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心眼
绿洲雨地上的气氛经过了先前几日的萧条冷寂后，又逐渐恢复正常。
克洛克达尔的身死对住民们来说算是一个巨大的噩耗，他们害怕失去守护的这片绿洲将会遭受海贼的入侵，但是生活还是要过下去，悲伤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而这些天从外地来了不少人，记者、海军士兵、以及身份神秘的情报人员，在金钱的利诱下，这些住民张口便来，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克洛克达尔战斗时的情景，说得天花乱坠，各种版本都有，反而令人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雨宴】赌场中只有几个底层人员卷了些钱跑路，中高层管理人员并没有发生变动，在罗宾安排召开的会议下，到场几位的高层管理人员也都承认了杜恩的总负责人身份。
巴洛克工作社这半年来的流水账目也在罗宾的收集整理下，清楚地呈现在杜恩的面前，一共是十四亿五千六百万贝利，除去各类支出，可流动资金为四亿三千万。
这些资金原本是克洛克达尔用于购买跳舞粉的费用，但如今全归在了杜恩的名下。
杜恩抽走了其中的两亿贝利，吩咐雷蒙派人到古拉王国取走这笔资金，用于报社的发展，同时也让博德两兄弟一并过来。
两天之后，两兄弟来到了雨宴，黑色西装的保镖将两人从正门请了进去，进入内部大门后，辗转几周，来到地下客厅。
两人走下台阶，来到办公桌前，博德一脸谦恭地看向杜恩，一直保持着不变的微笑：“您应该就是蒙德.杜恩先生了吧，我叫博德，这位是我的弟弟霍都。”
“吾有礼了。”眼睛上蒙着黑色绷带的霍都朝着杜恩的方向微微点头。
杜恩抬起头，仔细打量模样俊朗的博德和一脸忧郁的霍都，微微一笑，“两位请坐吧。”
“吾等便不客气了。”霍都说完，博德搀着他坐到椅子上，“弟弟，您小心些，别摔倒了。”
“维斯理被杀的事，雷蒙应该告诉你们了吧？”
“维斯理先生是个真性情的人……”博德道，“我们兄弟两人和他一见如故，只是没有想到我们离开北海后，他就遭遇了这样的事。”
霍都面色阴郁地说道：“吾等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哥哥，对吧？”
“是啊，弟弟。”博德感叹一声。
杜恩平静道：“维斯理的死亡已经过去，你们不用太过追悔，接下来听从我的安排行事吧。”
“杜恩先生。”博德谦恭地微笑着，“之前我们接受维斯理先生的招募是有条件的，我是听他说，您或许有办法治疗我这位愚弟的眼睛，所以才答应了下来，如果您无法治疗，我们则会离开，继续寻找能够治疗愚弟眼疾的名医，还请见谅。”
“他的眼睛受伤了？”杜恩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霍都眼睛上的黑色绷带，只是一直没问。
霍都声音低沉道：“吾之双目天生不能视物，自小便陷入混沌黑暗之中，无法自救。”
博德叹道：“愚弟先天便失去了视力，我从小便一直带着他寻找名医，不过迄今为止没有一位医生能够治好他的眼疾。”
这恐怕已经不是眼疾，而是彻头彻尾的瞎子了……
杜恩看着霍都，沉默了一会，“连医生都治不好的病，我怎么能够做到……”
“原来您也无法治好吗……”博德微微垂下眉目，沮丧之色跃然脸上。
霍都虽然看不见，但能够感受到博德的情绪变动，急忙安慰道：“哥哥，吾虽然目不能视物，但丝毫不影响生活，没有关系的！”
“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博德有些气急道，“如果不能将您的眼睛治好，我如何配当您的哥哥！”
霍都低下头，无言以对。
博德站起身来，恢复谦恭的神色，道：“既然杜恩先生无法做到……我们便不久留了，弟弟，走吧。”
两人朝着大厅的大门走去，还没有走出两步，杜恩再度开口道，“我虽然治不好他的眼疾，但是也许可以让他短时间重见光明。”
两人顿住脚步，连忙转身，博德面色顿时激动无比：“只要能让愚弟能够恢复，哪怕只有短时间也好，杜恩先生，您真的有办法吗？”
“哥哥，汝失态了……”霍都拉了拉博德的衣角。
若是先前，杜恩对于治疗这种先天性眼疾毫无办法，但是他现在掌握了梦魇果实的第三种能力，灵感。
灵感是作用在人体感官上的梦魇，不仅可以对目标造成【虚假的麻痹】以及【虚假的疼痛】，同样也可以形成【虚假的可视】。
简而言之，这种能力是能够欺骗感官的。但并非如此就足够了，若是想要让霍都重见光明，杜恩必须要控制对方的意识，将意识和感官连接在一起。
“霍都，你过来，我现在就帮你进行‘手术’，不过至于是否成功，我也没有把握。”
“去。”博德说完，霍都走了过去。
杜恩右手盘旋四条黑色梦魇，墨黑如铁，他伸手按住了霍都肩膀，四条黑色梦魇连成一条，如一条小蛇咬在霍都的脖子口，顿时一道道黑色小印出现在他的脖子位置。
杜恩闷哼一声，左手出现四条金色梦魇，金光璀璨，四条连成一条，又搭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黑色梦魇和黑色梦魇的能量肉眼可见地消耗，逐渐变得黯淡，而对方感官和意识之间的联系在杜恩的控制中在逐步加强。
不过了不知道多久。
杜恩虚弱地从霍都的肩上抬起手，脑子昏昏沉沉，有些站立不稳地坐在了椅子上，长舒了口气，左右手臂上的梦魇也已经耗尽了能量。
“怎么了，弟弟，您能看见了吗？”
博德大气不敢喘一口地看向霍都，霍都并未撕下眼睛上的绷带，也没有张开眼睛，他转过身，摸着博德的脸颊，泪流不止，“哥哥，吾……吾能够看见汝了……”
“弟弟，您真的能看见了吗……”博德颤颤巍巍地将双手握在了霍都的手腕上，声音哽咽着，“可是您眼睛上的蒙布还没有拆开……”
“吾不知道。”
两兄弟转头望向杜恩。
杜恩回答：“我无法恢复他眼睛的视力，所以只能用能力在他身体里留下心眼，换句话说，我用他身上别的感官代替了眼睛的作用。”
他耗尽两种梦魇的能量，才在霍都身体内开辟出一条意识和感官桥梁的【心眼】，【心眼】和花花果实的侦查能力有些相似，花花果实能够将眼睛在手掌中开花，借以侦查情报，但开花时，往往会将自己的眼睛闭上，而【心眼】也只适用盲人，若是视力正常的普通人开启心眼，只会如醉酒后半，出现视觉上的双重影像。
“能够看见就好……”听到杜恩的解释，两兄弟相拥而泣。
“不过心眼的使用对身体有负荷，频繁开启的话，对身体损伤很大。”
看着两人的神色，杜恩露出微妙的笑容，“而且心眼是有持续时间的，如果你们留在我身边做事，我可以帮忙稳固和延长心眼的时间。”
两兄弟对视一眼，博德道：“您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我兄弟二人当然不会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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