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谁都心怀鬼胎
宙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无尽的怒火充斥在他的胸膛。他做了两个深呼吸，企图平复自己内心地愤怒。雷霆在他的身体内涌现，杀死所有的怨灵以及信仰。
他不需要信仰，不需要能够让他获得永生的愚昧的信仰，但他又不得不吸收着信仰。
当宙斯从圣山之巅慢慢地走出来时，大笑着的巴多伦哈，蓦地发出一两句干瘪的笑声。他的表情一下子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由大喜到大悲。
他跪在地上，恭敬地捧起这颗星球上唯一的神位，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奉上自己最为宝贵的物品。
“尊敬的众神之王，您忠实的仆人巴多哈伦为您献上星球的瑰宝。”
闪电凝成了一根长矛，闪烁着耀眼的紫光。
“死！”宙斯愤怒地大喝一声，扔出手中的长矛。
紫电长矛所到之处，空间塌陷，幽森的宇宙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逸散的雷霆遍布星球上的大地，净化一切的生灵。大地塌陷，天空也随着塌陷。炽热的熔浆从地底喷发，却在半空中化为炙热的气体。
广袤的大海在那瞬间被蒸发得一干二净，生活在海洋里的各种生灵在毫无知觉中变成了空气。
巴多伦在紫电长矛形成的一瞬间就脚底抹油钻入了空间门。他钻入了空间门后，还不忘大声地嘲讽着宙斯：“宙斯，你个小婊砸，就你还想要抓住天下间速度第一的巴多伦！哈哈！回去告诉圣山上的那群女神，好好洗洗你们的身子，一个世纪后，大爷来临幸她们！哈哈！”
第二道紫电长矛，第三道紫电长矛，近千道紫电长矛朝着地狱所在的星系飞驰。挡在长矛面前的星球，生物，飞船在长矛临近的刹那变成了最根本的能量，化作长矛的动力。
这是宙斯第一次在众生面前展露他的实力。
地狱里的魔神刹那间捂住自己的心脏，他们的第六感清晰地警示着即将到来的灭亡。
“不！”一个处于外围的魔神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子民们——充满杀戮与毁灭的魔物为他提供着大量的信仰——毁灭在长矛来临之下。
他亲眼见证了紫电长矛吸收整颗星球的能量，带着更加磅礴的能量潮汐朝着最中央的几颗硕大无比的星球飞去。
他很幸运，因为他刚从敌人那里回来。
他很幸运，因为尝试着阻挡紫电长矛的魔神们都化作了精纯的负面能量。
所谓光明，所谓黑暗，所谓熔岩，所谓寒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一种自我慰藉。
巴多伦坐在他的王座上，把玩着手中的神位，哈哈大笑。妖艳的魅魔匍匐在他的身上，上下移动。大殿底下，奇形怪状的地狱生物战战兢兢地站着，不敢抬头看一眼。
“没想到那颗星球是宙斯突破的场所。但防护力罩为何如此孱弱。”巴多伦接过了魅魔递过来的一颗樱桃，满意地咂咂嘴，“樱桃还有多少？”
“禀告大王，没了。”
巴多伦皱着眉头，发怒着：“知道没了就给我去抢，去买，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谁能够供上大量的樱桃，我饶谁不死。”
“遵命!”底下的恶魔们发出了信誓旦旦的咆哮声。
巴多伦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他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了一句：“扎克留下。”
“大大大大王！”正当扎克跪下来发抖的时候，一根有一根象征着上帝之鞭的紫电长矛插入了这颗星球。
巴多伦站了起来，直面着来自宇宙中的紫电长矛。他这里遭受的攻击是最多的，足足有十根长矛。
“在我的主场里，我就是无敌！”正当他自大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紫电长矛贯穿了他的身体，将他钉在星球的中央。紫色的雷霆暴动着，将岩浆搅得天翻地覆。炽热的岩浆从地底迸发，摧毁地面上的一切。
若是原本，宙斯的攻击不可能直指中心。他一定会用上大量的圣光，将地面上的邪恶洗刷。跟乐无忧交手多了，他也习惯了乐无忧的杀敌方式——用最简单的方式摧毁最多的敌人。
消灭敌人，要用最有效率的办法。
紫电长矛化作了一道道雷霆，融入了星球的大气中，如同一条条毒蛇，等候着天外来客，并在同时，吸收星球的力量，摧毁整颗星球。
“宙斯，你就不在乎生命了吗？我这里可是有你们的信徒！”一个在死亡线上苟延残喘的邪神咔着青色的血液，朝着圣山的方向咆哮着，“我掌管着一百三十四个智慧星球，如果我死了，那些星球将会变成地狱，这些都是你造成的，宙斯，那些都是你造成的！”
这个邪神死了，那一百三十四个星球在刹那间瘟疫恒行，大片大片的智慧生命死亡。短短一天，那一百三十四颗星球变成了一颗颗死星，而且不可能再有生命会诞生了。
当然也有邪神挡住了宙斯的攻击。当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发现，自己的手下死完了。只要低于伪神这个层次实力的生物都死绝了，彻彻底底地死绝了。高于伪神这个实力的生物只能看运气了，不被长矛锁定就能够活下来。
没有信仰了，他们还算什么神灵呢？
地狱被犁了一遍。
魔神战立在星空中，瑟瑟发抖。
“这才是神王的真正实力啊！”
……
圣山发出了剧烈的光芒，突兀地消失在原处，出现在这颗星球外。
宙斯站在圣山上，直视着乐无忧。
乐无忧站在祖山上，直视着宙斯。
“无忧，我们罢战吧！”最终，宙斯苦涩地笑了笑，认输，“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东西。”
乐无忧沉默了一下，指着圣山上最璀璨的宝石：“我要它。”
“不可能！”宙斯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他的语气又软了下来，”我可以给你除了这个以外任何东西。”
乐无忧平静地说着：“你弟弟哈迪斯的命。”
宙斯沉默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不会出卖我的弟弟。”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了！”乐无忧注视着宙斯，他的背后，一头噬天的猛虎慢慢地显形，他的脚下，一条灵活的小蛇吐着蛇信子，冰冷的瞳孔紧盯着猎物，“我会自己来取。”
圣山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带上宙斯，一下子转移到遥远的地方。
一切的意象慢慢地消散，转向了一颗顶天立地的古树。古树摇曳着青翠的树叶，洒下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露珠落到地面，植物茂盛地生长。露珠落到裂缝，大地的创伤缓缓平复。露珠落到空间，裂缝愈合了。露珠落到天穹，保护星球的大气失而复得。露珠落到海底，滔滔海声入耳。
神迹，莫过于此。
信仰之力聚集在周身，乐无忧将信仰之力原封不动地归还下去。
信仰之力好是好，但是它的缺陷更大。他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除缺陷的办法就是在自己的体内创造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星球，那里成长的一切生物都将会是他的信徒。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进入这个世界，除非他死了。如果他死了，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唯有自己创造出来的星球才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养殖场，他牢牢地将记住这个闪过心头的想法。
和凯恩以及唐春广交代了几句，乐无忧便消失在这颗星球上，他得去寻找宙斯三兄弟了。宙斯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哈迪斯受伤了，波塞冬也不见了。他得杀了他们，或者找到圣山，他才可能再进一步，再进一步。
在乐无忧漫无边际地寻找着宙斯的身影时，宙斯此时正站在银心的中央，那一片星系最为集中的区域。
他的身影庞大得堪比一颗恒星，散发着耀眼的白光。
他的面前站着另外一尊庞大的身影，他是大秦帝国的帝皇——嬴政，那个被宙斯称之为逃兵的强大而又懦弱的男人。
双方平静地看着彼此，不发一言。外泄的能量洪摧毁了这片星域周围的恒星系，如同一个个美丽的烟花，绽放在寂静的宇宙中。
嬴政收回他身边的能量，发出一句感慨：“老朋友啊，没想到你的实力又增长了一分。”
宙斯冷眼看着嬴政，在漫长的沉寂后，他也发出相同的感慨：“老朋友啊，没想到你的实力也增长了一分。”
嬴政轻轻地挥了挥手，磅礴的能量顺着他的手臂扫向宙斯以及远方星系的那些天使大军。密密麻麻的天使构成一道乳白色的江流，横扑在宙斯的后方。在那更遥远的后方，圣山上的宝石散发着莫名的光线，照耀在天使大军上。
宙斯的手中凝出一根紫电长矛。散发着灭绝的紫电长矛和能量波相遇，相消，谁也奈何不了谁。
嬴政停止了自己的试探，这次小小的出手就已经能够让他知道面前的老对手的实力了。接下去，那就是战争了，一场名为正义，实则上为了消耗双方炮灰的战争。可能开战没多久，决战就开始了，也有可能，所有的炮灰都死完了，决战还没有打起来。
“老朋友，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变强方式，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变强方式吗？”嬴政的语气一如既往地缓慢，如同一个衰朽的老人，“你好像已经不能够继续变强了吧！”
宙斯冷笑着：“继续变强？当然能啊！你就算封锁了一切，我能够继续变强。害怕了吗，我的老朋友?”
嬴政不否认地点了点头：“我确实害怕了。所以说，你打算交换吗？我的这个方式对你来说可是很简单的。”
宙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猜测着：“对我来说很简单的，无非就是，就是。”
突然，他的脑海里出现乐无忧的模样以及他周身环绕着的煞气，他明悟了。“你已经衰朽到这种地步了吗？”
嬴政内心突兀地咯噔了一下，他的脸上当然是如同万年冰山一般不变的冷漠：“就算我开始衰朽了，你敢直面解开限制的我吗？”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宙斯满意地看着嬴政的表情，无论嬴政怎么说，他还是相信自己判断，该有的话语还是不能够忘记的，“还记得你当初巅峰的时候，你是怎么输的？”
嬴政淡漠地摇了摇头：“我一直没有忘记我是怎么输的。可怜的小老鼠，逃跑的那百年好过吗？”
宙斯一下子想到了那艰苦的百年，他变得很愤怒，很愤怒，比在乐无忧那里吃瘪更加愤怒。嬴政满意地看着宙斯的表情变化，那一百年，他将宙斯三兄弟撵得四处乱跑。
宙斯强行平复内心的愤怒，反唇相讥：“我是没忘记当初的耻辱，你还记得在第二次大战时，你跪在我们三兄弟面前苦苦哀求的场景吗？那个时候的你，低贱得连条狗都不如。”
嬴政愤怒了，彻底地愤怒了，他后方排列的士兵在他的愤怒下战战兢兢。光线发生了波折，混乱的能量肆意摧毁一切。
“老朋友，就这么沉不住气。我很惋惜，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你了。”宙斯欢快地感受着嬴政的愤怒，今天的心情真不错。
嬴政的手慢慢地抬起，一颗旋转着黑与白的太极缓缓地流转在他的手上。宙斯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他凝重地看着嬴政手上的太极。心念一动之间，圣山化作了一件掌中玩具，出现在宙斯的手上。
“嬴政，你是打算同归于尽吗？”圣山的光芒笼罩住宙斯的身影，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谁都无法听出他内心里的害怕，“我还有两个弟弟，而你死了，大秦将亡。”
“大秦。”
一丝殷红浮上黑白两色的圆球，黑色的头发瞬间褪去了颜色，变成了苍老的灰色。
“我有儿子。我亡了，他们会带着我的意志继续走下去。”嬴政嘴角的笑容愈发地夸张，他的声音也愈发地嘹亮。看着他的人，听着他的声音，没有人能够想到，一个苍老的人是怎么说出遒劲的话语的。他的声音顺着奇妙的波动，顺着一个个早已布置好的能量节点，传播到整个银心，“他们将会带着我的意志，重新踏上最终的路。”
”像他们的父亲一样一辈子当个逃兵。“
宙斯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圣山在他的手中如同一个万能的法宝，充当了扩音器的功能。
血色缠绕在流转不定的太极球上。嬴政愈发地苍老与衰朽，但他的眸子明亮得如同恒星。再过十年，他就能够恢复年轻，他需要时间，大把大把的时间，能让他安稳过下去的时间。
宙斯退了。他手中的圣山闪烁了一下，他和他身后的大军消失了。
嬴政看着空荡荡的星域，无声地冷笑着。他手中的太极球缓缓地缩减，里面的能量回到了他的体内。衰朽的容颜散发生机，他还是那个大秦帝国的帝皇，只手遮天。
“退。”
他一声令下，站在他身后的军队缓缓地，坚定不移地朝着后方有条不紊地退去。每一个士兵如同模子刻出来一般地坚毅，冷冽以及漠然。
站在空无一人的星域中，嬴政看着宙斯之前站立的地方，心想着：“神王，杀了你，我就可以回去了。回去，回去。”
银心的边缘地带，旋臂的中央地区，宙斯一时间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那个毛头小子就是这么逼，现在，我的老对手也是这么逼。生死战，生死战，一群疯子，真的是一群疯子。黑头发黑眼睛的都是一群疯子，都是一群疯子。别逼我，别逼我，啊啊啊啊！”
他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魔咒，不过四五秒，附近的八个恒星系如同装满水的气球，轻轻一戳，一场绚丽的烟花绽放在寂静的星空中。
一时间，宙斯的身上涌现出浓郁的黑气，包裹得他如同地狱的邪神。圣山发出璀璨的光，光芒包裹住宙斯的身体，将浓郁的黑气遮掩完全。他还是那个神圣的万神之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圣山在他的念想间化作了一座庞大无比的高山。笼罩在圣光上的宙斯端坐在他的神王上，手中代表光明的权杖也散发着柔和的光，照得主神们双眼朦胧。
“现在。”带着些许压抑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大厅里，“计划进行如何？”
阿波罗站了起来，微微地欠下了身：“他已经进入了绝命星域。”
“恩！”内视体内状况的宙斯点了点头，他的声音有点儿困惑，“绝命星域？绝命星域！绝命星域是哪里？为什么我没有听过。”
”绝命星域就是我试炼的地方”阿波罗恭敬地说着。
“完了。”饶是宙斯，也在那瞬间瘫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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