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袁天罡献计
贞观二年,关中大旱,引发蝗灾,祸及京师。
在古代农耕靠天吃饭的年代,旱灾、洪灾以及并驾齐驱的“蝗灾”都让老百姓闻之色变。通常旱灾之后必有蝗灾,每每蝗灾,必然引起饥荒,甚至有易子而食的惨状。
尤其是蝗虫喜群居,蝗灾所至,铺天盖地,密密麻麻,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对庄稼毁灭惨重。而且蝗群移动迅捷,吃光一处便去另一处。毁灭一个地方短辄数个时辰,长辄两三天。
老百姓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庄稼被蝗虫吃光,而只能烧香磕头,叩拜蝗神祈求。因为在古人传统观念里,蝗灾是蝗神派来的“饕餮”来惩罚人间的。
孙思邈的药观内。
“这蝗灾才刚露头就这么猛,要是铺天盖地的飞蝗部落,那……”
观内树上正零散趴着一些蝗虫,青黄褐色都有,翅膀扑棱着,奋力啃着绿叶,啃光了就蹦跶到下一片叶子,速度很快。
培风看着莫名打了个冷颤,他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蝗灾,现代都市哪有蝗灾可言,蝗虫都成了盘中餐的美味佳肴。
“我从关中来的路上已成蝗灾,老百姓苦矣,都在传言蝗神降天灾,是陛下不修德政所致,德行有亏!我还听说蝗虫‘埋一石则十石生,卵大如黍米,厚半寸盖地’,民间谣言四起,声称上天要是不灵,则不至生蝗,上天要是降灾,则蝗灾过境,寸草不生。老百姓都说只有陛下下罪己诏,修德慎刑,以报答上苍的惩罚,才能修福免灾……师弟,你认为蝗灾是因为陛下的缘故呢?”
袁天罡开始了长篇大论,随后好奇地望了培风一眼,把话题转给了培风。
“蝗灾过境,关李世民德行什么事,还有这和我有破牢子关系?”
培风翻了个白眼,袁天罡这便宜大师兄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传闻他的《推背图》能推衍前后数千年,难道看出自己是从未来穿越的了?
不可能,前天,小白大人信誓旦旦地说系统霸霸的力量不可预测。不过单凭先前对唐僧的预测,这便宜师兄即便不是隐士,但绝对是高人不假!
培风看着孙思邈也正在忧国忧民,愁眉不展,顿时笑了起来。
“简直谬论,蝗灾与干旱气候及蝗虫群居、繁殖过剩有关,与陛下德行有何关系!”
培风来自现代,当然知道蝗灾与极端干旱天气、生活习性、虫密过大等因素有关,蝗神一说绝对是封建迷信,子虚乌有。
不过他熟知一些历史,亲临大唐时空也瞧出一些端倪。在古代人们将“天灾”归咎于“圣人天子”,认为是皇帝犯了错,才会让老天降下天灾惩罚。
而现在贞观二年,正是李世民刚刚继位的第二年,实施新政的成绩还没有显露出来。他还不是“天可汗”,更没有“收天下寒门之心”,因此他的威望值极度不足。
老百姓虽然明面上不说,但都看到了李世民的不好:他杀死自己的大哥、逼迫老爹退位自己做皇帝、强纳兄弟妻妾德行有亏……
而且为了强化皇权,他打压世家门阀,侵害了诸多权贵利益,正值内忧外困,李世民还不敢强行采用暴力手段,搞不好就会烽烟四起,重新回到隋末混乱时期。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蝗灾爆发了!
培风感觉李世民这个皇帝也太苦逼了,这蝗灾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不过他也知道历史,开创“贞观之治”的李世民不会倒下去,苦的只会是黎民百姓。
唐朝的老百姓认定蝗虫有毒,不敢灭蝗,怕触怒上苍,连各地官员都是这样的愚昧想法,甚至搭建祭坛焚香祭拜蝗神,简直是“颠覆人生观”,封建迷信害死人。
要是搁在现代,这样高蛋白的蝗虫,现代人这些吃货能把它们吃到灭绝,这群蝗灾,单单出动广东人就足够了。
“现在蝗灾已成天灾,更重要的是‘人祸’。我刚从立政殿为皇后出诊,听说陛下已被文武大臣逼在太极宫,陛下执意不肯下罪己诏,现在场面十分僵持,哎,要是能帮助陛下消灭蝗灾就好了,否则蝗灾过后,易子而食,百姓大苦矣!”
孙思邈捏着一个飞来的蝗虫仔细端详,神情悲天悯人。
“滴答,系统接收到宿主所在历史时空的支线剧情任务:辅助隐士高人消灭蝗灾,拯救黎民苍生!系统奖励视蝗灾最终消灭情况而定,若系统判断任务不过关,则宿主继续跟随隐士高人通关下一阶段任务,直至攒足能量回归现代都市,望宿主努力。”
系统任务来了。
培风精神一振,原先还有些懒散的神情顿时收敛,看来这次不得不出马了!
不过要是有杀虫剂的话倒是小菜一碟,问题是系统草丹,根本不能兑换,又没有开启系统商城模块,想要个高人技能都要亲力亲为刷好感度,“无中生有”想兑换药剂是甭想了。
培风正吐槽系统垃圾,被小白大人在桃源狂吼了一声,脑袋差点被震晕了,顿时收起心思,正准备开口。
“师父,莫慌,徒儿有良策可为陛下分忧!”一旁的师兄袁天罡胸有成竹。
我擦咧,什么情况,竟然还有抢任务的,又不是玩RPG游戏?
“赶紧和师父道来,我们师徒一起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孙思邈一脸心急。
培风被抢了任务“头筹”有些不爽,顿时看袁天罡不顺眼,瞧瞧这便宜师兄和师父两人的境界,一个为陛下分忧,一个拯救黎民苍生,天差地别好吧。
“我需要师父带我去见陛下,当面举荐我,我有办法除蝗灾!”
培风这才知晓袁天罡的真实目的,怪不得蝗灾一来他就屁颠屁颠地进京了,这分明是拿师父孙思邈做晋升跳板,想一举成为李世民的智囊,好深的心机啊!
怪不得后世都称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是初唐最大的两个神棍,虽然有些真才实学,但功名利禄心太盛,这让培风对他的好感直线下降。
“好,只要能除蝗灾,你居功甚伟,走,跟着我入宫!”
孙思邈瞥了袁天罡一下,见他脸不红气不喘,似乎一眼就把他看透了。不过又看了看外面密密麻麻的蝗虫,顿时重重地点了点头。
袁天罡真正激动起来,拜了一拜孙思邈,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大步。
“师父,等等我啊,我也要去帮忙。”
培风当然要跟着去了,他还指望能通关剧情任务呢。虽然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甘露殿便是皇帝的寝宫,李世民常在此批阅奏章,读书、用膳,以及宣招嫔妃侍寝。
当然现在他根本没有心思,连奏章都不下去,开窗看到甘露殿的外围零星蝗虫啃噬植被绿叶,顿时暴怒,让宫女关了窗子来个眼不见为净。
山雨欲来风满楼!
孙思邈师徒就是在这样“暴风雨前的宁静”中得到了召唤。
“先生此来所为何事?”李世民勉强压下了怒气,看孙思邈带着两人走进了殿内。
一个是先前施展“悬丝诊脉”陌生而熟悉的爱徒培风,另一个倒是个从来没见过的道士,须发半百,倒是挺有仙风道骨的风姿。
“陛下,今日我带爱徒为您解忧,灭蝗灾济苍生!”孙思邈刚说完,李世民顿时从龙椅上迈步走下来,激动地托起孙思邈的衣衫。
孙思邈把袁天罡介绍给李世民。
“先生真有灭蝗妙法不成,难道又是让朕下罪己诏这样的昏招?”李世民还是有些怒气难平,不过还是做出洗耳恭听的动作。
“非也,微臣这次不是让陛下下罪己诏,而是现身作吞蝗之举,为天下表率!”
袁天罡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连举荐的孙思邈都愣住了,若不是有葫芦头拐杖,差点没站住。
“好一场作秀,真是考验演技啊!”
培风倒是眼前一亮,他瞬间就明白了袁天罡让李世民表演“吞蝗”的意义,这是一种高级作秀,比下罪己诏更甚!
连当今圣人都敢吃蝗虫,这样上行下效,下面官员谁还敢不尽心灭蝗,这便宜师兄深得“官场三味”绝学啊,古今都一样。
这招绝了!
果然不可小觑古人智慧,尤其是袁天罡这等靠嘴皮子为生的神棍。
培风继续看下去,先看看自家这个便宜大师兄如此“捉妖”…嗯…“灭蝗神”!
“大胆,竟敢蔑视圣人!”
李世民沉吟,身旁的太监侍卫已开始爆喝,准备动手。
“且慢,你细细说来……”
李世民似乎深思熟虑了一番,先前下罪己诏他是抹不开颜面,但是生吃蝗虫这件事他虽然生理抵触,但只要对江山有利,对他这个杀兄夺位的狠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陛下,这只是其中一计,微臣这里还有降雨一计……”
袁天罡在李世民耳旁细细说来。
甘露殿的蝗虫又飞了进来,培风却有些百无聊赖,难道这次任务要泡汤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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