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生在帝王家,若困囚笼中
拓跋琳打开门,疯一般捶打着宋长风。
宋长风既不闪也不避,任由她发泄。
拓跋琳终于停手,紧紧扯住他的衣襟哭诉道:“你以为我父皇会轻易准许婚事吗!我能抛下所有的顾虑来爱你,你为什么就不可以!”
他紧紧揽她入怀,她的不易他何尝不知,情路艰难,红尘波涛滚滚,唯有逆流而上这一条路。
宋长风抚着她的肩安慰道:“都是我的错,我们再也不分开,不哭,听话。”
拓跋琳扯起他的衣袖擦眼泪,道:“你与我说实话,有没有像这样安慰过那个吟霜郡主?”
宋长风疑惑问道:“当然没有,你为何突然提起郡主?”
拓跋琳甩开他的胳膊,眼神严肃道:“我看得出来,那个郡主对你有意,你以后不许与她有接触,连多看一眼也不行!”
宋长风复又拉她入怀,保证道:“任何姑娘我都不会看,我这辈子眼中只有你一人。”
拓跋琳莞尔一笑,随之而来亦有后悔,埋头在他胸前道:“我哥哥应该与你讲过我准备答应和亲之事,那其实是我故意让他转告的,我不该如此逼你,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做了,我一定学着做一个你喜欢的温柔姑娘。”
宋长风低头吻住她,缠绵缱绻久久,而后方道:“傻丫头,我才不喜欢温柔的姑娘,我只喜欢你,今生今世非你不娶。”
昔日军中宴饮,魏军一位将领提起晋国女子甚为温柔,与魏国大不相同。
拓跋枫玩笑道:“我妹妹幸亏生在魏国,若是在晋国只怕颇为难嫁。”
拓跋琳自是不服气,道:“女人若温顺如绵羊,那不免落得任人宰割的下场,有什么好!”
拓跋枫戏言:“但在男人看来,绵羊总好过母老虎,宋兄你认为呢?”
宋长风见她气鼓鼓的样子颇为可爱,不经意间点了点头。
拓跋琳起身两脚踢翻拓跋枫与宋长风面前的酒壶,赌气走出营帐。
夜幕星垂,宋长风走来坐在她身旁,笑问:“刚刚不过是玩笑话而已,不会真的生气吧?”
拓跋琳撅着嘴将身边的石子一枚一枚扔向远处,终于开口问道:“你们晋国男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除了温柔还有呢?”
宋长风如实答道:“温柔、善良、贤惠、识大体。”
拓跋琳发觉自己似乎一条都不符合,生气地将手中石头丢到他身上,问:“那个时常给你寄信寄东西的郡主是这样的人吗?”
宋长风不由得愣了一愣,道:“吟霜郡主的秉性我不大清楚,你为何会突然问起她?”
她以为他的迟疑即为肯定,那个郡主一定比自己温柔、善良、贤惠、识大体,忿然转身离去。
她难忘此事,总不免患得患失,担心他会嫌弃自己不够温柔不够贤惠又过于任性。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看来,贤惠温柔固然好,但只要是她,不温柔也无妨。
四皇子请拓跋枫至府中饮酒,道:“拓拔太子,和亲之事有利于巩固两国和平,还望能够重新考虑。”
拓跋枫笑意中暗藏几分轻蔑,道:“两国和平之根在于利均势衡,与和亲并无关联,四皇子最想要知道的事情应该是,若和亲之事继续,我妹妹会不会嫁于你的政敌六皇子。”
六皇子是夺嫡之路的劲敌,晋帝确实有意安排他与魏国公主和亲,此事若成,四皇子的胜算至少会小三成。
拓跋枫道:“我妹妹只会嫁给她想嫁的人,这一点绝不会妥协。”
四皇子道:“生在帝王家,若困囚笼中,不可能随心所欲。”
拓跋枫轻晃酒杯道:“皇家并非囚笼,欲望才是,你与我并非同道,比起君王我更愿做草原上自由自在的鹰,而四皇子却可为皇位牺牲一切,府上的酒着实太淡太柔,倒是很合我三弟的胃口。”
四皇子心头骤然收紧,他与魏国三皇子暗中确有交往,万万没有料到拓跋枫竟会知晓此事。
拓跋枫目光凛冽锐利,道:“我虽不贪恋王位,但也容不得有人在背后做手脚,四皇子好自为之,告辞。”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四皇子颤抖的手甚至拿不稳茶杯,他低估了魏国太子,误以为他不过一介莽夫,恐怕也丧失了于之结盟的机会。
夜沉沉,月华如水,拓跋枫忆起往事一幕幕。
那时边境瘟疫横行,魏军与晋军皆有众多将士染病身亡。一筹莫展之际,副将俘获一名治好边境居民疫病的晋国大夫。
初见苏木兰,她一袭朴素男装,被五花大绑颇为狼狈,眼神中虽有慌恐,却也闪动坚毅倔强。
他将这个个子不高、略带稚气、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强拖进军中疫病区,医治无方便是死路一条。
她对她所说的第一句话是,“如果治好瘟疫,能让我回晋国吗?”
三日之后,军中疫情得到控制,她几乎未曾合眼,一边打哈欠一边还在熬着药。
魏军急缺军医,他本想留她在军中,宴饮之时赐座于她,但她却还是那一句——“能让我回晋国吗?”
他故意指了指正在摔跤的几位士兵道:“只要你能赢一人,我便放你回去。”
他本以为她会知难而退,万万没有想到,她毅然上前。
摔跤是一件拼力气之事,但聪慧如她,依靠灵巧躲闪亦僵持甚久,但最终还是被狠狠摔到地上,却始终不服输,咬牙挣扎起身再战。
他深知以她的身板若是再摔一次定然会骨折,担心将士下手过重,便亲自上前与她对战。
他并未狠摔过她,但却牢牢牵制着她,她情急之下死死咬住他的手。
他狠甩她一巴掌方才脱身,盛怒之下骑在她身上紧扣脖子吼道:“你们晋国男人打架竟如娘儿们一般咬人吗!”
她的发髻已散,而他的另一只手恰好压在她胸前,当即便察觉出异样,回神后仓促起身,狠拽她起身入自己的营帐。
她紧捂着前胸一步步后退至角落,眼神惊恐如被逼入绝境的无助小鹿。
他看着满面尘污,嘴角尚淌血的她,难以置信道:“你竟然是女人?!”
她深深垂头一言不发,但是全身皆在微微颤抖。
他并无耐心,厉声道:“你不要逼我验你的身!”
她不得不点了点头。
他无奈迟疑片刻,道:“我军中缺军医,只要你愿意留下,条件由你开,而且我一定会保证你在军中的安全。”
她战战兢兢道:“家中还有父母要照顾,我一定要回去。”
面对眼前软硬皆不吃的姑娘,他冷冷丢下一句狠话:“我这不是在于你商量,惹怒我的代价你付不起!”
他虽态度凶悍可怖,但是待她着实不薄,单独的营帐、随行保护的士兵、周到的饮食。
她虽开口必提回晋国之事,但对于伤员的照顾却没有丝毫懈怠,尽心尽力。
他战时中箭负伤,久久垂眼看着上药缠绷带的她,眉眼倒是颇为清秀,她微凉的手指划过他滚烫的胸膛,不经意间撩起他的欲火。
她察觉到他炙热且异样的目光,脸颊的绯红莫名越来越深,手中缠绷带的动作不由得加快。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故意问:“你在急什么?”
她忙解释道:“我…我还得去熬药…”
“你把家在何处告诉我,我会安排人将你的父母接来。”
她蹙眉努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摇头道:“不行…我必须得回去…”
他的手随着她的挣扎越收越紧,在听到她吃痛呻吟的时候方才因不忍而松手。
她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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