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自己的家
一个农村丫头,到底是怎么做到精通书法、工笔画,会打猎,跳级跟喝白开水一般容易,最重要的是,怎么赚到那么多钱的?
她居然能买下个院子!
诚然有王红星的帮忙,可她却是一分钱都没找人借的。从掏钱的那个利落劲儿来看,那些钱对于她来说,丝毫构不成负担。
席牧不知道后世有一种罪名叫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可是他知道,徐灵灵身上最可疑的就是这个,她的财产和她的实际身份与经历明显不相符。
于是,他就顺水推舟,接下了帮着她找施工队的事情。找的不是外人,还是他们家亲戚。
“我姑夫就是建筑局的,他们那儿找施工队容易得很。我告诉你啊,我给你找的都是老手。赶紧带我看看你那院子去,趁着我这几天有功夫,赶紧给你弄好了。”
在徐灵灵的千恩万谢中,席牧来到了对他来说挺熟悉的地方,他们家附近的一个胡同。
席牧站在院子里哈哈大笑,指着不远处的六层砖瓦楼房对着徐灵灵说:“知道那是哪儿不?三楼就是我家!”
徐灵灵瞪大了眼,这么巧?!
席牧咧嘴:“得了,你小丫头命好,摊上我这个热心肠的了。后头的事情不用你管了,钥匙给我吧!”
让他想不到的是,徐灵灵特别痛快地就把钥匙交出来了。
“太谢谢了。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打死也忘不了。”
“淘气!”席牧胡撸她的脑袋,发现了问题:“不对啊,这处宅子是有名的凶宅啊,你这傻丫头,怎么买了这儿啊?!红星没跟你说吗?”
“哎呀,你个当兵的,怎么还封建迷信了?什么凶宅啊,没事儿,我不信那个!”徐灵灵大言不惭。
席牧上下打量她:“你这丫头属猪八戒的吧?还学会倒打一耙了,咱俩到底谁封建迷信啊!”
这个问题争论起来没有意义,逗两句嘴也就完了。徐灵灵用人不疑,把钥匙往人家手里一搁,外加要买建筑材料的钱和工钱一共一千块。
席牧傻眼,这丫头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就这么给我啦?就不怕我给你眯了啊?”
徐灵灵问:“那你会不会眯了啊?”
“当然不会,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那不就结了。”
席牧失笑,得,是他傻了。
嗯,还是不对,这小丫头也忒信任他了吧?自来熟?也不是。知人善任?对了,就是这个!
怎么还是觉得别扭呢?
席牧不知道,徐灵灵这是把他当成后世的装修公司了,还是包工包料包设计的那种,还是个自己找上门儿的,还是个熟人,跑了和尚都跑不了庙的。
多好,她运气就是好!
被知人善任的席牧:要不要装个窃听器啥的呢?有些纠结怎么办?
徐灵灵当然不可能当甩手掌柜,尽可能抽出时间来查看工程进度。尤其是到了后期,她放了暑假,就更有时间了。她对于房子的要求挺高,一定要用最好的建筑材料,多花钱也不在乎。同时对于整体的建筑设计却很低,中规中矩的就好,完全按照旧样子造更好。对于施工队长提出的要给她在院子里搭杂物间和厨房的建议,很客气地婉拒了。
施工队长觉得这个姑娘太不会过日子了,这么大的院子居然就这么空着,忒浪费。可在见到人家每回来的时候都给大家带些水果鸡蛋啥的,又觉得这个姑娘够大气。等工程基本完工,徐灵灵提出想用旧砖头在院子里垒两个花坛时,施工队长又觉得这姑娘挺会废物利用,是个过日子的好手了。
最后结算的时候,他说多少钱就给多少钱,一分钱都没还,更是觉得这姑娘可交。投桃报李,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块旧砖头都没留下。房间里的大白刷的匀整,地面也给铺好了青砖。还好心地提供了家具卖场所在地,说自己那里有熟人,可以给个内部价。
徐灵灵感激地送走了人家,席牧介绍的这个施工队真是不错,活儿干的地道,要价也不贵。
好吧,徐灵灵对这个时代的价格虽然有了直观的认识,可对于一个工程的造价,真的不太了解。这个美丽的误会让双方都很满意,施工队满意撤离,徐灵灵幸福地拎包入住。
正房三间,徐灵灵美滋滋地摆家具。东边当卧室,靠北墙放上架子床,南边窗户下面放张美人榻。别的一概不放。
中间为客厅,靠北墙放条长几,摆上一对胭脂红的梅瓶。再来一张会客桌,桌上放套甜白瓷的茶具,一边一把太师椅。靠近门口再摆个衣架,客厅就像个样子了。
西边被她弄成了书房,窗下是宽大的书桌,文房四宝端放其上。书桌两边各摆一个书架,摆放着她最喜欢的各类书籍。靠北的墙上挂上一组四季花卉工笔画,是她自己的画作,也是自己装裱的。她装裱的手艺一般,空间里存的装裱材料也不多。反正是自己的画,不过就是个自娱自乐的意思。
出了三间正房的门,两边就是阶梯状的花坛。花坛是徐灵灵自己设计的,分五层,从低到高等差排列,最高的一层如人一般高,最低的那层紧贴地面。徐灵灵在最高的那两层花坛里种了悬崖菊,一边是红色的,一边是黄色的,现在开得正好。瀑布一般的悬崖菊自上而下垂悬铺陈开来,在阳光下开的恣意无比。
其余的也都种了菊花,不同品种的各类菊花正当花季,千姿百态,随风摇曳。徐灵灵欣赏了一会儿硕大的花盘,随手浇了水。这些菊花都是从空间里移植出来的,就连花土也是从空间里挪出来的。菊花适应良好,几乎没怎么缓苗,很快就茁壮成长了起来。
东西厢房也都是三间,徐灵灵暂时让它们都空着。她一个人住,也的确用不上。紧挨大门口的倒座房两间,她给弄成了厨房。主要是院子里的水龙头离这儿最近。里面的煤球炉子是她在市场上买的,几个盛放粮食的瓦缸是她在老家的集市上买的。至于放锅碗瓢盆的架子,是她去旧货市场淘的。架子上的锅碗瓢盆,有的是她原本就有的,有的是她在老家用旧衣服和串乡的商贩换的。
没错,为以防万一,她决定把正房的那些红木家具都说成是在旧货市场淘的。这么说其实并不算夸张,旧货市场她去了好几次,还真淘了几件不错的红木、酸枝木的老物件。只是那些老物件不能配套,她就干脆收到空间里,准备以后有机会再用。
原本就有的那株大香椿树靠近门口,徐灵灵从墙边拿起扫把来,把落在地上的叶子扫了,直接收进空间的沤肥池。自从知道了空间农田土壤升级之后会自动摄取其余地方的水分养分,她就格外注意积肥和补充水源了。
从想买房子到住上房子,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和无数人打各种交道,中间还经历了一场突变画风的诡异事件,最重要的是多年积蓄消耗一空。徐灵灵觉得,自己应该努力出门挣钱了。
因为盖房子,她暑假只在老家住了十来天,指导家里人盖好大棚之后就回了北京,怕家里人啰嗦,并没有说自己在北京买了房子的事情。就连买东西,也是悄悄地避开他们的。她以学校教授要带他们去实习为借口,家里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她总感觉,随着自己离家的时间越来越久,跟家人的关系不可避免地疏远了。
尤其是在看到哥哥嫂子带着俩侄子欢笑的时候,总有一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
怪不得人家都说女生外向,难道她也难逃此断?
娘还絮絮叨叨地提醒她年级老大不小的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村里的谁谁谁和她一般大,已经当了娘了之类。
有一种长大是你娘认为你长大。
徐灵灵在褚桂兰的唠叨神功中落荒而逃,一直回到北京才觉得耳边终于清净了。
怪不得女生外向,任谁被自家亲娘这么唠叨,不想嫁人也得赶紧嫁人了。
徐灵灵心有余悸地长出了一口气,在院子里兴奋地转了几个圈儿。太好了,她至少有一个学期的时间可以不必面对那个问题了。至于以后还会不可避免地面对亲娘的唠叨,只好以后再说了。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席牧的脸,把她吓了一跳。都怪那家伙喜欢说些不正经的话,害她当真。想想自己也够悲催的,三辈子加起来,现在也有一百多岁了,上辈子连娃都有,愣是不知道谈恋爱的滋味。现在身体是芳华年韶,心却不敢尝试。看来,她最好的归宿就是跟小和尚一样,皈依佛门了。
这辈子暂时不成,下辈子有机会再说吧。
不过,虽然小和尚没有明说,她还是隐约感觉到了自己和小和尚之间牵绊至深,她在世上的表现会直接影响小和尚的某些利益。照这么说来,她是不是也已经算作佛门中人了?
想象一下尼姑的装扮,打了个冷战。算了,还是当个边缘人物吧,她还是喜欢亮丽服饰,不喜欢光头缁衣。世俗红尘可能有许多不如人意,可也有足够吸引人头伸进去的魅力。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收拾院子,拿水管接了水进水缸,把水里的氯气晾晒出去才能收进空间补充水分。这个不过是应急用的,她还是尽可能地补充天然的无污染水源,去年在香山找到的小溪是最好的水源补充地。
水缸里游动着两条鲫鱼,是她为验证水质特意放进去的。鲫鱼一直活的挺好,让她动了别的心思。到明年夏天的时候,可以在院子里养上几缸荷花和睡莲呀,再弄几条金鱼,肯定很漂亮。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知道她家地址的人员有限,常打交道的王红星不在北京,席牧也好几个月不见人影了,会是谁呢?
徐灵灵透过门缝往外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惊喜地打开大门:“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行踪不定的席牧,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白了些,基本可以抛去非洲国际友人的嫌疑了。
席牧咧开嘴冲她笑:“你果然在啊!”
“快进来!”徐灵灵让开大门,邀请着。
席牧进了门,满怀兴趣地打量着整个院子。
“不错啊,你这院子收拾得真好。”
“要感谢你给我介绍的施工队啊,他们的活儿干的可好了。你这是有假期了?”徐灵灵请他进屋。
席牧就不客气地挨着参观,先从最近的厨房看起。一看厨房里堆的煤球就嫌弃地说:“怎么把煤球搁屋里了?就该弄个杂物间。”
徐灵灵:“才不呢,原来的院子就到处都是私搭乱建的小屋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也行,反正这南房也不适合住人。”席牧转身去了东厢房:“怎么还是空的啊?没买家具?”
徐灵灵解释:“两边都还空着呢,我一个人又住不下,还没想好怎么用呢,就先空着了。”
再进正房,席牧挺有眼力见的撇了一眼卧室没进去,不过对于客厅的摆设啧啧称叹:“你这是地主老财家的经典摆设啊,要是前几年,非得让人给抄了家。”
徐灵灵笑:“连右派都平反了,我怕什么啊?”
席牧对书房最感兴趣,尤其是墙上挂着的画:“你自己画的?”
徐灵灵:“嗯,不太好,自己看着玩儿吧。”
“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懂不懂?咦,这是什么?”席牧指着书桌上的东西问。
徐灵灵:“啊,我闲着没事儿干,自己弄了个扇子画着玩儿的。”
今天早上看闲书,读到一句“轻罗小扇扑流萤”,勾起了兴趣。也不管现在是秋天,就拿盖房子剩下的铁丝扭了一个圆圈,装了木柄,蒙了轻罗,正在晾着准备画扇面呢。
“你连扇子都会弄?”席牧无法面对了,这丫头到底还会什么啊?
“这个不难的。我家里人会木匠,我也跟着学了些,我还会柳编呢。”指着盛放工具的小筐:“呶,我编的。”
席牧叹气:“我以前觉得吧,你这丫头会的东西太多,一点儿都不像个正常人。现在觉得,你的确是个不正常的。”
徐灵灵笑:“谢谢啊,我就当你夸我了。”
“没谢错,真是在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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