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夜行船（二）
韶清茗坐在夜晚华旁边，秦君之坐在杜烟妩对面，桌子空了一面。
然后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叶让就坐了下来。
好嘛，北境巨头集会？
但是好像又没有什么正事可以谈，但若是不谈正事，某两个人的私事看起来更复杂一点。于是，叶让和秦君之心照不宣地同时谈起了雪魔狱，其中对话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夜晚华魂不守舍地把头埋进了韶清茗的怀里，韶清茗轻轻整理着她被泪水打湿的发丝。杜烟妩坐在一遍细细地品着酒，又沉醉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过了一会，夜晚华的呼吸逐渐柔和了下来，韶清茗把夜晚华抱进了屋内，又转身出来坐下。
“想问什么你就说，毕竟让你活过来我也有一份力。”韶清茗和杜烟妩也是认识的，她也是一千多岁的人。韶清茗并未驻颜，眼角残留着细细的皱纹，但多了一份岁月沉淀的韵味。
有种家长的感觉。
此刻，韶清茗定定地看着杜烟妩。
杜烟妩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眼神沉在杯底，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我哪有什么要问的呢……不过，你们好像有很多想问的。”
呵呵呵……你这个样子我们敢问什么？破虚境啊，问得你那句不开心把我们捏死了怎么办……
一般人干不出来这种事，可是杜烟妩……呵呵呵，她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吗？
然而，韶清茗一句话击碎了杜烟妩所有的放纵，“烟妩，醒醒吧，他回不来了，你该走出来了。”
杜烟妩手中的酒杯瞬间化作粉末。
其实几百年前的杜烟妩和夜晚华的关系非常复杂，相当狗血。杜烟妩的挚爱之人，寄情于夜晚华，然而，夜晚华的眼里只有杜烟妩。
再后来的剧情就更狗血了，那个男人死了。虽然与夜晚华没什么直接关系，但是足够让杜烟妩的心里刻下永远的恨，可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要恨夜晚华，但是，总要有个人来背锅不是？
但夜晚华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她甚至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她后来成功的拥杜烟妩入怀，不过此时的杜烟妩已经不是那个杜烟妩了。
一个人的改变，到底需要多久呢？不用什么沧海桑田，看着那个人临死的时候，就可以了。
杜烟妩喜欢过夜晚华吗？她自己都不知道，可能更多的还是一种报复，一种恨。
后来她可能也屈服于现实了，她永远都找不到一个比夜晚华对她更好的人了，不是吗。
可是，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回来了。
失而复得的体验不是最好的，但也足以让人沉醉。杜烟妩甚至没有考证过那个男人发生过什么，他说，她便是信了。
此处韶清茗觉得，那个男人肯定把过甩给了夜晚华。
后来，那个男人又不见了，杜烟妩也不见了。当夜晚华终于找到杜烟妩的时候，她躺在奉天仙府的棺中，安稳入眠。
再后来，两个人都疯了。
在韶清茗的眼中，就是一个两个人各自寻求救赎的旅程，只不过夜晚华追求的救赎是虚假的，而杜烟妩，早已不需要救赎。
但一直到最后，这场折磨之中，夜晚华始终都是无辜的。
韶清茗最后问了杜烟妩一个问题，她愿不愿意和夜晚华在一起，好好待她，如果不愿意，她可以洗去夜晚华所有的记忆。
虽然她本人是个很弱的天阶，但她的丹药是神阶啊。
杜烟妩很少沉默，也很少这样回复别人，“您让我再想想……”
在杜烟妩仓皇地夺门而出之后，秦君之问了韶清茗洗去记忆的事，韶清茗白眼一翻，“你觉得一个能把自己魂魄打碎重塑的人，记忆会被什么东西洗去吗？”
不可能的……那些记忆已经沉淀在夜晚华的魂魄和血肉里，永远都不会被遗忘……
她是在诈杜烟妩，她要最后赌一次，杜烟妩到底有没有对夜晚华的感情。
感情这种东西，云锦瑟不想关心，她现在关心的是另一种情。
发/情。
妖族的人总有一些无法克制的东西，比如狂傲、好斗等等等等……当然最克制不了的是发/情，这种天性本能的东西总是在一些特定的时间爆发出来。
春天就要到了呢……
云锦瑟有点慌，洛华年从她姐姐那里搞到了消息，她上一次发情是夕凤眠帮她封住的，顺便还摁回去她两条尾巴加上灵阶修为奠基。
不知道是不是春天越来越近了，洛华年现在觉得云锦瑟的眼神冷飕飕的，像刀子一样，不过就是直往人衣服上戳……分分钟把人扒光的节奏……有点慌。
洛华年往上请示了一下，结果……
真不巧，夕凤眠闭关了。
洛华年恶意地揣测了一下，嗯，可能是也发情了……
她姐姐表示这种问题太难，搞不来。于是洛华年又去问章祁泽，章祁泽想了想，自己的传承里好像没有这种东西。
所以你们妖族发情期怎么解决来着？
洛华年冷冷地看着章祁泽，小爷还没到发情期，我怎么知道。云锦瑟发情期是因为她一千多岁了好吗！
其实这些都是小问题，云锦瑟表示发情期什么的把她自己锁屋里几天可能就好了。
但是一早上起来摸到自己的狐狸耳朵什么的总归不是件美妙的体验……
云锦瑟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好久，直到它自己缩回去才敢出来偷偷观察江渡月的行踪。
这岂止是有点慌……
洛华年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顾潋滟，顾潋滟的回答是，你的意思是让我给她安排男人？
呵呵呵……算了吧，您安排的男人会是什么质量呦……
这么过了几天之后，夕凤眠出关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沉默了一下，这发情期怎么回事，上次没压住吗？
还是说一千多岁的妖发情就是拦不住了……
于是夕凤眠悠悠地给洛华年留下一句话，总憋着不好。
于是未来的端王阁下收到了她麾下附族族长的问候：发情期不能憋着……
但说归说，夕凤眠还是乖乖地来了。
毕竟只有她自己才知到自己当初下的封印是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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