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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弃我去者,乱我心者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此诗乃是李白五十多岁,经历官场跌宕、全国流落后所做。李凭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提出来问。就想看看这诗仙怎么来评判自己写的诗。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此句奇特,若为大众所知,当可传世。仅从这两句来看,与淳风方才讲的几句来比,此句的韵味还是差了些。不过,做此诗之人,当不喜雕琢,若见全豹,当可见主人胸襟。”李白道嘴中念叨几句后向李凭解释。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李凭听得李白对此句评价不高,心中好笑,想了一下,又说出诗的前两句和后两句。

  “在世不称意,就要去弄扁舟。此句看似豁达,实则小家子气。如此才情,终归可兼善天下,动辄散发扁舟,作诗尚好,做人,不免有些朽气。”李白顿了一下,洒然挥袖继续道:“弃我去者,乱我心者,此二句甚妙,当浮一大白。他日若是能够有幸得见,定需共饮一番。这人不知经历何等挫折,竟有如此反差心境。”说罢与李凭相视而笑。李凭看得年轻人笑的爽朗,不由得想到历史上眼前这个奇才一生怀才不遇被迫离开长安,和最后潦倒的下场,心中郁郁,笑得勉强。

  李白以为此句是李凭不得意的长辈所做,见李凭落落,也觉得自己话语说重,心中歉意,各种赔礼。李凭见此情景,心中愈发寡欢。眼见二人竟有冷场趋势,李凭笑道,“说得喝酒,我才想起,和你这酒仙聊天,怎可无酒?“此语一出,李白也是面上一振。。

  “淳风,见谅。为兄刚才的袋子里还有些盘缠的,被我买酒喝掉了。少时等下,我见镇口有当铺一间,待我当掉此剑,换酒与你来痛饮。”李白陡然兴奋,用手用力拍了一下腰畔长剑向李凭道。李凭两世为人,头一次见人将没钱说的如此豪迈,还要当掉宝剑喝酒,竟是浑然不在意银钱之事,真是潇洒至极。

  李凭低头,借着楼上灯火看了一下李白所拍宝剑,只见宝剑华美,剑鞘金丝络成,剑鞘上竖着一排凹槽,却不知是做何用途。

  “这把剑,是太白兄的么?”李白见得宝剑讶然问。

  李白面上立显尴尬神情,扬起手中宝剑,“家人知我花钱无度,故做此剑鞘与我。上面的宝石可以换钱,金丝刮掉亦可偶解燃眉之急,现正值它用武之地。”

  那一排凹槽原是一个一个宝石,现宝石已被李白撬掉换酒,难怪生出如此怪异模样。此剑金丝缠鞘,缀以宝石,这么浮夸的剑,本不是李白的风格,原来还是另有它用。不由得让李凭感叹家人对李白习性知之甚深。

  “来,这个拿去。至于酒嘛,来到我的地盘,酒肯定是我来请的。”李凭见此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锞子,递向李白。

  “你哪来的这么多金子?我要你这个干吗,你才十几岁,在酒楼赚到这么的,不容易的。”待李白顺着灯火看清李凭手中之物,连忙用手推回。

  “嗯,一个人傻钱多的金主给的。”李凭淡淡回复道。“豪气干云的李太白怎么也开始鸡婆起来?若是我不够花,肯定不会把这个给你。我特别佩服一掷千金或是仗义疏财的人。有些人钱多,恨不得告诉所有人钱多,变着花样花;有些人没钱,花起钱来却一点也不少。现在遇到你这种疏财的祖宗。我不把钱给你,简直有违老天的安排。我不会疏财,可是我可以把钱给到疏财的人。”李凭在前世见惯了各种土鳖方式的炫富,这回遇到李白这种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技术流,又怎会错过。

  李白现在发现看不懂李凭了,这金锞子乃是郑家惯用之物,要比等闲富贵人家的大的太多,在襄阳城内买一个小院落还是有余的,没想到李凭轻易拿出来。当然,他也不知道,李凭所谓老天的安排,是指重生又遇见李白这件事。作为重生之人,李凭本来骨血中的洒脱更是爆发开来,对于很多东西,已看得淡了很多。

  “哈哈,好,我现在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花钱的。”李白本就非是常人,只是见李凭一个小伙计,不忍把这笔巨款花掉,见李凭如此坚持,痛快接过金子。“我去买点这里的好酒,咱们一起尝尝。”

  “说过了,酒我来。你是说十年么?十年酒还用买?你也和那个金主差不多了。这酒我就有啊。前几天,一个朋友动刀子用到此酒,我在其中匿下两坛。等一下,这就取来。”李凭拉住李白,拍着他肩头一笑,取酒去了。“我们去江边,那里有船,可以避雨饮酒。”

  二人在楼下聊天火热,却不知此些言语全被小楼上的王珪郑绫儿听去。

  那郑绫儿正在气恼,听得几句,再看王珪表情,如何不知是李凭在楼下。细听片刻,与之说话之人,言语间仿佛身份竟然是李白。两人谈吐间,佳句如潮,李白点评绝妙,这驴棚论诗,竟是惊呆了楼上这二人。二人是百年世家,讲究的是诗书礼仪。楼下驴棚二人,一个是绝世诗才,一个携千年诗歌精华,谈论的东西当世能够插话的已然屈指可数。楼上两个少年人只听的骇然,完全沉浸其中。

  许久。

  待驴棚中李凭取酒,王珪和郑绫儿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两人面面相觑,说不得话来。那丫鬟兰儿读书不多,自是觉不得什么,但也收敛声息,不打扰到小姐与少爷。

  “金主,如何啊?”王珪謔笑的再看向郑绫儿,意思是,我刚才对李凭的评论有错么?

  本来王珪还想打趣一下,原以为郑绫儿会大闹一番,但见到的却是一向风风火火的她出奇沉默的样子。虽惊异于她不同寻常的反应,也不知从何再说起,只得看着屋顶回想楼下两人的对话。

  “前几天,一个朋友动刀子......”朋友么?躺在床上的王珪仿佛也是一坛十年酒下肚,心中一片火热。

  夜,有风吹过。雨,洒落窗外。

  小楼,楼上楼下的几个年轻人在这个清爽的夜,错过了白云楼夜雨,却遇见了生命中改变各自命运的东西。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顺着风,江边隐隐有歌和笑声伴着敲击酒坛声传来......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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