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谋逆案中案，迷雾复几重

　　等待毒医驱毒蛊时，柏雪道：“应该把柳错捕头找来，一同审问冯卫。”

　　吴用犹豫片刻，“曹金说王极乐是你生父的事情，柳捕头知道吗？”

　　“本就是无稽之谈，我没有与他说的太详细，只讲曹金造谣我与王极乐有关联。”

　　“冯卫为何来鬼市求庇护而不去六扇门？新帝登基之后虽惩处了一些与逆贼祁王勾结的官员，但只怕恶势力未尽除，得知此事可能会使手段加害冯卫，柳捕头虽是可信之人，但他现在毕竟任总捕头一职，处理案时受到的约束比以前要多，不如我们先行查问，看情况再做决定。”

　　柏雪细想此言颇有道理，点头赞同，“还是你想的周全。”

　　“我已经派人去查刚刚冯卫所说的另外两处地方，很快就会有消息。”

　　蛊虫取出后，柏雪开始审讯，“你所说的王极乐藏身之处有西平侯府的宅子，我凭什么相信你？”

　　冯卫身体虚弱，气若游丝，“那处宅子闹鬼，小侯爷会先闲置几年，威远将军说那里是很稳妥的地方。”

　　柏雪不禁诧异，“你的意思是…威远将军是同谋？”

　　威远将军傅之遥是昔日扫平南境叛乱的功臣，也是西平小侯爷李潇的亲舅舅，近五年来远离朝堂隐居。

　　冯卫点了点头，“威远将军是祁王的同谋，也与王极乐交往甚深，祁王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威远将军临阵倒戈。”

　　柏雪晃动装蛊虫的瓶子，“陛下彻查祁王逆党，但从未有消息说威远将军与此事有牵连，你若敢无凭胡言，我立刻将蛊虫重新放回你身体中!”

　　冯卫惊恐哀求，“我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祁王极为信任威远将军，将暗中集结的数百名精兵交由其指挥，但在政变攻打皇城之时，秘密军队却并未出现，若非如此，祁王不一定会失败。”

　　柏雪依旧难以相信，“威远将军如果勾结祁王、执掌秘密军队，就算行事再谨慎，也不可能瞒得滴水不漏，你可有证据？”

　　“威远将军心思深沉叵测，怎会留下证据，但正如柏捕头方才所言，参与谋逆之事不可能不漏任何风声，我怀疑陛下早知此事，但却不予追究，有可能是西平小侯爷从中周旋。”

　　“一派胡言，靠周旋便能脱参与谋反之罪吗？”

　　“西平小侯爷绝非只知风月玩乐的纨绔子弟，威远将军未参与攻皇城一事很可能与他有关，另外王极乐对于你的背景很感兴趣，发现你是鬼市柏五爷的女儿后依旧不罢休，还派曹金继续追查。”

　　“王极乐查我身份的目的是什么？”

　　冯卫气喘越来越严重，并咳出几口鲜血，吴用走入低声劝道：“毒医说他的身体过于虚弱，此刻若严审逼问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切不可操之过急。”

　　审讯不得已暂停，柏雪脑中愈加混乱，难理头绪。

　　吴用道：“冯卫所说另两处藏身之所已搜查，确实都有密室，其中备有药品与干粮，他应该没有撒谎。”

　　柏雪蹙眉道：“他刚刚交代威远将军是祁王同谋，但却在攻打皇城之时倒戈，还说陛下不追究此事是因为小侯爷，你怎么看？”

　　吴用亦颇感意外，“威远将军并非传言中的逍遥之人，与朝中权贵交往甚多，但并没有听说他参与谋反，更何况如此重罪绝不可能轻易逃脱。”

　　她深思片刻，“但是小侯爷的那处鬼宅确实有可能是王极乐的藏身之处，冯卫说那里是威远将军所推荐，现在不妨换个思路，假如他所说均是实情，威远将军暗中与祁王勾结谋逆，并为王极乐安排藏身处，一定是最为隐秘妥当之地，鬼宅倒是不错的选择，只是那宅院的主人小侯爷可能完全不知情吗？”

　　他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威远将军若果真暗中参与谋反，至少应该有一位极为可靠且可信的帮手，而且这个人还需要被祁王与王极乐信任，有没有可能就是小侯爷？”

　　“冯卫认为威远将军在政变之时按兵不动，很可能是因为小侯爷，难道这位小侯爷一边与祁王勾结，另一边还在观察形势变化，当他得知皇宫对于谋反已有应对之策，成功希望渺茫之时，便与威远将军一同脱离祁王阵营，转向支持新帝继位。”

　　“你的推断很有道理，能从叛变中全身而退并不容易，但也绝非不可能，更何况小侯爷本为贵族，从宫中打探消息相对容易，确实有能力做成，另外我还想到一件事情，先皇选继位者时曾在新帝与六皇子之间犹豫不决，政变发生之时六皇子派出高手刺杀新帝，但是新帝府中精兵众多，未能成功，可是没有人知道那些兵是从何而来。”

　　“冯卫说祁王曾将数百名兵将交由威远将军掌管，难道就是这些人吗？”

　　“很有可能，新帝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如此信任小侯爷并愿意赦免他与威远将军曾参与祁谋逆一事。”

　　“如果威远将军与小侯爷果真背弃祁王导致政变失败，王极乐应该视此二人为仇人，会想尽方法取他们性命，怎么可能会再用鬼宅作为藏身之处呢，难道他同祁王也并非一条心？谋逆被镇压后捕获江湖恶人十二人，审问后知王极乐所控制的极恶之徒有近百人，但高手都未出现，极有可能是故意所为，如此推测王极乐与威远将军或许是同谋。”

　　吴用不由叹气，“此事内情恐怕深不可测，冯卫一定要严审，另外我会想办法从西平侯府打听消息。”

　　柏雪推开窗，冷风中纷乱的思绪稍平，“这些都只是推测，恐怕很难找到证据，明日是西平侯府雅会的日子，我去探一探情况。”

　　他忧其伤势，上前关窗道：“你的伤还未痊愈，小心受寒伤风，雅会宾客众多，不一定能得到有用消息。”

　　“一点小伤不碍事，就算明日无法得知小侯爷与威远将军所为之事，至少也能问清齐梦是如何得到状告我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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