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血影
我不甘心!
武安邪神色凄惨,饶是他势颓力尽,但内心依旧怒吼一声,浑身一震,神功逆行,不管不顾,拼的经脉寸断,修为跌落也要逃出此地,以求他日卷土重来。
忽地,武安邪的身体猛然间膨胀,浑身骨头变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想要将自己周身要害掩盖。
可正是这个时候,一道纯粹的刀光亮起,带着森森死气,以有进无退之势,直贯武安邪面门。
面对叶淘如此一刀,武安邪变化已尽,只能祈求自身要害掩盖,不断缩写头颅,仿佛要将它藏在腹中。
“入魔……”
武安邪虽然双目失明,但对于气息的把握极为精准,但他知道入魔的叶淘也绝不会手软。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的心中只剩下这一个信念。
刀光森严,杀气逼人,他抢在武安邪软化骨骼,缩头之时,幽冥刀光瞬间贯穿他的眉心。
武安邪表情怪异,满是不可思议,似哭似笑,似怨怒不甘,不可置信的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只能发出嗬嗬之声。
他的眉心被一把锈刀贯穿,鲜血丝丝溢出。
我居然败了,败在一个刚刚开窍的小鬼手里……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击碎他丹田,震破他的经脉,搜遍他全身,为何他还有如此犀利暗器?为何他会发出那样惊艳的一刀?
可是,只要我回过气,一样可以虐杀他,我是九窍齐开的大高手……
我不甘心,不甘心……
啪的一声,武安邪仰天倒地,刀尖沾染着污血和红白之色,漆黑空洞的眸子瞪大,死不瞑目。
“嗬嗬……”
丝丝缕缕的死气顺着刀尖蔓延其上,轰隆,一道雷光从九霄降下,叶淘眸光闪过一丝清明之色,顿现痛苦之色,丝丝黑气被他震开,紧接着他的手心诡异的出现一道裂纹。
叶淘看着倒地不起的武安邪,不敢怠慢,手中锈刀伸出,用力一挥,将武安邪的脑袋劈开,这才舒了一口气。
叶淘踉踉跄跄向着门外走去,如同行尸走肉。
雷光应声而动,丝丝电光顺着刀尖蔓延到叶淘的身上,掌心的裂纹发出一丝微弱的光,他完全承受不住倒地不起。
………………
三日后,一汪碧波看不见尽头,小巧玲珑的乌蓬悠哉悠哉的摇晃着湖心,一圈圈波纹荡漾开,宛如一块会舞动的绿镜。
一个素衣小帽的顽童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湖面,颇有一副盯不出个所以然来,决不罢休的气势。
“鱼儿,鱼儿……”
他的帽檐压的很低,仿佛除了眼前的一汪波水,这辽阔天地入不得他眼。
直到眼前一花,左小祖才回过神来,看了看隔壁老王,又偷瞄了一眼乌蓬内的那个半死鬼,嘴里嘟囔了一句,四仰八叉的躺在甲板上晒太阳。
隔壁老王享受的摸了摸红鼻头,架起火炉,适时添加了一些柴禾,酒不是好酒,而是本地特产的一种土酒。
他闻了闻味道,很不错,咕嘟咕嘟,酒面上飘起些许酒渣,色泽微绿,微风吹过,活像是一群蚂蚁浮在酒面,就像他们几人在这湖心一般自在。
老王平日里除了劈柴喂马,最喜悠闲时喝点小酒,此刻,左小祖不来烦他,便是最好不过。
思虑间,山风乍起,日光中云海飘散,远处的群峦山岭如同一座座海中仙岛,刹那之间,山风又起,复尔群峦被掩盖云海波涛中,气象雄伟万千,只是,偶尔云海中会激起十数道粗壮的云柱,徐徐升腾,冲天而起,但很快就伴着风尘跌落飘散,化作丝丝缕缕的浮云。
左小祖诧异的看着远空,擦了擦亮晶晶的嘴角,起起伏伏,果真是好景致。
老王顺着他的目光,怔怔发呆,左小祖猛然间回头,老王豁着半颗牙,赶忙低头望向别处。
“天人景象……”
左小祖回过头,冷哼一声,百无聊赖之际忽然想到那个入魔的小子,年纪不大,杀气倒不小。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虞师说的总没错,此次下山为了三页金书,祸福难料,行善积德总没错!”
老王看破了他的心思,撅着嘴嘟囔了一句,缩了缩脑袋,好像是怕左小祖听到,又好似怕他听不到。
“生如草芥,命由天定,我已经救他一命,还要如何?”左小祖怒发冲冠。
“气大伤身,气大伤身……”老王讪笑一声,叹息一句。
一道光华闪过,左小祖猛然间抬头,脚下的甲板吱吱作响,乌蓬下密密麻麻的鱼儿搅起波澜,万鲤朝天,一副宗师景象。
老王将自己的酒壶挂在腰间,浑浊的眸子罕见的出现一丝光彩,他的目光追逐着那道光亮,瞬息不见。
“他来听潮湖了!”
“是的他来了,来了就莫要再逃了!”
左小祖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哪里还有半分睥睨天下的气势?
“废话连篇,劈柴喂马最合适你不过……”左小祖可不会忘记他先前看见傅红血扭头便跑的狼狈模样。
或许是察觉到左小祖眼神当中的一丝不堪,老王砸吧砸吧嘴:“那可是傅红血啊!”
“不就是半步宗师吗……”
半步宗师,听到左小祖没心没肺的话,老王的面色一抽,赌气似的不再理他。
左小祖刚要开口,却见那道光华急转而下,天空中风雷之声大作,只见又是十几道光华与之接触,便向着远处箭一样飞驰而过。
老王独立船头,笃笃笃,手中的竹棍敲打着板甲,那数十道各色光华,倒是有一大半追不上血影疾如奔雷的速度,只有两条剑光似的玉带,衔尾而行。
隔了好一会功夫,忽地有一道光芒,血影如狱,从追去的方向折返而归,老王双腿打颤,瞅了一眼故作镇定的左小祖,手中竹棍倏然点在船头:“生死有命,你说的对,小祖,扯呼!”
老王看了一眼乌蓬内的小子,摇头之间,身轻如燕,足尖轻点,踏浪而行,一道波浪两湖面笔直的分开,左小祖咒骂了一句,扭头便走,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小子,算你命不好!”
“小祖我哪里知道下山长见识,居然会碰到傅红血这个杀神?”
两道人影眨眼间消失不见,乌蓬在老王的竹棍点击之下,顿时向相反的方向飘散滑行,叶淘被巨大的海浪声惊醒,乌蓬不知何时被杵开一个大洞,他迷糊的睁开眼,伤势似乎已无大碍,只是浑身酸痛,尤其经脉丹田,仿佛有丝丝裂痕,让他真息难以运转。
正在他愁容不展,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觉得头顶有一声轻啸传来,抬眼一望,正见一道血影自西南面疾驰而来,这血影飞的极快,叶淘最初抬头时,不过是一道淡淡血影,待两次眨眼之后,便已经到了他头顶天际。
叶淘集中精神,这才看清,却是一道凄厉的血光,待到他念头刚刚转过来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煞之气扑面而来。
他只觉得脖子一紧,人便被一股大力直提而起,瞬间被拎到数十丈的半空中。
“啊!”叶淘嘴里刚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便戛然而止,一股灼热的力道带着血腥味从他的颈项部透体而入,直接将他的浑身窍穴封死。
叶淘瞪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半空烟雾,只觉得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整个人变成一个无所知觉的幽魂一般。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神庙与武安邪厮杀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叶淘心中思量之际,却听到一声轻咦,虽然这个时候他无法说出一个字来,可视力与听觉完全正常。
声音虽短,却异常清晰,只是随后便再无声息,他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拎着,丝毫使不上任何力气,浑身罡气就像被冰封一般,毫无回转的迹象。
“我这是在飞……”叶淘此刻终于完全清醒,他曾见过术赤台与圆空大师的飞行,虽然也能凌空虚步,但持续时间绝不会长,时不时需要落地借力,而拎着他的这位竟然没有丝毫停歇,他想要扭头拿着他的到底是哪位高人,难道也是为了天武石而来?
叶淘内心一沉,他自忖秘密除了武安邪知道外,再也没有显露过,难道真的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叶淘心中虽然充满疑惑,但如今只能听天由命,如此御风而行高手,就算他再心机套路,也绝不会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这是罡气?罡气化形?不太像,虽然本质是罡气,可是相比起来要复杂的多。
叶淘一边琢磨,一边打量着四周环境,除了高空翻腾的云海,下面尽是苍莽山峦一片,连绵不绝。
又飞了好一阵,叶淘眼中的苍翠之色愈发鲜明,他知道这一番飞行到了苍莽深处,看不到任何人烟痕迹。
苍莽山川,绵延万里,他被那人拎着,却见行径之处,俱是重峦大川,重冈连岭,宛如波涛起伏,直往身后飞也是的退去。
有时,忽地穿越云层,身外尽是密云,被强烈的血色罡风撞破,氤氲飞扬,成团成絮,随手可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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