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惨烈
就在盖亚话音刚刚落下之时，众人脚下的大地，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颤动。
“怎么回事？！”
剩下四名绿灯侠正在察看哈尔乔丹的伤势，可站在原地随着一阵晃动，重心不稳，不得已，四人只能托着哈尔乔丹漂浮飞了起来。
而布鲁斯此刻也从半空落了下来，他的脚下仿佛生了根，站在震动的大地上，那感觉就如同是蹦极训练...而且震动频率能够以明显直观的方式感觉到越发高涨...
他盯着脚下的大地，那隐藏在面甲之中的眼瞳不自觉的眯了起来。
同样在这时候感觉到大地震动的，不只是伦敦地区。
全世界各地，都开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地震，惊慌失措的人们纷纷逃离房屋，往开阔的地方逃去，但越发强烈的地震却并没有一点平息或者减弱的势头。
“不好了，联盟成员们，这是紧急事件。刚从全球各处都探测到了强烈的地震波，而且还在急剧上升中。”
“如果按照这样大规模的地震频率来看，极有可能会间接引起地壳的连锁异变反应，进而导致全球范围的火山爆发和超级海啸...”
钢骨那忧虑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中传来。
“怎么突然会这样？”
瞭望塔中，绿箭侠奥利弗咬着牙，一拳砸在了会议大厅的圆桌面板上。
“这一定是盖亚弄出来的。”
康斯坦丁的眼中仿佛有着化不开的阴沉。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原地沉默了两秒，随后冲到大厅的主控台前，从通讯频道中近乎狰狞的低吼了一句。
“告诉萨维奇那个狗（哔）养的，如果他再拖延时间不说出神灯的下落还有上古历史的真相，我就要带他去见梅菲斯特！”
“相信我，我会让他充分感受到，‘地狱’会如何对待一个死不了的活人的。他一定会很乐意去尝试一下...”
..............
“糟糕了，幸存者那边有危险。”
此刻，重新飞回来的克拉克显得有些狼狈，他头发有些凌乱，身上也沾染着大片的泥土和灰尘，甚至连战服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他先是看了看高空之中的盖亚，又朝着村镇那边的方向看了过去。
越发强烈的地震让本来就有所损伤的边缘乡镇变得更加摇摇欲坠，不少勉力支撑的建筑在这种二次撼动下轰然倒塌...人们惊恐的嘶喊，奔跑着，随行军队和政府成员们虽然在竭尽全力安抚，但依照现在的这种情况，大家都自身难保，根本无暇将所有人都顾忌到。
这仿佛天崩地裂的先兆...这种情况，让即便是布鲁斯也是始料未及的。
“不管他想做什么，我去阻止他，你们去帮助幸存者。”
布鲁斯扔下一句话，随后浑身漆黑的战甲上亮起赤红色的电弧光芒，其战甲中所充能转化的神速力被瞬间激发，他在一眨眼的功夫下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向着越发升到高空之上的盖亚冲了过去。
克拉克和几位灯侠们互相看了一眼。
“我们去帮幸存者避难。”
哈尔乔丹勉力的支撑着，他受到的伤最重，看了一眼布鲁斯飞去的方向。和超人说道。
虽然表情都显得十分沉重，但几人并没有什么犹豫，飞身便冲向了乡镇区，开始帮助剩下的幸存者们进行撤离。
“直播只能到此为止了。”
通过无人机网络密切观测着事态发展的钢骨在内心中叹了口气，随后将那些仅剩下的无人机撤离调走了。
世界直播也就此告一段落...不过，现在绝大部分的人也无暇在顾及去看这场由蝙蝠侠天神降临般的惊世对决了，突如其来的地震无差别的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崩溃前的预兆，不同于实在杀人和肆意毁灭的‘盖亚’附身体形态——这是真正的无形之力，就像是大自然的愤怒，人类这一集体在它的面前，真的如同蝼蚁般渺小与不堪...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反应。”
“嗯？”
耳边突兀响起的中性AI提示音，让布鲁斯的身形猛地一顿，停驻在了高空中。
他低头看向震颤龟裂的大地，地狱蝙蝠面甲上的主系统投影上正在急促的闪烁起警告红灯。
轰隆隆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从大地深处沉闷的传导道地面上来，就仿佛有着什么未知的东西要钻出来了一样。
再往上一瞧，布鲁斯眼瞳一缩，他发现盖亚刚才还在视野之中的身影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猛地朝着四周上下左右看去，但并没有任何偷袭向他攻来。
“难道是太阳井封印彻底损毁了，盖亚的本体出世了？”
布鲁斯立刻将通讯频道转换到了加强链接上。
“闪电侠，海王，你们现在情况如何？”
“噢布鲁斯，我有了一些特殊发现！”
巴里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那头传来，只不过杂音有些重，显然，即便是在这个增强频道上，双方的信号交换仍然显得十分不稳定。
“长话短说！”
似乎是怕巴里又唠叨起一大堆‘废话’，布鲁斯在对方继续说话前便补了一句。
“呃...”
被噎了一下，巴里那边有些尴尬，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什么性子，遂想了一下，开口道。
“我...我可能真的发现了神灯的踪迹，但是我现在还无法确定。”
“更没有办法拿到‘它’。”
“没了？”
布鲁斯一阵皱眉。
“不是要长话短说吗？”
巴里显得很无辜。
“如果要说具体情况的话，那...”
“好了，你叫上海王一起，我现在通知钢骨那边，接你们回去。”
布鲁斯打断了对方。
“太阳井封印崩坏了吗？是不是盖亚本体解放了？”
“什么？那个怪物的封印解除了吗？”
巴里的声音有些愕然，显然他对于外界目前的情况并不知情。
不过布鲁斯很快便知道，目前的情况并不是什么盖亚本体解放。当然，前提是所谓的‘盖亚本体’，如果不是一尊目测足有两百多米高的怪物的话...
在他有些愕然的注视下，一座破开大地，如同山岳般拔起的龙形巨兽，缓缓从无尽的震颤与崩裂倒塌的地表中钻出。
狂风掀起十二级风暴，将布鲁斯吹的倒退出去一千多米远，伴随着一阵震动大气的嘶吼声，怪兽最终屹立在他的面前。
这...是一尊什么样的怪物？
犹如暴龙般狰狞可怖的头颅，像是被放大了几十倍...甚至能够看到它那满口令人恐惧的上下排巨齿...其浑身一体呈现灰褐色，肌肉鼓胀隆起，仿佛一座肉山，厚实的皮肤外壳粗糙而不规则，犹如一套钢铁重型铠甲般披在它身上，背脊处，尖锐如水晶般的透明倒刺排列成一条直线，横生至那条粗大尾巴的末端，仅仅只是站在大地上，那无尽的力量感与绝世凶兽的压迫感便迎面而来。
望着这么一尊怪兽的出世，不仅仅是布鲁斯十分惊愕，包括远处的那些幸存者们还有克拉克及五位灯侠，都在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的表情。
地球上，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怪物了？
“糟了...我知道这是什么。蝙蝠侠，这是当年盖亚所创造的战争兵器，就像十二真祖一样，是用来屠杀人类和对抗诸神的生物兵器！”
通讯频道中，康斯坦丁的声音接了进来。
布鲁斯微微一怔，他想起了在那个大殿的圆柱壁画上，所看到的那些惊天动地的远古大战图，铺天盖地的怪兽和诸神厮杀...但在那些图中，也没有见到刻画的如此夸张的怪兽吧。
眼前的巨兽实在太高，也太大了。就像是世界上最高的大楼化成了一尊狰狞活体，它只是扫扫尾巴，便能掀起毁灭一切的狂风，一声吼叫，就能震散天空的云层，这样的怪物是怎么藏在地底下没有被发现的？
“世界各地二百多处，都发现了类似怪兽的出世。”
钢骨也接入了通讯频道中。
“不过都普遍是只有不足五十米巨型怪兽，蝙蝠侠，又是好消息与坏消息。好消息是地震开始逐渐降低了，看来全世界范围性的地震，是这些怪兽造成的原因...坏消息是，你面前的这个...是最大个的。”
“...明白了，这是盖亚的手段么。”
布鲁斯漂浮在空中，背后的黑翼披风散发着波纹般的能量波动，他环顾脚下的大地，扫描仪将方圆千米范围都探察了一便，可除了眼前的这尊超巨型怪兽，没有再检测到任何生命体征反应。
也许是盖亚附身弗洛伊德，也就是死亡射手之后便不再具有生命体征变化了，也许是他躲藏了起来，甚至干脆这头怪兽就是对方变得...但既然盖亚弄出了这么一尊怪物来，显然是打算让它来对付布鲁斯等人。
虽然布鲁斯并不觉得盖亚是在附身体形态怕了他的地狱蝙蝠装甲。
这就是他刚才所说的，给予他们拯救人类的一个机会？
开什么玩笑...这个怪物...
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我们么...
布鲁斯突然有些明白了过来。盖亚是真的没有把他们当做对手，即便他们是作为人类守护者的代表。
正义联盟不知道盖亚究竟还有多少手段与能力没有展现出来，作为地球意识...它到底能做到哪一步，这仍然是个未知数。
“警告，检测到极强电磁脉冲干扰，正在切换至能量遮蔽...”
这时候，AI的警告提示让布鲁斯瞬间警觉起来。
抬头看去，那尊山岳般的怪兽，不知道何时已经扭过来了那庞大的身躯，一双褐色的浑浊眼眸，正在死死的盯着空中的他。
二者的体型，简直天差地别，布鲁斯在这尊怪兽面前，就渺小的仿佛一粒悬浮在天空中的石子。
“侦测到在途打击，战斗辅助系统全面激活，进行规避！”
这时候，没等布鲁斯自己做出反应，地狱蝙蝠装甲已经拉扯着他，猛然朝着左方向躲避。
随后，一道无形射线猛地在虚空中亮起，那是无数电磁弧线汇拢成一，剧烈的磁力变化甚至影响到了磁场运转，地面上无数的碎石树木残骸等纷纷漂浮了起来，下一秒，一道恐怖的炽白色吐息炮从布鲁斯身边堪堪擦过，那一瞬间的光辉甚至将整个天地都照耀的无比明亮，剧烈的吐息炮扭曲着虚空，去势不减，直到冲入近地轨道，射入宇宙，才最终化作了几道明灭闪烁的直线白光，缓缓消失不见了。
“检测到盔甲右臂覆盖面积百分之二十三损毁，正在进行纳米填装修补。”
“......”
布鲁斯没有说话，眼神变得极其凝重。
“立刻进行弱点分析计算，越详细越好！对这头怪物的能量力场进行比对，找出战术制御方案！”
只是擦过这道骇人的能量攻击，地狱蝙蝠的装甲层便出现了损毁现象，虽然并无大碍，但如果刚才他没能及时规避，而是正面吃下了这么一发...那很难说他现在究竟还有没有命活下来。
他甚至都没看到眼前的超巨型怪兽是怎么发动攻击的，也就是说，只有在吐息炮发动的那一瞬间，肉眼才能捕捉到电磁弧线的升起。
这时，轰的一声巨响，突然巨型怪兽的身体微微趔趄了一下，随着一声怒吼嘶鸣，布鲁斯定眼看去，原来是克拉克飞来助他了。
刚才那一下，他以超高速移动撞在了巨型怪兽的身上，可就是这样连一动大厦都能够撞成稀烂的冲击力度，却也只是让怪兽稍稍摇晃了一下身体。
克拉克眼见成效不大，顿时拳头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砸在了怪兽的身体上。
吼——！
怪兽背脊上的那些透明水晶般的荆棘倒刺突然绽放出了剧烈的电磁光弧，随后如同冲击波一般流动向了怪兽的四肢百骸，炽白色的极光发出急促的电子低音脉冲，轰然爆发，将克拉克震的倒飞了出去。
但抓住了那冲击过后的一瞬间间隙，地狱蝙蝠装甲的布鲁斯从天而降，化作一道黑色流星，拳力磅礴如灭世，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怪兽的头颅脑袋上。
这一击，只比打飞盖亚的那一拳还要更重。
大地猛地向下凹进去了十多米。
一座不规则的圆形大坑被轰了出来。
碎石携着泥土向着四面八方滚去，大片尘埃如同倒海般卷上了天空，伴随着巨兽又一声狂暴的嘶鸣，布鲁斯的身形出现在了一千多米远开外的地方。
随后，他身边残影一闪，鲜艳的红色披风与深沉的湛蓝战衣相应，克拉克也出现在了他身边，一同望着那在浓烟滚滚中向后倾倒而去的超巨型怪兽。
“打倒它了吗？”
皱着眉头，克拉克也不知道是在问布鲁斯，还是再问他自己。
“—小心！”
布鲁斯一把推开了克拉克，自个也随之爆退。
轰————！
又是一道扭曲空间的吐息炮擦肩而过，其能量的充裕度不减反增，跟随着轨道冲击，吐息炮莫入云层之上，仿佛将天空捅出来了一个窟窿，随后消失不见。
“蝙蝠侠，这是高聚合的等离子炮，还伴随有极高的核电磁辐射，千万不要被正面击中，否则地狱蝙蝠装甲轻则失去一半效能，重则可能会当场解体！”
通讯频道那头，钢骨警告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
这是因为电磁脉冲对于电子装置的影响，好在地狱蝙蝠装甲具有能量遮蔽功能，可以最大程度屏蔽电磁脉冲干扰，否则面对这么一头怪兽，这套神级武装可能会变成一堆无用的废铁。
但布鲁斯想不明白，一头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怪兽，而且竟然还可以喷发出这样级别的等离子炮？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什么原理。对于生物的强大界限理解，可谓是在超人与毁灭日之后，又一次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比起盖亚这种偏向于不可名状，极难宏观去评估的特殊存在，这头龙形怪兽更加符合人类对终极生物概念的认知。究竟是怎么样的进化，才能让血肉之躯的生命体成长为如此不可思议的形态，能够喷射出温度高达成百上千，甚至数千万以上级别的高聚合等离子光束？这种攻击手段的破坏性，只会比人类所制造的普通核弹更强不弱，毕竟普通核武器的最大威力只有在那十分之一秒内的形态裂变，而后便是依靠大范围的辐射、沾染、核电磁来进行范围杀伤，可这只怪兽所喷吐出的吐息炮能够以更长的巅峰威力时间来进行破坏，别说是地狱蝙蝠装甲了，就算是超人正面抗下这么一击，恐怕也要抵挡不住，在如今的地球上，以现在的人类文明水平而言，没有任何已知防御手段能够挡住这样的攻击。
望着那吃下一击锤头重击却仍然没能彻底倒下的超级巨兽，看着对方狂暴的甩动着尾巴想要恢复自身平衡，就算是布鲁斯，也不由得在内心中升起了一股淡淡的绝望。
盖亚虽然突然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但这突然出现的超级怪兽，对于人类的威胁性丝毫不弱与之前大肆破坏的盖亚。
如果没有正义联盟的存在，布鲁斯敢说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武装再能够抵挡的了这样的恐怖怪物，只需要给它一定的时间，仅凭它这一只巨兽，就能够拥有摧毁全人类的力量。
更别说，钢骨报告说现在世界各地都出现了类似的怪兽，即便那些怪兽都只是小弟级别的，可也绝对会给人类带来极其惨痛的代价。
思绪的电光火石之间，布鲁斯也有些茫然了。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意志力坚不可摧，但他褪去这身战甲，这身衣服...就像所有人都清楚的那样，他没有超能力，没有可以上天下海的超级本领，他仅仅只是一个强壮点凡人。
他努力至今，想要守护他的城市，想要守护整个世界，成为人类的守护者...可如今换来的，却是另人绝望的现实。
如果此时此刻换做另外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已经被这股压力直接压垮掉了吧。
咬着后牙槽，布鲁斯的表情甚至变得有些扭曲，他一言不发，再度冲向了那巨型怪兽，地狱蝙蝠装甲的动能被他提升到了极限，而交换力量的途径，便是他这一身的生命潜能。
不知不觉间，他原本的一头黑色短发已经有斑白的发丝悄然从两鬓间生了出来。
又是一击撼天动地般的重拳，布鲁斯破开音爆而来，左拳犹如狂狮猛扑，又犹如惊涛怒啸，大气被挤压成分离四散的狂暴冲击波，猛地轰击在了怪兽刚刚站稳脚跟的前胸脯上，在它那吃痛的那一瞬间，同时响起的，不仅仅是震上云霄的怪兽嘶鸣，还伴随着一声属于人类，属于布鲁斯韦恩。属于蝙蝠侠的那不屈、压抑疯狂释放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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