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空
李大亮按抚张小美的后背，道：“没事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嘛！你们一直守着我吗？”
“星儿姐姐白天守着你，哥哥晚上守着你！”张小美哽咽道。
“小美日夜守着你，寸步不离！”
“这一个月，她几乎没睡一个好觉！”
李大亮方才发现张小美有些消瘦，突然眼睛一红。
他站起身来，对三位恭恭敬敬，行一个礼，道：“多谢贤弟贤妹，守护我一个月！”
三人竟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见外！”
“托你的福，我们才能偷懒一个月！”
“大亮哥哥，你要是永远不醒来，我就永远陪着你！”
“傻妹妹！”
这时，院外响起敲门声。
张照心前去开门，门外站着庾神清，关天宝和沈妙容三人。
三人来到院中，李大亮一一行礼。
三人都在仔细打量李大亮，希望看到与之前有所不同，可看来看去，终究是毫无差异。
“大亮，你入定一个月，有什么感受？”庾神清问。
李大亮深思片刻，摇摇头，道：“与睡觉时一样，没有任何分别，也没有做梦，我以为，只是睡了一夜而已。”
庾神清和关天宝黯然摇头，颇为失望。首次入定，就是一个月，也算是空前的壮举了，可竟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看来天赋低微，就是天赋低微，纵然能惊起些许水花，也成不了大风浪。永远都不要对天赋低微的人，抱有任何幻想。
沈妙容却凝眉不语，她从第一眼看到李大亮，就觉得李大亮有一些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可哪里不一样，她就是说不出来。
总之，她觉得李大亮的身上，有一些不和谐，甚至别扭之处。
难道他在说谎？
怎么可能？沈妙容又想，李大亮才只有十岁而已，且是山里来的孩子，他怎么会有说谎的心智呢？
不经意间，沈妙容注意到了李大亮的眼神，他眉宇间的神态。她恍然间发现了李大亮的不和谐之处，是在他的眼神和眉宇间，似乎透露出一种超出他本身年龄和身份的深沉与机谋。
难道，李大亮，深藏不露？
“你们今天都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去上课！”庾神清稍有怒气。
“我待会让弟子送些好吃的来，你们好好补补！”关天宝故作潇洒道，他不会错过一切讨好三位天骄的机会。
沈妙容轻轻一笑，道：“你们若有什么需要，可随时之知会我！”
“嗯！”
四人送走庾神清，关天宝和沈妙容，终于可以安心地吃喝一顿。
“大亮哥，你真的什么也没有感知到吗？”轩辕星问。
“就只像是睡了一个月？”张照心问。
“有，而且很复杂。”李大亮道。
“是什么？”张小美问。
李大亮陷入深思，然后道：“一开始的时候，一片空无，没有任何东西，好像连我也没有，后来，我出现在了星空之中。”
“星空？”
“嗯！”
“什么样的星空？”
“宇宙太空，有无限多的星星，燃烧的星星发光，叫做恒星，不燃烧的星星不发光，叫做行星。行星围绕恒星旋转。恒星有的比太阳小，有的比太阳的大，无限多的恒星，旋转成一个漩涡，就是一个星系。无限多的星系，也在旋转，组成一个庞大的星团，如同星海星云，许多个星团，再构成一处广大的星域。”
李大亮索性先普及一下宇宙知识。
他们果然不知所谓，但张小美因为有李大亮先前的启蒙，反而好理解，她充当讲师，把李大亮先前讲给她的宇宙知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讲给张照心和轩辕星。
等他们渐渐有了概念，李大亮又道：“我入定的时候，就在这些星星之间穿梭流浪，到各种各样的星星上去游玩。我整整漫游了一处广大的星域。那里的一切，对我都没有限制，我可以把距离缩短，一步跨过一个星云，也可以在行星上漫游，置身恒星之中，在恒星上冲浪，把星星变小，托在掌心，扔来扔去。”
此时，连张小美也觉得不可思议了。她心中比较严肃的宇宙概念，又被李大亮打破了。
李大亮接着道：“一处广大的星域，星星虽然无限，星光虽然璀璨，但比星星更多的，是虚空！比光亮更多的，是黑暗！虚空之中，无尽黑暗，黑暗之中，无尽寂静，寂静深处，仿佛存在着某种召唤！”
李大亮说着说着，仿佛失了神，眼神空洞，好像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星空之中。
三人听着，无不毛骨悚然。
“大亮哥！不许吓唬人！”张照心打断李大亮。
李大亮这才反应过来，方觉说地有些诡异了。
“大亮哥哥，只有一个月，你就能漫游一大片星域？”张小美问到。
李大亮一笑，然后深沉道：“我在星空之中，并没有通常的时间概念。时间是相对的，我在星空里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我虽然只入定了一个月，可我在星空之中，却仿佛度过了千千万万年。”
时间相对性，对三人来讲，是很难理解的。但他们却有过类似的体验，比如他们入定时，他们感知到的时间，与真实度过的时间，也是有差别的。
“宇宙星空里，只有你自己吗？”张照心问。
“是，只有我自己。我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人，也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生灵。”
“你独自度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会感觉到寂默吗？”轩辕星问。
李大亮沉思道：“有时我会忘记时间，有时，我会感受到无尽的孤独和寂默。”
张小美虽然不能尽解孤独和寂默之意，但她仿佛感受到了李大亮所说的孤独寂默，她的眼中，泛起波光。
“大亮哥哥，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再也不让你感到孤独寂默！”
李大亮不忍责怪她的傻话，反而有些动容，不禁摸摸她的头，对她灿烂一笑。
“你为何不把这些，告诉庾老师呢？”张照心问。
“你们觉得，他能相信我吗？”
“不会。他们这些大人，只相信他们以为对的事情。”轩辕星道。
李大亮心中称是。他不得不谨慎。庾神清虽然正直，但他终归有思想局限，李大亮若把入定所见和盘托出，没准会被他们认为是异教妖言。他本有灾星色彩，若再被认为是妖异，可就危险了。
夜间，他们来到院中，一起仰望璀璨夜空。
“这个宇宙，真的与大亮哥所说的一样吗？”
“那样的话，这个宇宙，该有多精彩啊！”
“顾老师说过，人体内含天地。没想到，大亮哥的体内，有整个寰宇！”
“大亮哥，绝不是天赋低微之人！”
李大亮不再说话。
他入定所见，极大可能，就是内视。真是内视的话，那他的身体，得有多复杂啊！
他隐隐有预感，他的内视，远远没有结束。
第二天一早，张照心起床，没有发现李大亮，等洗漱后，张小美问大亮哥哥呢，张照心才注意到，今早还没有看见李大亮。
他们在另一间卧房里，找到了李大亮。李大亮端坐卧房中央，再次入定了。
他在身边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贤弟贤妹和小美，我二次入定，身心神魂俱已适应，已无危险，不必守护，望你们勤加修炼，我醒来后，要看到你们的进步！大亮。
庾神清闻讯赶来，见到再次入定的李大亮，不禁来气，在他的强行要求下，张照心和轩辕星前去学宫修炼，而张小美却死活不肯离开，非要守着李大亮。
沈妙容也来劝张小美，说李大亮二次入定，已经不需要有人守着了，可张小美就是不肯离开性空院半步。
众人都没有料到，张小美小小年纪，竟执拗到极点。
张小美索性把这件卧房的床铺收拾出来，安放一张书桌，她便在这间卧房起居。
张照心和轩辕星每日晚间，都会把他们所学教授给张小美，张小美也并未在虚度时日。
张小美对混元经提不起任何兴趣，对武技也不是太过热衷，但她在天地灵气的感知和把控方面，展现出超凡的天赋。
张照心和轩辕星给她带来几本书，让她学习，分别是：炼气法术大典，初级符文全录，符箓刻印技法等。
十几天后，张小美用普通纸笔制作出的符箓，竟然有接近真正符箓一半的威力。
张照心给她买来制作真正符箓的符纸符笔和朱砂，张小美游刃有余，很快绘制出一张一级符箓。她制作的一级符箓，比市面上一级符箓的威力，几乎强出一倍！
张照心大喜过望。
对初级修士来讲，符箓极其实用。符箓可用来防身，可用作攻击武器，可施展出各类法术。
但是，修士所用的符箓，很少是自己制作的，都是买来的。有制作符箓天赋的人，少之又少，专门制作符箓之人，称为制符师。每一个制符师，都是地位极高之人。
张小美，却拥有超越寻常制符师的天份。
“发财了！”张照心几乎跳到房梁之上。
他把张小美所制作的一级符箓，拿到外门集市上去卖，并买回更多的符纸和朱砂颜料，让张小美绘制更多的符箓。
几天时间，他就挣得盆满钵满。
又几天，李大亮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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