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天时地利人和

　　不过跑一趟就能得一颗鲛珠，她觉得蛮划算的，于是她便等着江眉姻写完了信，带着信离开了。

　　送走了客人，甄岁晚对夫人叹道：“是我连累了你，你本是江家小姐，合该有大好前程的，却为了我，留在了机关城，和父母不得相见，甚至因我而受了伤。”

　　江眉姻与他十指相扣，道：“我之所求，仅你而已，希望这么多年过去，能够让他们接受你。”

　　神农城对甄岁晚是有禁令的，他不能踏足那座城，江眉姻也不能，他们夫妇也曾寄过书信，但最后都无疾而终，不知有没有到过他们的手里，因为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但是江眉姻的思乡之情，在她时日越来越短的时候，越发地重了。

　　她迫切地想回去，想要见见父母，更想活下去。

　　她不想只争朝夕，她想要长长久久地和所爱在一起。

　　……

　　带着信离开的张海华继续踏上了旅程，当然她临走前并没有忘记请甄老板留心一下陆紫麟的消息。

　　甄岁晚保证，倘若她要找的人到了机关城，他一定会知道的，并且会待他如上宾。

　　楼船得开三天才能路过神农城，因此，海华暂时在船上休息，待她打坐完毕，准备吃点点心的时候，就见到桃浩然在摆弄他的机关鸟，她有些好奇地走过去，看着他手里的刀在木制的小鸟上连划数刀。

　　“为什么我不行呢？明明老爷爷就是这么做的呀。”小浩浩挠挠头，很不解地看着一动不动的机关鸟，他似乎很苦恼，非常想要它像是那天演示得一般，从地上腾空飞起。

　　粉团子坐在地上，身边堆着数十只机关鸟，这些鸟形态一致，但身上都有划痕，看样子是受到了小浩的“摧残实验”，可效果都不怎么好。

　　“让我来试试。”海华虽然惊讶他居然只是看了一眼便记住了七阁老的手法，但他终归还是个小孩子，又没正经修过炼器术，有些术法他是想不通的，而她不同，她可是曾经炼制出过桃花扇的人，而那柄法器也是经由系统认证的六级法器，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又琢磨试探了几刀，便有了雏形。

　　桃浩然只见师姐随意地鼓捣了几下，在废了三只机关鸟后，忽然见到几道灵光在第四只鸟上连连闪过，只不过眨个眼的瞬间，机关鸟便恍若活了般，开始在海华的手里变大、变大、最后长到桃浩然那般高才停下，小浩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师姐你做到了！”

　　张海华也有些讶然。

　　她不过是好奇地试了两下，没想到成功了。

　　“师姐快教我！”桃浩然拉着海华的袖子，一脸希冀地看着她，就像是家里养的拉布拉多犬，一副“你不教我我就朝你汪汪叫”的神色。

　　海华没养过狗，但也见过，那好不容易树起来的心理防线居然就这么塌了一角，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陆紫麟不在，没有师兄给小浩玩了，她是师姐，要负责他的心理和生理健康。

　　“好。”

　　见师姐应了，桃浩然更加兴奋地凑了过来，伸手环住了她的左胳膊，拉着海华坐下来，好奇地看着她。

　　海华便把方才的感悟说了，而且告诉小浩他为什么没有成功，尤其是当说到：“其实我只是按照上次炼制桃花扇时用的阵法，稍微改良演化一下，本来也没觉得能成功的，没想到居然可行。”桃浩然眼里的崇拜更甚了。

　　如果是懂行的炼器师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的，毕竟一个初次尝试炼器的人，只是单单照着步骤做，居然还能明白里面藏着的原理，甚至是将它举一反三，用在了改良机关鸟上，能不惊吓吗！

　　“飞，飞起来了！”在努力了两个时辰后，桃浩然终于做出了飞鸟，他坐在机关鸟上，飞出了楼船，他不敢飞太远，只是绕着楼船边缘飞行。

　　正在驾驶楼船、维持阵法的胥如意见了，朝他招了招手，眼里带着宠溺的笑意。

　　有一就有二，虽然时常失败，但是桃浩然是个勤奋孩子，他喜欢鼓捣，海华又觉得不能拘束小孩的天性，在他没有想好将来做什么的时候，全面发展也没什么错的，培养兴趣才是最关键的，所以她也始终陪着他，指导他将二十三只机关鸟悉数改造成了小半人高的飞鸟，桃浩然索性也不坐楼船了，他直接骑着其中一只飞鸟，不远不近地缀在了后面。

　　也不是每天都是晴天的，行到第二日时，天空飘起了雨，机关鸟上自是没布置什么防御法阵的，桃浩然也不想浪费自身灵力，便回了楼船避雨。

　　望着绵密的细雨，海华说：“九洲可真大，楼船不慢，行了两日才走了这么点路，即便没什么绊着咱们的，也还有一半的路程要耗在承乾洲。”

　　胥如意往阵法中投放进一颗灵石，吩咐傀儡看顾好，对海华道：“出了承乾洲能看到雪落洲了，我们每走一步，就离宋道友更近一点。”

　　张海华面色沉静，看不出喜乐：“胥如意，芳萋阁也许找不到答案，若是如此，你会去哪里？”

　　胥如意一愣，似是没想过芳萋阁找不到答案会如何，他想了想，道：“那就再去找，他们即便是影子，隐藏在暗处，也有痕迹可寻，即便我现在找不到，将来有一日我站到这九洲巅峰，不再惧任何人时，我就不信那时也找不到。”

　　“修道之人有执念是好还说坏？”张海华顿了顿，又道，“若你站到虚无缥缈的巅峰，然后发现永无止境呢？甚至发现你此刻的执念，不过尔尔呢？”

　　“海华，从前我倒是没发现你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你不是一贯都往前看，心中只有一个目标的吗？为何还会想这么多？想这么远？”

　　张海华一怔，缓缓地道：“他们在我身边时，我只想眼前，因为往后会有人为我去谋划，现在不行。”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倒想问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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