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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快点去医院


  工作之余,李素兰喜欢看书看报,她还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晚饭后步行到位于蓝海酒家和大山影剧院之间的大山邮电所,去拿厂里订的报纸,顺便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信。

  厂里订了《中国剪报》《文萃报》《今日女报》等报纸,都是她喜欢看的。这天她正坐在房间里,腿高高抬起搁在写字台上,悠哉游哉看着报,忽听得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她大声问。

  “李素兰,快点开门,十万火急!”

  李素兰骇了一跳,她听出是项海涛的声音,连忙打开门。

  “快点,和我去兴安医院。你穿一件外套吧,晚上温度低些。”项海涛一向细心。

  项海涛急慌慌的样子把素兰唬得心咚咚跳,她快速拿起外套、钥匙、换鞋,和他出门。

  他的车停在老食堂前面的坪里,他飞快发动车子,向兴安镇疾驰而去。

  “出了什么事?谁病了?”

  “辜凤英,她醉得太厉害,男同志不方便照顾她,我只好请你去。”

  “哦。唐国志知道吗?”

  “可能不知道吧,他出差了。”

  “辜凤英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我也不太清楚,是局里的人打电话给我,要我找个女同志来照顾她,我就想到你了。”

  辜凤英和李素兰是同班同学,住在一个寝室,都是临福老乡、毕业后都分在水工厂,又在同一个师父门下学车工,可谓渊源深厚。加上她比李素兰小一岁,所以李素兰一直把她当小妹妹看待,小妹妹撒娇卖萌、插科打诨,在李素兰眼里都是小可爱的表现。

  显然,她醉得狠。

  喊她、拍她的脸颊,都没有反应,素兰心里很慌。她看向项海涛,“我有点怕。”

  “没事,医生说过了,没有大问题,在打利尿的吊针,酒精排出来就没事了。有什么事你打我电话。”

  “好。”

  “那我先走了。”

  “好。”

  项海涛是岑艳的男朋友,十足的暖男。

  李素兰坐在辜凤英床边,仔细看她的脸,她的脸很苍白,嘴唇紧闭着。她又摸摸她的脉搏,听了一会儿,感觉是正常的,放下心来。

  素兰想起两人在一起的趣事,当车工学徒时,她俩总是一左一右站在师父黎正华旁边,师父车工件,她俩就二重唱,一首接一首,不知疲倦。

  体积大一些的工件,她俩帮着师父抬上抬下。有时候看见车出来的铁花四处飞溅,她俩会说”师父,小心烧到你的头发!“话刚说完,铁花就飞到师父头发上了。师父嗔笑着说”乌鸦嘴“,她俩哈哈大笑。

  真是青春无惧!

  辜凤英的手很凉,李素兰给她掖了掖被子,却意外发现她的裤管、裤脚湿漉漉的。怎么回事?她摔到水里了?

  李素兰掀开被子一看,发现床单也被浸湿了。这可不行,会着凉的。

  她想帮辜凤英把裤子脱下来,一摸,发现裤子上部分也全湿了。处理好后,又把她挪到旁边干燥的地方。

  这时,她闻到湿漉漉的裤子有一股味儿,原来是利尿剂发生作用了。

  项海涛喊得急,走的时候太匆忙,素兰忘了带一本书到医院,看来只能在医院干坐一个晚上了。

  素兰站一会、坐一会、又在病房内走动几步,如此循环往复,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早上,辜凤英还在熟睡着,她的男朋友来了。

  “你俩没闹矛盾吧?她为什么醉成这样?”素兰轻声问唐国志。

  “她肯定要喝醉啊。”

  “怎么这么说?”

  “她下调令了。”

  “哦,怪不得,”素兰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来,“是的,值得庆贺。”

  恋爱中的人,一会儿好了,一会儿恼了,难免闹闹矛盾。有次辜凤英说心烦,要李素兰陪她去散一散,快走到蓝海酒家时,正巧碰到唐国志正往水工厂方向走。

  辜凤英问男朋友要烟,他问她干嘛?她说,我心烦,想抽烟。他真的给了她一根烟。

  素兰看她抽烟的样子,有点滑稽、有点好玩,就想试一试,问唐国志也要了一根。

  看到两个女孩笨拙的抽烟姿势,一向内敛持重的唐国志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们拿烟的姿势都不对,哈哈,太好笑了。”

  快走到大山邮电所和商店前面了,素兰怕人看见,赶紧把烟踏在脚下踩灭了。

  五•四青年节到了,上午在大山影剧院进行演讲比赛。

  这天是个大晴天,素兰早早起床,又在心里把演讲稿默默过了一遍。梳了个马尾辫,穿上林正宇送给她的蓝色连衣裙、松糕鞋,欢快地往影剧院走去。

  从后门走进去一看,呀,黑压压一片,观众挺多。她找到自己单位的片区坐下,等比赛正式开场。

  按照规定,前一个演讲者讲的时候就要去候场,所以她提前站到会场第一排左侧去等候。

  主持人念完她的名字,她就上台去了,因为稿子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她一点也不紧张。

  “尊敬的各位评委、各位领导、亲爱的同事们:

  大家上午好!

  我是来自水工厂的李素兰,今天我演讲的题目是《把生命的弹簧压到最低处》。

  1996年秋天,一个年轻人来到了她的新单位。沿着长长的台阶拾级而上,简陋的宿舍昏暗背光。看着一本两年前的杂志,她的心情有一丝失落。在偌大的车间里工作,车床上铁屑飞溅,烫坏了她的衣裳。数九寒冬,四面灌风;炎炎夏日,汗流浃背。她问自己,这是我要的未来吗?

  ......

  直到有一天,她在翻砂车间看到工人们围坐在一起吃中饭,饭菜简单,但他们吃得很香。微薄的收入承载着一家人的生计,他们边吃饭边聊天,筹划着发了工资给孩子交生活费、买球鞋。他们没有不甘、没有抱怨,脸上只有平静和安然。

  年轻人呆住了,翻砂车间环境好吗?不好!他们累吗?很累!

  她看到他们打着赤膊、高高抡起大锤砸向铸件,一根根肋骨凸起,汗珠滚滚,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狭隘。

  她问自己,我和这些人有什么区别?不都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人类吗?就因为多读了几年书,就觉得这样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这一刻,她真正明白了自己的不足,她决心改变。

  后来的她,变得积极主动起来,早一刻钟到岗,做好工作准备;迟一刻钟下班,把大车间打扫干净;凡事先想一步,不再自怨自艾。

  ......

  故事说完了,这个曾经心路坎坷的年轻人就是站在你们面前的我。

  哭过也好,笑过也好,都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我将以饱满的热情、踏实的作风来面对工作和生活中的一切。

  把生命的弹簧压到最低处,这样,释放出来的能量会更大,弹跳的高度会更高!

  谢谢大家!”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回到座位上,岑芳高兴地说:“素兰姐,你讲得太好了,尤其是那一句‘故事说完了,这个曾经心路坎坷的年轻人就是站在你们面前的我’让我惊讶,我没想到你是讲的自己。”岑芳还是个学生,对李素兰的情况,尤其是她心里的想法确实不了解。

  同事们都说素兰的演讲不错,预祝她得到好名次。

  结果出来了,素兰荣获一等奖,奖金100元,她当即在商店买了几个西瓜、几十支冰棒,和同事们笑闹着回水工厂了。

  素兰去给盛阿姨报喜,说自己演讲赛得了第一名。她悄悄对盛阿姨说,“颁奖的领导对我说‘祝贺你’,你猜我怎么说的?”

  “你怎么说?”

  “我竟然对他说‘欢迎您!’,哎呀,真是的,我应该说谢谢才对。”

  “是的,说谢谢合适些。”

  看到素兰有小小的懊丧,盛阿姨赶紧安慰她,“没事,欢迎他也行,欢迎他来大山局嘛。”

  两个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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