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这个师兄有点猛
药观前。
“贫僧确实是唐朝僧人不假,但精通经、律、论圣典的唐三藏尚不够格,当不得。至于施主口中的‘宝马’,这有何典故,贫僧从无宝马代行,一直是双脚丈量土地,请问施主你是何人?”
玄奘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脑袋,一脸疑惑。
“哦,我忘了,你现在还没有去西天取经呢,看我这脑袋……”培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赶紧领唐僧入药观。
“啊,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贫僧欲西行求法,这怎么……可能!”
原先还一脸笑意的玄奘像被掐住了脖子,心神震撼地望着培风,原先站立的身子又重重地跌坐地上,久久不起身。
“我是不是不小心透露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看着唐僧一脸担惊受怕的模样,培风喃喃自语,不好意思地再次摸了摸脑袋,一脸无语。
哎,穿越人士就是这点不好,知道太多也有苦衷啊,一不留神就泄露天机,幸好系统没有惩罚,以后要不要写个穿越历史指南录,给后面穿越的同辈人士提个建议攻略?
“唐长老请进,我是培风,师父正是你口中的老神仙,这间药观的主人孙思邈。”培风自我吐槽完,开始向唐僧公开自己的身份,并请其到观中歇息。
“长老着实当不得,叫我玄奘就行。施主能一口道出我的身份,果然老神仙医、道双绝,相术本事着实一流,想来小友能得其真传,真是失敬了。”
玄奘双手合十,起身后额头的冷汗还在,在太阳下闪闪发亮,似乎对西行这个词仍有惧意。
“咦,师父竟然还会相术,怎么从没听他说过?”
培风疑惑不解,不过他随即把杂念抛到脑后,还是唐僧这个和尚比较好玩,现在他就像准备吃“唐僧肉”的妖精,一脸的兴奋。
只是不知道唐僧来药观找师父做什么,难道佛道两家在大唐盛世如此和平共处吗?
培风并不知道,真实历史的唐僧玄奘在贞观元年,也就是去年结侣陈表,请允西行求法,但并未获得李世民的批准。因为初唐时期边界不稳,不允许国人出境。
但此事并没有打消玄奘西行求法的念头,他现在决心已定,准备私自去往西天拜佛取经,临别前特来找孙思邈寻求一缕因果。
没曾想今天被培风这个未见过的年轻人一语道破天机,由不得玄奘内心不恐惧。
直到培风说了自己是孙思邈徒弟的身份,他仍心有余悸。若是被别人听到西行计划,他估计要被困在长安一辈子。
观内,培风备好茶水,和唐僧玄奘开始闲聊起来。不过他的问题差点没把玄奘问崩溃:比如唐长老现在身边有没有长着猴头的徒弟,若碰到好色的猪头丑八怪会为他取名八戒乎,若此去西行有人帮忙挑担的话一定要多鼓励,换着人轮流来挑担……
还现场有声有色地演绎着一段“你挑着旦我牵着马”的奇怪小曲,弄得玄奘头大如斗,如坐针毡,连静坐参禅都心不在焉。
他没想到培风这个孙思邈的徒弟这般能折腾人,直到最后干脆来了眼不见为净,打断了培风的唠叨再不回话。
培风无语,不是说唐僧是话唠嘛,怎么现在改修闭口禅了?
“师父,您回来了,咦,这是谁?”
培风正准备再逗逗唐僧,没曾想孙思邈已回道观,身后还跟着一个须发半黑半白的中年道士,此时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培风,手掐指算。
“这是你师兄……咦,玄奘法师,别来无恙?”孙思邈脚步匆匆,还没和培风说完话,就看到了玄奘,立即和他打招呼。
“咦,师兄,他是谁?”
培风被这个莫名其妙钻出来的师兄盯着,眼神有些不舒服。中年道士则看着培风,原先的笑容变成疑惑,然后是一脸震惊。
玄奘直接起身,见到孙思邈有些激动。先前被培风问的一头雾水,现在看到人像寻到了大救星一样。他看着少年模样的孙思邈,双手先合十行礼,还是有些欲言又止,似乎别有隐情。
培风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师兄的来历,这边孙思邈再次开口,和玄奘对话。
“法师有话但说无妨,这两个都是我的爱徒,一个专精相术,一个致力医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请讲。”孙思邈的话彻底打消了玄奘的顾虑。
“此前贫僧得闻印度戒贤于那烂陀寺讲授《瑜加论》总摄三乘之说,于是发愿西行求法,直探原典,以求统一华夏佛学思想的分歧。特来寻一桩因果,望老神仙在陛下面前能助我一臂之力飞,放我西行!”
玄奘知道孙思邈是真正大济苍生的医道学家,去年见过一面后,他早就和孙思邈推心置腹。以不到三十的年龄与孙思邈陈述道家发展趋向,以李唐拥护道教为国教,一直谈到道教“盛极而衰”的敏感话题。
唐初,楼观道士岐晖和茅山宗领袖王知远等人才是道家中流砥柱,孙思邈并不是道家的执牛耳者。
但因为他医道精湛,生死人活白骨,又与当今圣人有救命之恩,而且对佛家也并不抵触,对佛教典籍也无所不涉,甚至于唐代高僧道宣和尚结“林下之交”的友谊,曾被道宣尊为药师佛化身。
为了道家后续生存能“否极泰来”,更需要势弱的佛家来有所牵制,因此玄奘才会不请自来,与孙思邈结一桩善缘因果,请孙思邈在李世民面前美言。
培风虽然不知道其中猫腻,但他已看出玄奘上西天取经的志向,孙思邈自然也是玲珑心,顿时抚掌拍手。不过对于禀告圣人李世民之事,他有所迟延,面有难色。
孙思邈是医道大家,若浪费此次为皇后治病得来的良机来上书为玄奘请辞,皇帝肯定会以为道佛两家私下猫腻,定会不允诺,说不定还会为佛道两家招灾。
孙思邈直言相告个中缘由。
“打扰老神仙了,但贫僧意已决,欲行‘冒越宪章,私往天竺’之事,步行西去求法,丈量大唐、天竺二地!”
玄奘听完虽心下失望,但来时就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来尝试下。不过他眼中透出的志向却非同小可,准备私自去往天竺拜佛求经。
孙思邈听闻志向点头不止,也佩服玄奘取经的大毅力。
“不到二十年,玄奘法师必定载誉归来,名动长安城!四十年后,佛家大势可成,不必忧心!”一直一言不发的中年道士一开口就石破天惊。
“忘了介绍,此为爱徒袁天罡,在相术一门颇有造诣,胜过老道多矣,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法师此去必定心想事成。”
孙思邈笑着介绍中年道士的名号,最震惊的还不是玄奘,还有培风!
他没想到这中年道士竟然是袁天罡,这个古今驰名的风水大师,竟然也是师父孙思邈的徒弟,成了自己的便宜师兄。
要知道,袁天罡那可是准确预测了武则天登基称帝的壮举,更让人神奇的事,他和徒弟李淳风一起编纂的《推背图》用周易八卦进行推算,能推衍唐后两千多年的天机和命运,那可是预言奇书,准确率高的一笔。
培风当然也知道玄奘西行肯定成功,而且会声名鹊起,取经用了17年,走遍西域诸国,玄奘回长安后连李世民都另眼相待,亲自接见并尊为“三藏法师”。
而佛家兴起也被“便宜师兄”袁天罡给料准了,佛家在武则天时期达到鼎盛,而武则天代唐执政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往后的五十年内,那时武则天春秋鼎盛,曾出家为尼过的武媚娘会“崇佛灭道”,一举将佛家推上三教之首的地位。
料事如神,这个师兄有点猛啊!
“原来袁施主就是精通面相、善于风鉴、称骨算命的风水大家,失敬失敬,今日得老神仙爱徒铁口神断,玄奘已胸有成竹,贫僧西行去也!”
玄奘回礼后,信心十足地大笑着走出了药观,西天取经,一往无前!
此时,孙思邈望着玄奘的背影,又望了望天,半晌沉默不语。
培风正想和便宜师兄袁天罡聊聊,没曾想还没开口,就听到头顶嗡嗡的响声,药观外的数上黑压压一片,飞虫铺天盖地。
“蝗灾来了,百姓苦矣!”
孙思邈面色大变,大喊了一声“多事之秋”。
培风定眼一看,果然外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蝗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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