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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夜话


  狂欢是寂寞的掩饰,尤其夜晚。

  宁不知溜出房间,来到大厅酒吧台前坐下,要了杯鲜啤,观察着周围,思索着什么。看到林采薇正向他走来,心里砰砰直跳。

  “怎么出来了?”宁不知尴尬笑说道。

  “你把帐先结了吧。”林采薇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道。

  “谢谢!不用了,这次是我的一个客户无偿赞助的,不用花钱。”宁不知微笑道。

  “那好吧。”林采薇收回卡道。

  “要喝点什么吗?”宁不知小心翼翼的问道。

  “房里人多太闷,出来透透气。”林采薇解释道。

  宁不知向曾经一样给她要了杯柠檬水。

  “听说你的生意做的很不错。”宁不知想说的话无从说起,只问道。

  “还好吧,算是有个安稳日子了。”林采薇淡淡道。

  “那就好,也别太辛苦了自己。”宁不知想看又不敢正对她,低眉道。

  “我已经不知道辛苦该怎么定义,才能像真实的经历一般厚重。”林采薇轻叹道。

  宁不知深知她经历过太多辛苦,却又试探着问她,看她是怎样感受,却把自己陷入无言以对的境地。

  “你呢?这些年在干嘛?”林采薇看着他不知所措,随口转移话题道。

  “我一直在老家,在一家小广告公司做文案。”宁不知介绍道。

  “倒是符合你的能力,为什么不出去走走?”林采薇点头道。

  “走到哪里都一样,足不出户就能获得所有的讯息,处理所有的问题。我偶尔也出去见见不同的人。”宁不知道。

  “那是你的性格原因,做的比说的多。”林采薇道。

  “其实我应该多说一点,多说一句,也许一切会大不一样。”宁不知隐晦道。

  “谁也无法预见未来,说了也未必如愿以偿。”林采薇应道。

  “至少不会后悔,一直追悔。”宁不知坚定道。

  “大可不必。另外的选择未必不会更加后悔。”林采薇道。

  “是啊!正如一位睿智的老人告诉我说,孩子,再善良的愿望也要付出成本和代价啊!”宁不知默述那句记忆犹新的话道。

  “我很认同这句话,也许是根本无法承受的代价。”林采薇道。

  “我相信一切都是不被确定的,可以试图改变。”宁不知道。

  “你还在守着你那只黑天鹅呢。”林采薇微笑道。

  “因为那是我的信仰,只要穷尽一切可能,也许就有可能,我不强求必然。你不是也用黑天鹅做产品吗?”宁不知认真道。

  “那是设计师的想法。”林采薇道。

  “起码你是认同设计师的想法,才用来做产品的吧。”宁不知道。

  “或许吧。我想我们该回去了,让别人看到只有我们两个溜出来,不好。”林采薇道。

  林采薇心里知道自己会不自觉进入他的逻辑,便随口应了句,想结束话题。

  “你生活的好吗?”宁不知借着酒劲轻轻说了句,林采薇刚起身要走。

  “你是指什么?”林采薇疑惑道。

  “家庭,听说你已经成家了,有了孩子。”宁不知无法言说的心情道。

  “谢谢关心!挺好的。”林采薇放下心来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先回去吧,我坐一会上去。”宁不知不知所以道。

  她是幸福的啊!她应该幸福吗?她的幸福里没有我的存在。唉,时间真是良药啊,不仅能愈合伤口,还能淡忘过去。已经有答案了,我也该放下过去了,我可以安心回去了,回去干嘛呢?宁不知胡思乱想起来,瞬间迷失了方向,他所赖以维持自己到现在的唯一执念和动力忽然崩塌了。我们的一切只定格在了校园里,分开的那一刻起就不存在了吗?真不敢相信,我为之坚持了七年奋斗的,都只是我的臆想。我是不该在意她是否在意我,我该预料到不同后果,不希望的结果,我该知道结果是,我爱她,与她无关。只是我不愿意相信而已,是的,我不愿相信,我想明天酒醒了,我还要验证一下。明天,很快就明天了,明天她是否还依然爱我?不,我真是醉了,她会爱她的家庭,丈夫和孩子,,她应该如此。明天她会恨我才对,我隐瞒她的一切,明天他就会得知,我再也无能为力,继续包裹住已经燃烧起来的谎言。坦白,坦白或许有被原谅的机会。

  散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要面对的太多,该好好准备一下,不至于连面对过错都漫不经心,让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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