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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看出了掌柜的还有李浩的不耐,六公主朗声道:“两位兄弟,咱们搬到这边来住吧,离画店近些可以时常过来看。”

  敢情,她是将这画店当作自家存画的免费柜台,偏偏还说得这般的理直气壮。

  掌柜的更加的尴尬,到底控制了彻底要暴走骂人的心情,微笑着道:“读书之人自然得住的离这近一些,如果这位小哥如果能够画上几幅很好的画,也可以交由三店代售。”

  噗哧

  雪月儿抿嘴轻笑,好笑的看着这下轮到六公主吃瘪的模样。

  “哈哈……”

  李浩直接暴笑,哪里有半点收敛,气得六公主当真差点暴走。

  六公主很快的恢复神情,微笑着道:“小生作品还有些生疏,只怕入不得掌柜的小店,不过再待些时日,肯定能够画得出像店中一样的精品,到时再来劳烦店家。”

  一般放在这各店中卖的,都是一些稍微较好的画作,卖不出什么价钱,更谈不是精品。精品极的画,都是富商等人从有名画师手里买的,很少经这种小店。这点,掌柜的当然也不会说。

  掌柜的道:“好说好说,那就祝小哥的丹青之技早日大成。”

  如此一来,六公主本来就不算厚的脸皮泛红,坚持了没多久,赶紧出了店门。顺便还收了些极差的白纸,道是回去练画之用。

  本来,六公主是想买些特等宣纸的,事情演化成这样,自然是不可能再买的。

  拿着那卷差劲的画纸,盯着李浩笑得极为开心,越想越不是滋味,她忽然将画纸往李浩手里一塞,又进了一家店铺,继续开始欣赏里面的字画。

  这下李浩可笑不出了,又苦着脸在一旁等候。

  画中虽美,但哪里比得过真实情景?字虽漂亮,又哪里比得过各地牌匾上所书的?

  直玩到夜色凄凉,行人渐少,店铺先后关门,六公主才放过李浩两人。以至于,李浩二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再陪她逛街,哪怕她再以回家享福威胁。

  这一晚过后,李浩三人背着包裹,缓步走向一家药店,购买了一些药材。东一家买一点点,西一家买一点点,根本不成药方,这让店家瞧得极为疑心,不知道他买这药材究竟要做什么。

  买好药材,李浩借来一个药碾,细细的按照记忆这中秘方细细的研磨成粉。

  六公主不知道李浩在做什么,那些药材更不认识,不由大为好奇,李浩干脆来个一问三不知,就是沉默不言,不告诉她要做什么。

  等药材全部凑齐,雪月儿跟随李浩两年,却是猜了个大概,笑道:“师弟,这么做胆子未免太大了一点?”

  六公主忙问道:“师兄,师弟要做什么?”

  “迷香。”雪月儿微笑着回道。

  六公主捧腹大笑,道:“师弟,你也太坏了,就不怕被人惹来更多的人追杀?”

  “总比跟你回家的自在。”

  李浩继续捣鼓着那一大堆的药粉,六公主与雪月儿干脆在一旁练字,拿来作画终究是浪费了,毕竟那不是自己的专长。

  全城封锁的第二日,各大客栈开始有捕快来询问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入住,并留下了人手监视每一个旅店。

  奈何李浩棋高一着,在入城的第二日,竟然在离艾丁山货店附近,花了大手笔,直接用五千两纹银买下了一座小庄园入住。并且还找了两位下人服伺,一幅打算长住的模样。

  不过那一些小蟊贼大匪首这番又倒足了霉,不少人落网。这李浩两人或许就是他们克星,来两次都城,就有两大批匪徒蟊贼受牵连落网。

  到第三日后,街道之上来往的巡逻卫兵更多了,更不用提那些微服查探的主。

  真的不能再拖了,反正他们已经玩得差不多。

  这日傍晚,李浩吩咐新找来的下人去请一辆马车进来。

  第四日清晨,骄阳初起,天际一片金黄灿烂,洒落满城,带走一些淡淡的雾气,路上行人已经多了起来。

  一辆马车缓缓的从李浩新买的庄园之中驶出,得儿得儿的马蹄声响起,和着车轮轱辘刺耳的咕嘟声,慢慢的往北城门而去。

  城门里守卫的卫兵极多,足足有近百之数,这还不数城墙之上的那些。

  清晨的城门前风极大,吹得城墙之上一杆杆明黄色旗帜猎猎作响,吹得人浑身发冷,许多的人都缩着脖子不停的等着,不停的咒骂哪位该死的家伙祸害不浅,害得大家跟着受罪。

  进出城的人不在少数,这辆马车混在出城人流中慢慢的候着。

  趁着等候的功夫,驾马车的三角脸干巴老头,身穿厚厚灰布袄子,看着眼前这人流,干脆掏出一管旱烟,塞上一抹烟丝,用火石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再吐出一大口灰白色烟雾,神情悠闲自得。

  车轮缓缓移动,很快轮到他了,守城的卫兵喝令道:“下来。”

  干巴老头将烟管往腰带上一插,跳下车来道:“这位兵爷,这车里装的只是一些普通的行李,您尽管瞧好了。”

  一名卫兵拉过干巴老头在一旁仔细搜查,另外一位卫兵钻进车厢里检查。

  干巴老头怕他偷偷的克扣一些东西,到时被雇主责骂,被卫兵搜查的时候,两只眼睛不停的盯着那名卫兵的动作。

  车厢里面是两口大箱子,没有上锁,里面装的是一些绫罗绸缎,卫兵仔细的打开来瞧得仔细,没有凶手,也没有隐藏凶器。

  唯一有些古怪的地方在于,里面竟然还有一块牌,上书几字——李承之灵位,灵牌前面还有两棵白烛点着,被车厢吹进来的风吹得火苗一闪一闪的。

  “这是什么?”

  守城的卫兵大感晦气,却又不得不问,或许纯粹只是信口而言。因为他看过灵牌之后,就将布缦放下跳了下来。

  他没有看清的是,他进车厢的时候,寻常那蜡烛火焰是红白色的,那蜡烛却是蓝青色的。

  干巴老头道:“不清楚,雇主有吩咐过,不要随便透风。”

  “赶紧走吧,真是费功夫。”

  没有要找的东西,只是有些古怪与晦气,卫兵摆手放行,脸色有点不好看。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与牛拉的车没有两样,但这并不影响后面的出来,自然没有人去指责他,何况城门外的大道足够宽,足够五六辆马车并排而行。

  清风吹过,老厢之中忽然飘出极为好闻的香味,如兰似麝,又像是寺庙里烧的檀香味儿,让人感到很舒适,很温暖。

  渐渐的,车厢里飘出的青烟越来越大,顺着城门口的清风往里吹过,淡淡的飘出老远。

  “车厢里有些什么啊,怎么会有烟飘出来?”

  “车里点了炉檀香?”

  ……

  后面等候的众人忍不住猜测,卫兵倒是不以为意,以为只是正常的烛火带起的青烟。

  紧接着这辆马车后面不久,又有一辆马车到城门前。

  “今朝的马车真多,不会里面又放着两口箱子吧?”

  守城的卫兵忍不住嘀咕,要是多来几辆岂不要累死。

  “不是两只箱子。”

  不等卫兵松口气,尖瘦脸孔的马车夫嘿嘿一笑道:“是四只箱子,雇主言道箱子搽了毒的,我可没带解药,兵爷就不要打开了!”

  想到自己当时就不信,只用一只手指点了点,就痛得惨嚎不止,手指变得火烧一般的漆黑,好在雇主立即给了解药,才解除他的痛苦。

  卫兵脸色一变,斥道:“哼,想包藏罪犯逃出城,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其余的卫兵立即神情戒备的盯着车夫与车厢。马车夫嘿嘿一笑,懒得与他争辩。

  车缦掀开,里面露出四只半尺长狭长箱子,箱子上还扣把极小的铜锁,把人斩下一只胳膊也不可能放得下,哪里可能藏人。

  卫兵如释重负吐了口气,问道:“哈哈……我还以为是大箱子呢,原来这般的小。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

  车夫摇头道:“不知道,雇主没有说,小的只是一个车夫,哪里敢多问。”

  不是他不敢问,是被毒得怕了,估计里面也是装的毒蛇毒虫之类。这些东西对他们有若珍宝,自己等人就是避之不及了。

  再想到雇主当时阴森可怕的嘿嘿冷笑,车夫禁不住又打了个冷颤。

  车夫见这卫兵想打开来瞧又不敢,偏又不放行,笑道:“既然没有岳爷们要找的东西,那么可以走了吧?”

  “这箱子真有毒?”

  卫兵忽然意动,用手中刀鞘碰了碰这箱子,他还真不敢用手去碰。轻轻的推了推,箱子竟然还不会动。

  难道里面装的是金银?卫兵心里兴奋的砰砰猛跳,就好像这些金银已经入了自己的手,手中的紧握的刀鞘不自觉的用的力气更加大了一些,把较沉的小箱子推动了一点点。

  砰!

  猛然一声巨响,箱子下冒出一大团的青烟,瞬间向外炸散。

  “啊!这下惨了!”

  车夫怪叫一声,立即弃车而逃,拼命的往城外逃去。不过这烟势像是被炸药激起,速度极快,车夫本来就离车厢有三尺左右远,更兼车厢口不是直对着他,仍然不能逃脱,有些许烟雾吸入鼻中,隐隐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砰砰砰

  随着那一声爆炸声之后,又接连响起了三声爆炸声,将车厢两旁的布缦震得哗哗作响,车厢不停的晃动。整个车厢一大团的灰白色的烟雾滚滚而出,瞬间袭卷整个城门楼洞,充斥在整个门洞里。再经往城里吹的清风吹拂,后面排队等出城的,还有刚刚进城的一大群人,霎时被这灰白色的烟雾包裹。

  站在车厢口的卫兵首当其冲,烟雾直接呛进他嘴里,一下入了半肚子的灰烟,很干脆的双眼闭起,直接像根木雕泥塑一般的摔倒在地。

  他旁边的那些卫兵也不例外,只坚持了一两息。

  嘶……

  那拉车的马匹后知后觉的吓得毛发炸起,癫疯了似的,拼命的拉着这马车往前冲,留下那一团团的烟雾飘回城门洞,飘回城北城门口。

  后面惊慌呆楞的众人刚刚呼吸到那些烟雾时,就感到全身疲倦,昏昏欲睡,咬牙向旁边冲去,没冲上三两步,接二连三的摔倒,横七竖八的躺地一地。

  反而是那见机的极快的车夫,直奔出了城门数十丈,再数十丈远,依然没有摔倒,反而越跑越精神。

  “站住,别乱动!”

  爆炸声才响,后面的人群之中忽然有三、四个衣装各异的汉子疾步冲向车夫,追拿这元凶。

  那群刚刚疾步跑出几步,人流倒涌而至,这些人曲腿纵,像一只只的大鹏鸟,腾空跃过他们头顶,追向城门之外。

  “捉拿凶手!”

  忽然有三骑马同样高喊着,纵马向城门外冲去。

  那守着城门外的卫兵楞了片刻,才惊慌的从城墙上冲了下来,去追逃跑的人。

  扑通

  在半空飞舞的四只大鹏鸟忽然摔倒在城门前数十丈,与守城的卫兵一样卧倒在地。

  在他们倒下的那一刻,他们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极为惊恐的神色,觉得这事很奇怪,奇怪的令他们无法接受,因为他们明明已经闭上鼻息的,明明能够再冲出数十丈没有丝毫问题的,怎么就忽然倒下了?

  明明没有吸入一丁点这种迷烟的,怎么就倒下了?难道这烟雾有毒,沾体即倒?

  他们带这丝不解的疑惑,困倦的闭眼摔倒在地。当自己身体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感觉依然会有些疼!

  果然是飞的越高,摔得越惨!

  一些没中毒的江湖汉子,远远的闪在一旁幸灾乐祸。

  靠近城门的绝大部分人,都摔倒在地,只有那神骏非凡的三匹马,驮着三个骑客畅通无阻的冲出了城门。

  于是又有些人在想,怎么那人不会被迷倒就算了,怎么那马不会被迷倒,真是太奇怪了!

  城墙之上的人刚刚跑下楼,惊恐的看着这满地昏倒的卫兵与过往之人,还有几人摇摇晃晃的,像打摆子一样的挣扎,在不明白那些古怪的烟雾为何会毒倒众人时,他们哪里敢靠近那边。

  守在城门楼子上的卫兵还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自然不敢张弓射向那三匹马。于是,只在数息之间,那三骑马就奔出了数百丈之远,直到越变越小,化成一团红云,一个红点,最后变得模糊不清,淡出视线。

  城门的混乱还在继续,那名负责的统领,悲催的跟众卫兵一样,倒在了烟雾之下,还来不及发号施令。

  直到有机灵一点的卫兵把用信鸽把消息传了回去,立即有一大队的士兵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把持这混乱的局面。

  事后那些昏迷的人陆续醒来,并无大碍,包括吸了半肚子烟的好奇士兵。不过这士兵醒来之后,同样饱受了一顿棍棒宴,痛的那是叫苦连天,后悔莫及。

  前面的数个小城镇,很快也接到了飞鸽传书,严格盆查过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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