间。
“再来得晚点，就该收摊了。”
通常为了本子销售和摊位的人气原因，各种展会摊位上时常会有穿COS服的看板娘存在。这些妹子有的会在COS区晃荡一段时间，有的则是从一开始就守在摊位现场。
但甭管哪种，像甄妙现在眼前这么有个性的都不多，甚至根本没有——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刚才随口甩出不咸不淡一句的，分明都是一位身着便服的，起码六十岁以上的老太太。
而且即使刨去11区化妆术这种神技，那位的真实年龄恐怕也不怎么年轻。当然实际上她的确也在出COS，人物原型出自甄妙这边月光的同部作品，花咲薰子，传说中的战士，变身后名为Q娃FLOWER。理论上是月光几十年前的Q娃前辈，而月光既算本作主角组，又算其他主角组的前辈。
白大褂，普通裙装，胸前的宝石项链勉强算作变身道具。半长发棕黄枯干地披散在背后，脸上毫无掩饰地一脸皱纹。
很明显地，即使是那些对年轻女孩别有用心的大友，也铁定不会看上这样的老太婆。
所以这个摊位桌子上摆放着的本子什么的，明显一份都没卖出去。
当然，很明显摊主也不在乎这个。
普通参展爱好者过来的时候，甭管是手上拎着大袋小袋的男性，还是小心翼翼牵着家长手的小朋友，完全都没有被这位摊主理会过。
也就是说，直到甄妙走到这里的时候，这位老太太才第一次开口说话。
然后甄妙明显也认识这一位，“收就收好了，反正你标价三万日元的10P非H薄本卖得出去反倒奇怪。”
“通常你就是最后一个，走人走人。”老太太懒得辩驳，矫健地站起身来，顺便从身后椅背上拎起了准备装本子用的布袋。
“塑封真烂。”丢过去三张谕吉，甄妙轻描淡写地抄了一本在手里。
老太太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左手捡钞票，右手继续收本子。倒是左右两边的摊位上同时寂静了几秒钟，隔着通道对面的摊位甚至传来了半声压低的惊呼。
参展摊位每年都不固定，开场前互换本子到了老太太这里吃瘪是再正常不过的，然后周围这几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早就抱定了看笑话的主意。
就像甄妙说的那样，三万十页这种买卖，再人傻钱多的11区死肥宅都干不出。
然而没人想到的是，甄妙自己掏起钱来却半点磕绊都不带打的……
“这个人是托儿吧？”
“大概，你看她们明显互相认识的样子，就连出的COS都是同一作品里的。”
“我记得刚才进门的时候，COS区那边还有个挺大个的科普，这是抓心系列今年的炫耀方案么？”
“我看不像，这个月光身上那套就得起码六位数起，而且绝对不是量产货，普通订制也做不出这么棒的效果来。”
“你提醒我了，尤其是她胸口蓝玫瑰正中的那块心形宝石，绿松？蓝宝？不，不对，那是纯正的绿钻！！！”
在一旁碰巧围观到的显然不止那几个摊主，参加这个展的爱好者里多少也有识货的，一人一句很快就把甄妙身上的细节全部指点了个遍。
至于正确率嘛，只能说金额上他们铁定说少了，至于少了到底多少，几和元还是一两位数……反正甄妙本人都懒得计较了，结果不还就那么回事嘛，反正最后结论是真金白银就好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是抓心组的爱好者们在演戏，那也是照样在舞美道具什么的上面花了足够功夫和金钱不是？
……
总之，在众多羡慕嫉妒恨眼神的沐浴之下，摊主相当迅速地收拾好了所有行李。
桌上摊放的本子数量本来就没多少，一个普通布袋便足以装下。老太太自己虽然在COS，但这身就算正常在大街上穿也没啥了不起。于是接下来无非就是老太太拎包离摊，甄妙悠然自得跟在背后。
在围观群众的眼里，明明这两个人动作并不快，脚下速度也稀松平常，但不知道为啥，也就一分钟不到的三转两转，所有人眼里便都失去那老少组合的定位。
……
很显然，甄妙和老太太根本就没离开展馆。但是，她们同样也没有站在展馆的任何一层。
准确地讲，当这两人同时在普通围观群众眼中跨出消失前的最后一步时，便有一扇无形的大门同时开在了她们两人眼前——在比较宽敞的过道上，这俩人已经变成了并排前行——进门的瞬间，整个展馆数万人的喧嚣便瞬间被挡在了门外。
不用去看，甄妙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脚下已经不是实地，而被置换成了顶多方圆几百平米的小型浮空岛，而这座岛上起码有四分之一的面积被某棵足有三人合抱的巨树所占据。
而在这七彩巨树附近大约一米远的位置，有一座普普通通，明显只能容纳一人的小坟。
坟前的白色石碑大约半米高左右，字迹看不太清，倒是隐约能够看到，在墓碑对面仿佛有一束白色百合。
“科隆他们已经来过了？”
“不可能有科隆，只会有蕾，绘里香，甚至科普。”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整洁，生命气息恢复得也不错了。”
“蕾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照这样下去，生命之树重新开花的时间也为期不远了。”
“她让我务必转达到你亲耳听见为止，所以我今天才会又出现在这个展会上。”
“就是不知道新的生命之种能不能再赋予……”
“够了！甄妙！！或者，我该称呼你为无限Slihouette？！”
“说吧，Q娃SUNSHINE，我有在听。”
“蕾知道，我也知道，我们都知道，你即使不与我们合作，也能赢得胜利，击溃敌人，拯救世界。无论……无论对面的敌人有多么强大。可是……”
“……”甄妙并没有接过话茬，也没有继续无视，只不过，她也依然没有面对自己曾经的搭档。
“可是！“金色的光辉之中，还原为双马尾Q娃的美少女面对着墓碑方向，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可是暗美在哭啊！！！“
……
……
“只有力量，或者只有信念的话，是什么都拯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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