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旋律
当朴文杰书房的欧式时钟，指向晚上六点，并且发出整点的颤鸣声时。安允儿下意识地停住了手，随后，往后面的墙壁上看了一眼。而朴文杰依旧在弹奏着属于他的节奏。不想，过了一会，朴文杰见安允儿没有回过身，自己也缓缓地回过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钟道：“怎么了……”
安允儿低了一下头，道：“没什么……”
此时，朴文杰的眉锁皱了一下，问道：“没什么？”
不想，他们两个人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同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怎么了……”朴文杰笑着说道，“现在这个时间，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啦⋯⋯”安允儿轻声说道。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啊？”朴文杰思虑道。
“没有，没有……”
“……”
那还是第一次来朴文杰家的时候吗？也许，是夏天的关系，天色暗的晚。朴文杰在学校里邀请安允儿去他家听他新练的曲子。亦或是，他所说的，听听他谱曲的钢琴曲……这对于安允儿而言，似乎也是很好奇，很想听的曲子呢……
那……就去吧！
安允儿知道朴文杰的家在哪。她走过的路，有从路边静静走过，而不回头看一眼的瞬间。也有过，在朴文杰家楼下，故作喊话，然后，又赌气地离开的情景……
这些的经历，都是存在的，并且可以因此被感知。
但是，仅此而已吗？
当街道两边，安静的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似乎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亦或是轻轻的鸣音声。此时，过往的回忆就开始显现了。安允儿从路的尽头，往前走去，当他离朴文杰的家越近，这钢琴的声音，也渐渐地清晰了起来了。
当安允儿确定这是朴文杰在弹奏新的乐曲。于是，她顺着朴文杰的节奏，一步一步地行进着。有时慢下来，有时又快了一步。她生怕自己走错了一步，而让原本存于心底的旋律变得不同了……
天空中的繁星似乎一直在注视着地上人啊！因为，有时候，只有抬头仰望，才能看到真正的美好瞬间。
当安允儿走到朴文杰家的楼下，此时，钢琴的琴音，已经非常清晰了。这琴声，淡然，而又不失应有的色彩，似乎就是朴文杰演奏的方式，以及他所存在的，所感念的意义之所在。
“阿姨，您好！”安允儿走进了朴文杰的家，俯身行礼道。
“啊，是允儿来了，进来吧！”母亲关照道。
“阿姨……”
“上去看看！安安静静地在他身边吧……”
“好的，阿姨！”
随着，钢琴的琴音，渐渐变快，又似乎柔和的可以触及内心的某种感念，这恰如其分的瞬间，似乎原本就是为当下的情景所准备的……
走上了属于音乐的阶梯，然后，穿过回廊，推开门，这才看到了朴文杰坐在钢琴前，演奏他自己谱写曲目的那一个时间点……
随着，当最后一个琴音的结束，朴文杰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安允儿道：“怎么样，你一路而来，一直可以听到我弹琴的琴音！我知道，你会这个时间来的……”
这时，安允儿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正好是晚上六点整……
然后呢？
“……”
“朴文杰，我觉得我应该在这偌大的书架上，选择一些你适合的曲目去弹奏呢！”安允儿正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了书架前，仔细地看了起来。
她是在做作吗？也许，也有一部分啦！因为，第一次来他的家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从看书架上的曲谱，用余光回视朴文杰的瞬间……
“可以，我正愁着没有好的乐谱，可以让我演奏呢？”朴文杰下意识地回望了一下自己的钢琴道。
“这选谁的好呢？”
“选择一个我会弹的好吗？”
“那……”安允儿说着背身从书架上抽出一个乐谱，拿到了身前，轻声问道，“这个……这个好吗？”
“哦……让我想想……”朴文杰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应该不适合目前的我！”
“哦……那这个呢？”安允儿又回过身，从书架上拿下了一张CD，问道，“这个呢？”
“应该也不适合我……”
“你怎么知道的？”安允儿思虑道。
“因为，我知道过去这个书架上的所有乐谱，我几乎都会演奏！”朴文杰说着走到了安允儿的面前，伸出手，从安允儿的耳边处，抽出了一本琴谱，随后，面对着安允儿通红的脸，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
“这一本呢？”朴文杰指着乐谱上的音乐家喃喃道，“巴托克的……”
“《忧伤》……”安允儿也接话道。
“你为什么选择这一本乐谱呢？”
“这……怎么说呢？朴文杰有些伤感，却又用带有一种冷静的语调，回话道，“因为，我坐在这里，回过身，看看后面的书架，总是第一眼看到的乐谱，就是这一本！所以，我想，是不是这是我失忆前，事先安排好的呢？或者说，这样的安排代表了某种意义在里面呢？”
“意义……”
“真的，不止一次了……”
“那这就说明，你和这本乐谱有着……难以言语的存在感！”
“是的……”
“那么……”
“为什么呢？”安允儿问道。
“应该是很显眼的啦……”
“然后？”
“你……”朴文杰说道，“难道你还没察觉吗？”
“该不会是你早选好了这个乐谱，然后，再问我是吗？”
此时，朴文杰低了一下头，安允儿也看不出他的表情了。随后，朴文杰拿着乐谱走到了钢琴前，将乐谱放在了钢琴前的谱架上，随后，面对这琴谱，说道：“那我弹喽……”
“这怎么可能呢？”安允儿疑虑道。
不想，当安允儿走到钢琴边，想和朴文杰对话时。她竟然看到朴文杰坐在钢琴前，神色茫然地看着乐谱，却并未弹奏曲目……
是的，目前的他，也许还不能演奏新的乐谱呢？他需要的是过程，需要的是新的开始！
只是，朴文杰可以真正面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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