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枝双生花
苗炜的脸色变了又变,苗然则是一脸懵逼,她真是一点不相信这个六哥是假的,因为之前聊天的时候,好些过去的回忆苗然都是靠着对方的提示才想起来的,有什么人假扮对方能扮演到这个地步?就连十年前她偷吃了几颗枣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真是机灵,小妹别傻了,我是你七哥,六哥去办点事儿。”苗炜看看前后,见众人或三俩或四五的聚集在一起,唯有他们三个站在一处,笑叹了一下,对着傻乎乎的小妹解释了一句,可别叫她的眼珠子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啊?”苗然更傻眼了,当年大伯母生得是双胞胎?!不可能!等等……当年四伯母生孩子的时候是在娘家,好像怀孕五个月之后一直住在娘家?
苗家奶奶是受旧思想长大的大家闺秀,轻易不说人闲话,只是后来年纪大了,又因为四儿子死的冤枉,便对四儿媳也不满起来,跟老头子磨叽怕被嫌弃,就拉着贴心小棉袄念叨了几次。
苗然记得清清楚楚,每次一提起六哥,奶奶都要气一回,恨恨的说着从五个月就回娘家,孩子落地了才派人通知,要不是六儿跟他爹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她都要想不好了。
“呵!你们彭家还真是敢!”回过味儿来的苗然冷笑一声,不仅哥哥不叫了,就连苗字都给去了,她替到死都在为儿孙着想的爷爷奶奶不忿!
“小妹!你以为爷爷不知道吗?”苗七被冲了一脸,也只能苦笑,虽然他们兄弟在彭家出生长大,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否认自己苗家人的身份,其实,骨子里他们更渴盼着完全成为苗家人,因为苗家人豁达磊落,即便家族的荣光不在,依然活得风光霁月,叫从小便被拉着面对黑暗的兄弟俩羡慕的不行。
“那又怎样?你们彭家害死了四伯,让奶奶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半,四伯母带着你们常年长在娘家,又让奶奶伤透了心,这些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竟然还暗度陈仓,瞒下一个,呵,若是四伯母在,我倒是想替爷爷奶奶问问,我四伯父顶天立地,可是入了彭家的赘婿?”苗然真是气得不行,逝者已矣,他竟然还敢往爷爷身上推!
如果爷爷知道这件事,根本不会瞒着她,因为被藏着的那份财产当中,爷爷还列了单子,指定了大伯父将来再分一份财产给苗家众人,怕的就是儿孙落难,给他们再留下点东山再起的本钱,那份单子是跟她的嫁妆放在一起的,因为四伯去世,他那一份便直接由六哥继承,她记得真真楚楚!
“然然!我母亲也是迫不得已,爹的去世她比我们更痛苦,只是她习惯了什么都埋在心里,是,对爷爷奶奶我们都有疏忽,可如果生活在苗家,母亲会崩溃的,我们离开之前,她抱着爹的牌位喝了药……她说,她不想离开父亲太远了。”提到母亲,苗七也有些激动,可他又不能说苗然不对,毕竟她是给他的父亲打抱不平。
苗然觉得有点虚伪,也全然不信苗七的话,但是为了逝者安息,她便不再提这个话茬,只虎着一张脸回到何建国身旁,张罗着要原路返回,反正她有空间,拉着何建国躲起来,在岛屿沉没之前逃不出去,她就跟何建国坦白!
就连苗然自己都没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竟然有了随时要跟何建国坦白的心思,就好像当初不知不觉的就跟何建国走到一处,顺理成章的在了一起似得。
“晚了,你六哥已经去炸岛了。”平复了激动,苗七对着苗然嘻嘻一笑,那张欠揍的笑脸落入苗然的眼里,与记忆中的某几处场景融合在一起,苗然缓缓的低下头拽着何建国的衣襟不吭声了,原来他也曾经回过苗家,跟兄弟姐们一起玩闹过,只是众兄妹都不知道罢了。
“大伯父一家真的出事了吗?”三个人又恢复了沉默的往前走,闷闷不乐的挪着脚步,苗然想起前面的话,不禁心生伤感,如果大伯一家出了事儿,二伯三伯也不知道被安排到了哪里,四伯母也去了,偌大个苗家难道真的风流云散了吗?
“嗯,大伯父本来身体就不好,被抓的时候挨了几下,当天就起了烧,糊里糊涂的就去了,大伯母被逼迫的时候撞了墙,大堂哥被折了一双腿,都没等着我们见最后一面,小庆……大堂嫂被我们送走的时候已经显怀了。”苗七说到最后,声音哑得不像话,他跟哥哥交换着身份,是母亲拼死跟外公争取来的,说他是苗家的子孙,不能一个苗家人都不认识,同样是儿子,也不能就叫他这么暗无天日的活着,所以对苗家的感情,兄弟俩是一样的。
苗然捂住脸,却再也流不出眼泪来。
“一切都会过去的。”何建国看着妻子悲怆的模样心痛的要命,也不管大舅哥了,直接捞过人按到怀里,他一直没有见她表露过对苗家的感情,可他知道,藏的越深的才是越重要的。
“堂哥临死之前给我们带话,说苗家的财产在你的手上,叫我们拿了钱给他们报仇。”苗七终于把他们的目的正大光明的说了出来。
苗然木然的摇了摇头,看向苗七:“爷爷来不及说就断了气,我只知道东西藏在青岛,上次回来就是找线索,祖宅祖坟我都去过了,只是……现在我手里只有奶奶留给我的嫁妆。”
苗七怀疑的看着苗然,见她一派坦然,不禁皱起眉头,私心里他是有点倾向于相信的,爷爷虽然不重男轻女,可他们那一代人的某些固有思想很难改变,比如长房长孙继承家业之类的,就算作为备用继承人,也应该是二伯三伯乃至从未露过面的五叔。
当然,对于爷爷奶奶对小妹的疼爱绝对不是假的,可越是这样,就越不会将这些告诉她,因为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身后的一声惨叫将各怀心思的三个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回过头才发现一个背着行军包的男人诡异的挂在半空之中,四肢乱划的挣扎着,一边动一边叫唤,那声音听着就知道该是疼极了才忍耐不住的哀嚎,顺着他的姿势往下,在阴暗的光线下色泽发黑的血液正顺着一条半透明的管子快速的流入地下。
苗然看到穿过半空那人的大腿根的一截牛角似得尖刃,轻轻的抽了口气,不是说沙线虫胆子极小扎完人就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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