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矣
苏木兰本因表哥宋长风凯旋满心欢喜,但如今却因宫廷宴会而忐忑不已,无论是拘束的华服,还是繁复的头饰,皆令她颇为不自在。
入宫后拜见太皇太后过后,林致远带苏木兰到花园赏景。
吟霜郡主追上前道:“表哥,这位姑娘想必就是苏木兰,你怎么也不为我引荐。”
苏木兰行礼,认出郡主便是那日市集比武时与郑燕婉一道喝彩的女子。
吟霜郡主亲切地拉起苏木兰的手,笑言:“宫里的花园还有比这里更漂亮的,我带你去逛一逛。”
林致远阻拦道:“今日宫中宾客众多,就这里还算清净,你难道不用在太皇太后宫中招呼宾客吗?”
吟霜郡主吩咐宫女准备茶点,而后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应酬,只想听木兰讲故事。”
苏木兰疑惑问道:“不知郡主想听何故事?”
吟霜郡主兴致颇高,道:“讲一讲你在婚宴之上悔婚的事情吧,我做梦都想成为如你这般洒脱不羁的江湖儿女。”
这时一位宫女匆匆而来在吟霜郡主耳边低语几句,她即刻起身道:“你们且先坐,我有些急事去去就来。”
林致远看着吟霜离去的背影,无奈道:“一定是长风大哥入宫觐见,也就只有这件事能让吟霜激动至此。”
苏木兰诧异道:“你的意思是,郡主对表哥……”
林致远点头道:“吟霜曾私自出宫遇险,是长风大哥将她救回,从那之后她便一心念着这位救命英雄。”
“我从未听表哥提起过这件事情,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长风大哥何止不会提起吟霜,简直是躲她都来不及,我这表妹自幼长于深宫被宠坏了,行事太过于任性。”
“我倒觉得郡主的性格很好,既活泼又热情,之后我可要向表哥好好问问这件事。”
宋长风觐见过后奉旨陪同魏国使团游览皇宫,不想却被躲在回廊角落处的吟霜郡主一把拉住。
吟霜郡主笑靥明灿如花,“宋将军,好久不见。”
宋长风没有想到吟霜郡主的行事作风竟还如昔日一般逾礼任性,退后一步行礼。
“今日凯旋宴上有一位绝对出乎你意料的客人,想知道的话便随我来。”
“郡主,宋某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吟霜郡主急道:“那个客人便是木兰,你真的不见吗?有那么多人陪着魏国使团,你离开也没有关系。”
宋长风惊讶问道:“木兰怎么会在宫中?”
吟霜郡主扯起他的披风一边走一边道:“木兰悔婚的事情你应该也不知道吧,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魏国公主拓跋琳看着被拉走的宋长风,眸间燃起熊熊火焰,手不由得收紧似要捏断栏杆。
拓跋枫命身旁人退下,道:“琳琳,不要再执着于宋长风,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拓跋琳的人生中从未有认输二字,道:“不可能赢的仗我也未曾输过。”
拓跋枫劝道:“晋国君王猜忌之心甚重,绝不可能允许本国大将与他国公主联姻,更何况宋长风刚刚回朝便与其他女人暧昧不清,此人配不上你。”
拓跋琳倔强道:“哥哥,宋长风人品如何我与你都很清楚,我这辈子认定之人唯他一个!”
拓跋枫无言沉默,妹妹的执着他何尝不懂,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矣。
宋长风与苏木兰相见,急急问道:“木兰,你悔婚一事是真的吗?究竟发生何事?”
林致远起身道:“你们兄妹二人好好聊一聊,我与吟霜先离开。”
宋长风听但木兰讲完这几日所发生之事,蹙眉道:“你父亲所安排的这桩婚事甚为欠妥,此次多亏有林伯父,宴会结束之后我便登门道谢,另外…魏国太子拓跋枫时常问起你,你与表哥说实话,是否喜欢他?”
苏木兰忙道:“表哥开什么玩笑,我当然不喜欢他。”
宋长风神色不由得凝重,道:“魏国使团那边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宴会之后再详谈。”
凯旋宴正式开始,拓跋枫一眼便看到苏木兰,灼灼目光久久难移。
林致远察觉到那异样的目光,心中甚疑。
拓跋枫起身道:“谢陛下设此宴,为表谢意,小妹拓跋琳特准备魏国剑舞献上。”
晋帝笑言:“听闻魏国公主有沙场巾帼美名,今日能见其剑法甚为有幸。”
拓跋琳行礼道:“陛下,一人舞剑甚为无趣,不知可否请吟霜郡主共同切磋。”
吟霜郡主颇为意外,但她对于自己的功夫甚有自信,起身道:“公主,请多指教。”
拓跋枫知道妹妹选郡主是因宋长风,担心剑舞变为比武,若有伤亡会影响两国大局,便道:“陛下,魏国剑舞其实乃三男三女共同舞剑切磋,不如在下与宋将军一同加入,您再钦点二位如何?”
晋帝点头道:“那朕就选郡王林致远,以及宋将军的表妹苏木兰。”
苏木兰万万没有料到陛下竟出此令,满心忐忑随林致远一同走上殿前,抬眼便看到拓跋枫那如往昔一般傲然张扬的笑脸。
舞剑开始,拓跋琳霸道剑锋毫不留情直指吟霜郡主,幸有宋长风竭力从中周旋,郡主才不至于难堪惨败,但是他的阻拦更激起她心中醋意,剑法愈加凶悍。而拓跋枫的剑法却异乎寻常地柔,比起舞剑倒更像是谈情,林致远自是难忍此状,凛冽剑锋直指于他。
宋长风飞身而过拓跋琳身边时,蹙眉低声道了一句:“听话,别闹!”
拓跋琳瞬间戾气全无,眼底尽是哀怨,猝然收剑,其余众人亦不恋战,皆随之止剑。
赞叹喝彩之声不绝,各自心事却无人知。
晋帝道:“晋与魏两国之和睦来之不易,朕愿两国和亲以世代交好,不知拓拔太子意下如何?”
拓跋枫道:“谢陛下好意,只是魏国婚俗与晋国不同,男女双方情谊重于君长之命,如果小妹有中意之人,那和亲之事便可议。”
晋帝道:“据朕所知,拓拔太子亦未婚配。”
“在下已有意中人,此事不劳陛下费心。”
见和亲一事暂无商谈余地,四皇子便将话题引至他处。
宋长风席间饮酒皆无味,拓跋琳黯然神伤的模样,似一把利刃狠狠刺在心间。
在他心中,她不是高傲的公主,也不是威风凛凛的巾帼英雄,只是一个外表虽霸道骄横,内心却脆弱敏感的姑娘,一个既可以并肩战斗也可以相依取暖的知己。
他自幼习武,不懂儿女情长,甚至不知自己何时爱上她,只记得在那场几乎毫无胜算的突围战前夜,微醺的他情不自禁地紧握她的手,脱口唤了一句——“琳琳”。
她将热毛巾放到他手中,脸颊绯红道:“如果明天我们都能活下来,以后就这样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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