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女尸大观园，恶魔存人间

　　找到阿明后，柏雪与吟霜就地审问。

　　阿明抖如筛糠，“饶命，我没做什么坏事，那些女孩子的尸体是别人给我的，我只是…只是没有埋…而是…卖…卖出去了…”

　　吟霜怒而拍桌，“老实交代，尸体是谁让你埋的!”

　　“是…是孙志，他如今在新盐商朱家做事…别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孙志有没有说那些孩子是如何死的？”

　　“没有，真的没有，这若查出可是要杀头的罪名，他怎么会…怎么会告诉我这个葬尸人呢…”

　　柏雪上前紧拽他的衣领，凌厉双眸紧盯着他，“如此之多的孩子尸体连接出现，难道你心中就没有半点疑问吗，就没有想过些办法去多了解些内情吗，若敢隐瞒半句，你就是这桩杀害女童案的主犯之一，不会是杀头这般痛快的死法，定是凌迟之刑！”

　　阿明惊恐无措，“我不敢多问…只是…只是无意中听到他们说过一句话…模模糊糊的…是什么将军…禽兽一般的将军…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些孩子的尸体你卖给谁了？”

　　“沈星…北城那个大粮商…”

　　“他要女尸做什么？”

　　“他…他有怪癖…就喜欢漂亮的女尸…”

　　“你如何得知他有此怪癖？”

　　“他有几个手下专门…专门四处找尸体，大概…大概一年前给了一些钱让我留意乱坟岗是否有美貌女尸…我没有做其他的…只是将合适的尸体放在城外偏僻之地的破庙中，再…再让他们过去取…”

　　柏雪继续追问，“沈星是普通商贾，他的手下想必嘴不大严，你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我听那些人说…说沈星花大价钱从西域请来懂存尸术的巫师…那些尸体经过巫师处理之后会…会长久保存，就像…像真人一般…我虽然觉得可怕但也很好奇，有一次悄悄跟着运尸体的人走，看到尸体被送入一座大宅子中…”

　　“那宅院在何处？”

　　“从南城门出去之后，往…往东南方向，大概…大概十里左右吧，院门外有好些人看守…”

　　吟霜拿出两幅失踪女童的画像，“尸体中可有这两人？”

　　阿明颤抖地指了指左边那一幅，“好像…好像有这个…四天前让我埋的…已经…已经卖了…”

　　将阿明送押入牢后，吟霜将此事上报，柳错当即安排一众捕头与捕快前往城外沈星的宅院，柏雪亦跟随。

　　那院落乍看来并无可疑，精通暗室之术的柳错很快便发现书房中的密室，打开后所见之景骇人异常。

　　密室布置如大观园一般华贵，十几位一动不动的绝色女子在其中，衣着光鲜、发饰华贵，灰白暗淡的脸经胭脂粉饰，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洋洋喜气，尸体中有些在嗅假花，有些坐于秋千之上，还有几人聚于石桌对着棋盘托腮似沉思…

　　一具具可怜女子的尸体，生时受尽磨难，死后亦不得安宁，沦为邪恶变态之人的玩物。

　　腐败诡异的气息越来越重，吟霜难忍胃中翻腾冲出去呕吐。

　　柏雪看着坐于假池旁钓鱼的小女孩尸体，双拳紧握，咬牙道：“这应该就是失踪的那个孩子。”

　　柳错即刻安排人先行回去缉拿沈星，看着干呕不止的吟霜虽有些心疼，却以鄙夷的语气道：“告诉过你要常去殓房见见尸体，又不是多血肉模糊的场面，怎么就能吐成这个样子。”

　　柏雪一边为吟霜拍背一边道：“头几次见到尸体都难免，更何况是这诡异恐怖的场面。”

　　吟霜许久终才好了一些，怒上心头狠拍栏杆道：“沈星这个可恶的变态，一定要千刀万剐！”

　　柏雪道：“沈星固然有罪，但这些人并非是他所杀，据阿明的说法，尸体均是买来的，真正杀害女童的凶手尚且逍遥法外。”

　　吟霜盛怒间忘却一旁来来往往之人，“凶手一定就是威…”

　　柳错担心此事传出打草惊蛇，赶忙捂住她的嘴。

　　吟霜狠狠咬了他一口，“柳错你这胆小怕事的软骨头，说忙帮查此案已经几日了，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柏雪低声劝道：“此事本就难查，切不要因一时激动而走漏消息。”

　　柳错蹙眉揉着生疼的手，“你这脾气若是不改，也就只能查一查小偷小摸的案子。”

　　吟霜娇纵已久，不依不饶，“好你个柳错，日日不是摆官架子就是教训我，你以为我会怕总捕头这样芝麻绿豆般的小官吗！”

　　柏雪费劲口舌方才劝和，柳错命人清点尸体后将涉案之人押回六扇门。

　　柏雪直接去找吴用，请他帮忙从新盐商朱桢一那里入手深查此事。

　　吴用一时也没有很好的主意，“我之前试过在朱府中安插眼线，但是未能成功，他的手下并非普通人，都是经过训练的高手，应该是小侯爷李潇所安排的，毕竟这位新盐商是南平侯府所选的傀儡，再加上喜爱女童这等怪癖若传出去可是天大的丑闻，行事一定是谨慎至极，朱桢一或许不仅仅是中间人，可能还是事发后的替罪羊。”

　　柏雪不由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朱桢一身边的人全是南平侯府所安排，那将杀害女童案栽赃给他并不难，真凶威远将军依旧逍遥法外。”

　　吴用道：“另外有一个消息，南平侯府中的一个丫鬟因犯了错而被杖毙送至义庄，谁知这姑娘命大竟然还留着一口气，我的人将她救活后得知一件事，近几日威远将军与侯府夫人与小侯爷起过好几次争执，只可惜不清楚原因。”

　　柏雪回想吟霜方才所言，“郡主提起这几日她数次登门西平侯府询问威远将军之事，或许他们起争执是与女童一案有关。”

　　“如果真的如此，那也就说明小侯爷十分清楚舅舅威远将军所犯下的罪孽，他是否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暗中解决此事？”

　　“或许会，世家大族的关系一向通过姻亲相连，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威远将军若获罪，南平侯府也难逃其咎。”

　　吴用与李潇相识甚久、了解颇深，心中浮现另一想法，“但如果小侯爷大义灭亲呢？”

　　柏雪有些诧异，但转念细想也有此可能，“你的意思是李潇或许愿意主动揭发亲舅舅的罪行？”

　　“不是愿意，而是不得不，以我对小侯爷的了解，万不得已时弃车保帅的招数应该能够使得出来，如此来看倒不如将威远将军与女童案件有关联之事故意传开，使得朝堂与市井皆知。”

　　柏雪听闻此言，心中忽有更深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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