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泰佐洛的双赢
“尊贵的先生，我带着泰佐洛大人的意思来到这里。”身着正式管家服装，动作标准，带着几分迫人的语气却又不失礼貌。
这显然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人，就连一些国家的贵族在表面功夫上也不过如此。
“说吧。”
方行舒服地躺在不知何时添置的软椅上，脸偏着撅着嘴喝起一旁放置的果汁。艾维则在旁，为其递来美食，充当着一名侍女的身份。
在这些天，她已经完美地融入角色，学习能力并不强的她，却有着固执的特点，虽然无法第一时间掌握技能，也常犯错误，却也可以在之后学习成功。
一个年轻孱弱的少年，外加一个小女孩，这在视觉直观上并不能构成多少战力。不过传达消息的男子却没有露出一点小觑的心思。
他是专门为天龙人服务管家家族里的一员，在泰佐洛的重金之下从天龙人手中购置而来。他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蠢货。
能够与海军大将抗衡，还具备着与四皇协商资格的人，可不是能因为外貌就轻视的。
“泰佐洛大人，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插手哪件事？”方行故作不知。
“很抱歉，尊贵的先生。”
那名管家面容没有任何的变化，他舒缓了下语气，又稍微打理身上的衣着，那副模样就像这些都是他的错误，因为他的错导致眼前这个尊贵的客人生气，语气代表着他说错了话，而衣服代表着他的行为不举止。
“是我没有将意思表达清楚，泰佐洛大人想要让你撤销对冥王这件事的纠缠。”
“你觉得可能吗？”方行语气寒咧，“还是说，你觉得我好商量，就提出了这么过分的要求。”
那名管家没有表露出紧张，他的表情自然，仿佛早把自己的生死看淡。
“没有名字。”他说，“我们这种人，主人叫什么名字便是什么名字，主人觉得不需要那就不需要。”
“你是在提醒我，你对于死亡并不恐惧吗？不过，对我而言，你的恐惧与否都不重要，杀了你起码让在我眼前蹦跳的虫子消失，而这足够了。”
“让你错意了，我的意思只是让你知道，我与你的交谈是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不管大船，还是小船，只有真正航行在同一水平线上的船才具备着竞争的资格，而只有这样，我才能拥有与你交谈的资格，这是一种尊重。”
他的话，给人一种生不出怒火的感觉，至少让人感受到了十足的敬重。
他在确认方行语气平缓下来的时候，接着说道：“世界上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原因，也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发难，让你停手，泰佐洛大人是有理由的。”
“那我倒是要听听什么理由，理由在更多的情况下，应该被称为借口。”
“可这一回不是，我敢肯定。”
“肯定与否在我，而不在于你。”
“是我逾越了。”那名管家道歉。
方行不在乎他的道歉，只在乎他口中信誓旦旦的理由。
“你所安排的那名手下带着冥王一起消失了。”
“消失？”方行的语气里略显惊讶。
“没错。”那名管家点头，他解释道：“在冥王即将完成之际，你的人带着冥王消失了。泰佐洛大人考虑到冥王本就是你的所有物，并没有追究责任。”
“追究责任？“方行笑道，“我反而要追究他的责任，不仅搞丢了我的人，还弄丢了冥王。要说责任也在于他，我并不介意他来追究这个责任，先接受解释断了联系这一点吧。”
“冥王这件事，不管责任在哪一方都不是现在的问题。真正重要的是，冥王合作的破灭让泰佐洛大人认为你的合作不存在价值。对于非合作者，泰佐洛大人总是残忍的。”
“聪明的家伙。”方行赞叹道。那个管家特意点出了追究责任对于现在没有帮助来规避掉责任的问题。
“不过，虚假的词，我早已听惯了。泰佐洛那个家伙虽然看起来任性，可这份任性是建立在信心十足的情况下，他的性格其实很谨慎。这一次冥王丢了之后，没有切断联系，不就是体现了这一点吧。”
管家的脸上稍微出现了几分难堪，但很快收敛。
方行口中说的话是十足的反话，如果按照他的说法，真的因为冥王的事情。为何泰佐洛不在冥王消失的时候就取消与方行的合作，断了他的联系。反而是隔了一段时间以后？方行话语里的虚词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想来...”
方行打断了他的话，“比起你的想法，我更在乎的是泰佐洛怎么想的。”
“泰佐洛大...”
方行又一次打断，“现在想想，他的想法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
他霸道的一面，让这名管家有些不知所措。两次的打断让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方行并不准备像刚才那般让其处在主导的地位，这是在宣示着主权，在他这里他说的算。
他沉默着，这不是他能改变的局面。
“泰佐洛断了联系，只是不想让我破坏他的计划吧。”方行说。“联系一下之前假冥王的消息，还有海军世界政府的配合，怎么想答案都只有一个...泰佐洛跟世界政府合作了。”
“...”管家依旧保持着沉默，但脸上那份自然而然地平淡已经撤去。
“虽然我考虑过跟海军的可能，但是可能性却很低，毕竟那里有个老顽固。”
方行说话的时候若有所指，他口中的老顽固正是战国。对于海军的感情，他可以说比任何人更要来得在意。与泰佐洛搞这一套假冥王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有件事是假不了的，那就是死亡。
整个岛屿包括其上的居民都被消除，是一件无法改变的事情。
在方行刻意地引导之下，那名管家反倒开始规避起问题，“泰佐洛大人，送了份厚礼给你。”
“我不需要。”方行回绝。
“看起来，这次注定无法改变你的想法。”管家做出了可惜的姿态，“但关于这份礼物，你会接受的。”
方行笑笑，并没有反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名管家，手中做出了“你请”类似于驱逐人的礼貌动作。
这一次无法完成任务，管家有些困扰，但也清楚这已经不是他能改变的是。他礼貌地做了个看似有些多余的动作，双手张开摆出拥抱的模样，然后又用手指弯起做出副磕额头的姿势。在做完这一些以后他才选择了离开。
一直静待在旁边的艾维，在那个管家搭乘船只离开后，激动道：“泰佐洛..泰佐洛..那是我爸爸妈妈才会做的姿势”激动之下她的舌头打结，反而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哲普看了眼船只离去的方向，眼底带着慎重。没有什么是比直观上的例子给人的感受更深的了。
“他们竟然知道？”米泽尔也显得激动，“这情报能力甚至强于海军情报系统给人带来的感觉。”
也只有更胜海军一筹，由世界政府直接管辖的CP组织，才有这样的能力。米泽尔想到，以前的他在还是海军的时候，就曾崇拜过。
“你相信我吗？”方行摸了摸艾维的手，让她的激动稍微冷却。
艾维点头，如果不相信的话，她也不会选择跟着方行，也不会在人走后才表露惊态。
“我是一个贪婪的人。”
“什么意思？”艾维问道。对于这句话艾维可是透露着十足的好奇，据她了解到的，方行除了在食物这个点上算得上贪婪以外，其他方面比起正常人的欲望都要来得浅，甚至可以说是几近于无。可他却亲口说出，他是一个贪婪的人。
“贪婪的人永远不知道知足，而我在这件事上不准备知足。”
艾维傻傻地看着他，依旧不明白这个意思。
哲普和米泽尔却是听明白了，泰佐洛准备用那个小女孩的父母当做威胁和最大的退步，只是方行却没有同意，反而准备将这件事继续扩大化的意思。在这件事，两人缄口不言，艾维这个小女孩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感到伤心。
方行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懒腰。他眺望着远处，嘴里呢喃着说道：“本以为瓦尔波，要么被胁迫，要么与对方合作，可没想到他有这个迫力自己离开，是在自己的肚子内藏了艘舰艇吗？”
“瓦尔波那个一直认为用金钱改变世界的家伙，不知道他有没有考虑到他自己的身旁也不干净。”
“不过礼物是什么东西？”
……
隔了一天，方行便明白了泰佐洛口中的礼物是什么意思。
在他的身前站着一个形象显著，在脑袋瓜上查着一个船舵的男人，正是金狮子史基。
两个不大的身影挤在一艘足以容纳百人的大船上，却显得有些拥挤。
“原来泰佐洛说的礼物就是你。”
史基眉头一皱，倒不是不可理解。既然泰佐洛能为其提供方行的情报，自然也能为方行提供他的情报。
现在看来这份礼物是双向性的。要么他把方行当成礼物，要么方行把他当成礼物。
“泰佐洛把你的情报也提供给了我。”史基说，“我想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个，冥王在哪？”
“哈哈..”方行捧腹笑了起来，样子夸张，“看起来传说中的海贼金狮子史基，被一个商人给骗了，这可真是有趣的事情。”
“我被骗了？”史基声音一冷，“也可能是你骗我。”
这是相对的。史基他谁也不准备相信。
“来说说看，他是不是跟你说我安排给他的那名手下以及冥王都消失了。”
“是。”史基点头。
“我为什么要让他们消失？”方行问，“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即使我脑袋真的有问题，把冥王造了出来，也是早早地就丢得远远地。”
史基没有插话，但是话语里满是不信任。他不是一个傻瓜，在他离开之后，他有让手下的人去求证过，方行确实和泰佐洛合作造冥王，泰佐洛在合作期间早就做好了无数的准备。
“不信吗？那我也没办法。”
“有两条路让你选择。”史基想了一会说道。
“哪两条路？”
“交出冥王，你要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干涉。”
“第二条路呢？”
“投入到我的海贼团里。”史基说，他认为方行具备着强大的潜力，这股潜力甚至强过了冥王。而且如果冥王真的握在方行的手里，在他的监视下即使不能为他所用，也不会被他人使用。
“我拒绝。”方行想都没想便回绝道。
“拒绝的是哪一条？”史基自负地说道。
“两条都拒绝。”
“那你会死！”史基冷漠道，他在这些年的磨砺中，已经被磨平了锋锐。也因为这，许多人都忘记了他的存在。“现在可不比先前，在这里可没有人帮你。”
他所忌惮的是一笑和青雉，并不包括方行。在先前的冲突之中，方行所充当的角色都是辅助的角色，他并不认为自己孱弱到连一个小鬼都打不过。
“你搞错了一件事情。”
“那我可要听听看下，我错了什么。”
“我的实力..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样指的是哪样？”金狮子史基始终透露着好奇，他没有任何的畏惧，“在我出名之前，有无数的人对我有着意见，只是他们都死了。”
这种程度的威胁根本就无法威胁到金狮子史基。
方行嘴角露出了弧度，“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废话，只是想要赶走你而已。杀了你还是逮捕你，对我而言都没有好处，这个问题还是留待给海军头疼吧。”
“一味地在口头上逞强，可不是好事情。”史基说。
“你觉得泰佐洛这个人怎么样？是一个懂得判断的商人。他把我的信息给了你，又说给了我一份礼物。话里的含义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那个家伙把问题看得很美，想利用我解决你，来替他解决潜在的麻烦。同时我要是真的赢过你，所引发轰动会把我带到麻烦中去，变相地给这个大海带来混乱。”
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只不过双赢的家伙就只有泰佐洛。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试探，而是肯定着方行能够解决金狮子史基，并利用他来制造混乱，为了接下来的世界会议。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方行早已有了准备，计划也早就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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