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县令翻从马车来
听得凉风簌簌在耳边低语,入眼的皆是葱绿色,沙沙作响,将两人团团围住。
紫菀哑然,不禁脱口而出:“姑娘,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她心里有些不明白,明明在祭司府呆的挺好的,为何一定要来这么个鬼地方,不说这里孤僻,附近空荡荡的没有人烟,跟个荒郊野岭似的。
刚才说带她看看,难不成这里还有故事?
她万万也没想到,在祭司府还有一条通道,直接通向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
云初霁今日罕见的没有穿玄色衣服,一身的绛紫色通身气派,衬得她越发华贵,平常总爱将头发分两束垂下来,破天荒的挽起了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来,眉间的梅花印记活灵活现,宛若雪中开出的花,不变的依旧是轻纱覆面。
她家姑娘长得可真标志。
紫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万分确定眼前的这人还是那个她,才将心底的疑虑打消,抹了抹自己并不脏的手,使劲捏了一把自己,才敢上前。
原来是真实,不是梦境。
现在的她和之前她,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你可知晓”,看着有些害怕,又强撑起勇气的紫菀,云初霁伸出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笔来,在她额上画了几笔,才说道,“想知道为何临川女子保留着点花钿的习俗?”
她也不等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不过是蒙蔽世人眼睛罢了。”
一知半解的紫菀任凭她在眉间作画,究竟在画什么,她不说,她也不敢问,但直觉告诉她,这将会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县令府。
被拆了书房的邢牧之是个沉得住气的,县令本就是个不大不小又管事杂的官,这上得了台面的富家公子极少会看得上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体验生活也要找个体面点的活不是。
至于邢牧之,本该是在乾云寺带发修行,却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此。
命运,或许在某一刻已偏离了轨迹。
面对不说话的自家公子,燕回是一口气憋在心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朝着高位上看去,处在暴风雨中心的主角却异常淡定。
“公子”,燕回是越想越心虚,总觉得当时那事做的不靠谱,人卑言轻又凑不上话,只敢现在嘟嘟囔囔,“万一那个余烬真来了,这怎么办?”
换来的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公子,你就不担心?”不死心的继续问。
......
他倒是情愿现在是那个在云家孤女面前的公子了。
想想那冷若冰霜的女子,哪能这么容易打动的。
那是连搬出圣上也撼动不了的高山。
而他家公子当时是怎么说来着,之前是被孱弱的身体拖住了后腿,如今不再缠绵病榻,必然是老天爷开恩,不做一番大业老报答,是对上天施德的蔑视,现在看来,怎么都像是追着云家独女一路尾随而来的。
至于为何用尾随一词——
想来,还不是自家公子的不要脸。
这种事,做一次不熟悉,两次三次也就习惯了。
云家这位也好了解的很,闲来无事便窝在浮生辞看话本子,探她的行踪实在是太简单了,也是最为枯燥的。
他没见过,能几天连续看话本子还不带重复的,丝毫没做点别的事的自觉,懒散的像个蛀米虫。
于是浮生辞的众伙便经常看到一个情况,前脚祭司大人踏进来,后脚便跟着个县令大人,两人倒也不像大家口中说的那般不对盘,表面看起来还挺和平的,除了某几次,县令被直接拍飞出浮生辞。
文弱的书生,又生的一副好脸皮,躺在地上,那叫一个我见犹怜,看的旁人都觉得是否出手太重。
怪哉怪哉,世间真有求虐之人。
明知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还眼巴巴的凑上去,燕回记起自家公子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对着昭王府的方向,站了很久,才似问非问的说了一句。
“若是我不去找她,是否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所以,公子,这就是你刷存在感的方式么?
“报——”
咳咳咳,燕回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听着这一声,才觉得现实真实起来。
“报,修筑村庄进度遭到抵制。”
哦,差点把这正事得忘了。
当初新官上任三把火,县令上台的政策便是利民,因着临川贫富差距大,这修筑村庄便放在了首位,一些危房危楼皆在整治之中,面临着被拆被迁。有人欢喜有人愁,喜得是能住上好房子,不用风吹日晒的,忧的是要离开多年的老房子,总归是有些不舍。
人总是恋旧的,嘴里念叨着很是嫌弃,可有一天要丢弃的时候却会有些犹豫,即使在心里有过千万次的丢弃。
“哪个村庄?”问话的是邢牧之。
报信的大概没想到县令会亲自问话,一时间还愣着,被燕回一推才反应过来,连忙回了话,见座上人已经绕过他走了出去。
这县令跟以往的倒是不一样。
邢牧之要去的地方离县令府其实不算很远,一路上颠簸的路途却是耽搁了好些时间,因着羸弱的身体,压根不敢催促马车跑的快一些,燕回心细,拿了柔软棉布垫了,才让他好受些。
亏得他家公子不晕车。
似乎上天并不给好脸色,车轮子像是受了什么力,突然撞上了一颗大石子,踉跄两下轮子竟然滚落了下来,把坐在里头的邢牧之给颠的倒了出来。
倒,了,出,来——
呃。这是扶还是不扶?
算了,人家都自己站起来了。
“县太爷,马车是坏的!不要坐!”
后头追上来个骑马的,眉目间有些像刚刚报信的侍卫,嘹亮的声音远远就听到了,待那人到了跟前,看到一副狼狈模样的县令,旁边是缺了个轮子的马车,燕回这才看到,木头都裂开了。
小侍卫傻眼了,还是来迟一步。
前任县令是个不爱马车爱轿子的,因此这辆马车被放置着很久都散架了,也没人修,因为用不到嘛,谁知道着新来的县令刚上任没多久就用上了,这事摊上谁谁倒霉啊。
前几天他还问总管要不要拆了,这下省事,已经四分五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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