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落幕（上）
曼哈顿博士伸手一挥，一股光幕将布鲁斯包裹了起来，遮蔽了外界的强磁干扰。
没错，这就是盖亚所毁灭人类，乃至制造所有生物大灭绝的手段。
大范围的，全球性的磁场巨变。
而不论任何强壮的生物，只要它没有脱离‘肉体凡胎’这一概念，都是决计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承受住如此的磁场变化的。
生命之所以会存在，会依附在这颗星球上，是因为它们已经适应了这个星球原本的环境，虽然环境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改变，但那通常都需要数十万，甚至百万年以上的光阴去缓慢变化，可盖亚的行为，却强行的使得这一变化缩短到了几个小时，甚至几分钟的时限内，无法接受这一巨变的生命物种与人类亦会随着这份变化而崩溃身体，导致死亡，这是无声的武器，但却比任何炮火轰鸣，甚至核弹轰炸，都要来的绝对致命。
从濒死的窒息感中回过神来，单膝跪在地上的布鲁斯另一只手撑在地面，他低着头，两眼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虚无，没有任何言语。
包括曼哈顿博士在内，一神，一人，一魂，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的注视着他，就这样持续了足足十分钟。
“...巴里，会怎么样。”
好半响，布鲁斯才终于缓缓抬起头来，重新开口，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加沙哑了一些。
“那要看他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了。”
曼哈顿博士没有正面回答他。
“这是他的故事了。”
“故事...故事？所以我们的这一切，在你看来，都不过只是设定好，所发生的、即将发生的故事？”
布鲁斯猛地回头，死死的盯住了曼哈顿博士。
“我没得选。”
曼哈顿博士将头稍稍仰起了些，目光似乎看向了黑夜的星空。
“所有的事情，都是既定好的。甚至你可以认为，我的回答也是。”
“但你是维度之主，你已经成为了这个次元维度的主宰，你难道不就是所谓定数的化身吗？又或是，你明明是这个次元最强大的存在，可难道你也只是一个代表化身的傀儡？”
一旁沉默着的帝辛终于仍不住开口了，他质疑，同样也仍不住带上了许些嘲讽的语气混杂在其中，作为一名超越者，一名曾经无限接近了至高领域的存在，他们为了成为最强者，为了达到神明也无法抵达的终极领域，去成为超越无限宇宙的存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能够掌控自我，挣脱这一切吗？
“我们都是傀儡。”
曼哈顿博士没有任何要反驳帝辛的意思，只是这么平静的说了一句。
“你觉得我已经是最强，和一名普通的凡人，看待超人，看待地球意识这样的存在，又或是地球意识面对那个曾经巅峰时期的你，有什么不同吗？”
“......”
帝辛语塞。
“一切事物在发生之前，就已经注定好了结局。所以如果连我这样的存在，都是注定要出现的呢？”
“？”
帝辛心中凌乱，连他都甚至忍不住想要骂娘，超越宇宙阶的大佬们，都是这样玄乎的吗。
“fuck...我说不过你，我不说了。”
如果他曾经的同伴，要是看到这位以前的‘武尊帝’如此气急败坏，恐怕也是要下巴都得惊讶的掉下来。
“...我还是只有一个要求。我不管巴里艾伦是否能够逆转这一切，但现在，在这个时空，在此时此刻的这个世界，我要盖亚血债血偿。”
布鲁斯深吸口气，沉声开口。
他盯着曼哈顿博士，脸色似乎恢复了属于黑暗骑士的冷静。
“如果你答应不了我的要求，那么我就是今天和盖亚同归于尽，也绝不会听从你的摆布，做你所谓的‘傀儡’。”
“...好。我答应你。”
曼哈顿博士沉默了一下，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
他依旧是伸手随意指了指布鲁斯，突然，帝辛的神魂被一阵拉扯，然后穿过了二人中间的间隙，再度附身回归到了布鲁斯身体中。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布鲁斯体内迅速升腾而起，他再一次变得神圣起来，星光弥漫的银色气焰从他体表逸散而出，他在一瞬间重新回到了自在极意功的恒星阶巅峰境界，眼底和发梢上亮起的纯银色让他看起来充满了有如星河般的伟岸感。
“为什么不将我的灵魂封印解除？”
布鲁斯开口，或者说是帝辛在说话。
他发现，自己的并未产生融合状态，没错，这印证了他的看法，神魂封印不仅仅是不让他恢复力量这么简单，还在阻止他与身为主体的灵魂互相融合。
难怪他之前在融合状态下还会产生意识分裂…他从一开始就没能与本体真正融合，只不过在这之前，这道灵魂封印是处于隐形状态，它的作用力量同样只是隐性的，可现在，它就好像是被彻底唤醒了一样。
“我已经答应你了。”
“准确的来说，是布鲁斯·韦恩答应的。”
曼哈顿博士颔首。
“...你不相信我？”
“难道这不是相信你吗。”
“........”
帝辛脸上浮现出一丝难看的神色，不过随后便消失了。
曼哈顿博士太过聪明了，他知道，虽然此时的布鲁斯·韦恩才是主体，但一旦他们二者真正融合之后，属于帝辛那千年的庞大记忆将会覆盖掉布鲁斯韦恩过往的成长经历，虽然布鲁斯拥有过人的意志力，这种同化或许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时间一久，潜移默化之间，又会发生什么变化不得而知。
曼哈顿博士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自我独立成长的蝙蝠侠。而不是只拥有一段二十多年布鲁斯韦恩经历的帝辛。
“可你不给我解开封印，我如何恢复力量？”
帝辛质疑道。
“用你自己的话来说，你是一个‘武者’不是吗。”
曼哈顿博士回答的干脆利索，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难道失去了过往的一切力量，你最大的依仗，仅仅只是靠着一个强大的灵魂？”
“我看过你所有的记忆。我知道，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成长为如此强大的存在，是因为你的意志力无比出色。”
帝辛的脸色微微一变。
“你拥有一颗决意成为最强者，挣脱所有束缚的心，这也是我为什么会选择你的原因。而这一点上，布鲁斯·韦恩其实和你又有什么差别呢？”
“没有挫折，就没有成长。你想要抵达自己的终极领域，成为能够超越宇宙的存在，就要做好相应的觉悟，所有的这一切，或许你可以当成是你的劫难，也是你的考验。”
帝辛没有吭声。
“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这之后，我施加在你身上的力量会消散，然后你会被排斥出这个次元维度，你灵魂中的【印记】，也会带着你回归你本该归属的地方。”
曼哈顿博士依旧是那般古井无波的语调，就好像对任何一切都漠不关心。
“你刚才不是说，你会帮我重新恢复我的力量吗？”
“而且神灯呢，神灯怎么办？我需要神灯！”
帝辛在谈及神灯的时候，甚至语气中带上了许些焦躁。
“我不能够帮你恢复力量，至少现在不能。”
曼哈顿博士回道。
“如果用我的力量，来将你溯回到你曾经的那个实力状态，那么你将会永远都带上我的影子，甚至当你达到终极领域后，你依旧会摆脱不了这份因果，别的任何人都无所谓，但如果你对上黑暗宇宙之主的时候，只会必败，不可能存在一丁点的侥幸。因为他是我的另一个分身。”
“至于神灯，我会在这里保管好他。就算是这个宇宙中的法则化身，你们口中的‘上帝’，也不可能对它有任何的影响和染指，当‘你’达到终极领域的时候，再回来找我，如果那时候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会十分乐意。而神灯，我也会交给你。”
曼哈顿博士这里所指的，看似是帝辛，其实是对布鲁斯所说。
“什么？你要我达到...超宇宙领域你才肯把神灯给我？”
帝辛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咬起了牙齿。
“我能够达到宇宙阶巅峰境界，不知道在生死边缘走过了多少回，败过多少的敌人，花了整整一千多年才彻底巩固在了这个境界，现在你不仅要我重新起点，还要让我突破到至高领域？”
开什么玩笑？超越宇宙阶，是说能够达到就能达到的吗？超越者群体在无数的次元维度中不知道存在多少亿年了，可迄今为止，也没有听说有几位能够到达这个境界，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那如果他一万年，十万年甚至百万年都无法达到这个境界，岂不是说他从此以后也不可能得到神灯了？
“但我毕竟给了你一个机会不是吗？”
曼哈顿博士反问道。
“如果没有我留下你一命，而是选择了将你直接抹除，你认为你可能再有一天能够得到它吗。”
“神灯既然是‘无所不能’的，你想要得到它，同样也需要付出你应有的代价。”
不再多谈，曼哈顿博士突然看了一眼身边的康斯坦丁，他伸手向其一挥，连带着他本人，骤然在虚无中消失不见。
他离开了，但却又似乎无处不在。
“记住，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空气中，只留下了淡淡的回音，还有逐渐消散的屏障逸散粒子。
“...我可以骂人吗。”
帝辛突然自语的说了一句。
“可他并不是人，不是吗。”
这是布鲁斯的意识，他似乎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
“说的也对。”
帝辛沉默了一下，勉强调侃道。
“没看出来你冷笑话讲的也挺好的。”
“‘一个人’就不要自言自语了，我们时间不多，办正事吧。”
布鲁斯声音低沉的说着。
他看着身上消散掉的那层保护屏障，但这一次，他没有在出现任何不适的现象，地球的强磁场变化，无法影响到他此刻的这种状态，自在极意功爆发给他带来的是全方位的升华，一位恒星阶巅峰强者甚至能够在太阳核心中洗澡，自然不可能怕这么一点影响。
想到这，他若有所觉的转过身来，朝着某个遮天蔽日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座甚至远超喜马拉雅山高般的庞然大物，一尊通天彻地的巨人...
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巨人缓缓的将山岳般的巨大头颅扭转了过来，两只眼睛的部位仿佛在燃烧着熔岩般的亮红色光芒，在黑夜之中显得无比的明亮。
下一刻...代表人类的【英雄】，和代表代表星球的【化身】，再一次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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