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聚齐
当一切都结束时，留下的只有震撼。
而现场最为震撼的无疑是一直跟在霜余生身旁的薛天。
早在大街上霜余生便用眼神威胁薛天让其带到了食库，也见识到她惊人的饭量，别人吃饭都是细嚼慢咽，挺多是有急事大口吃着，但霜余生不同，她完完全全是靠塞。
没有听错，霜余生抓起食物就往嘴里塞，然后吞下，继续塞...
薛天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有人这么吃饭，这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惊悚。
好在霜余生持续时间很短，不到一会便让薛天带路到正殿去。
然后他们推门而入，恰巧看见周恒使用出溪神，但这摧枯拉朽的一击根本抵挡不住，至少薛天看见是没有任何办法。
而之后的一幕让薛天终生难忘，只见身旁的霜余生踏出两部，身影早已消失，一条巨大龙首出现，一口咬住这惊天一剑，然后消失。
霜余生又开始吃起路上带着的大肉腿。
薛天发誓他听见霜余生打了一个很轻的嗝。
这还是人吗！不对，薛天想着刚才貌似是一条龙头，难道霜余生是一条龙？这样先前困龙锁的那一幕就解释清楚了。
虽是这么想着，但薛天终究没有问出来。
一来想着这貌似是个秘密，如果说出来会不会被灭口，二来战局未完，不可放松警惕。
他看向想要杀死国王的罪魁祸首，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帝国的传奇人物周恒。
他并没有听到缘由，所以对他想要杀害国王感到不解。
而现在的周恒显然状态不好，不仅仅是因为他必杀的一击被这么吊儿郎当的破解，更是溪神的副作用太大。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风前残烛的老者，溪神吞噬了他的身体机能，还有强大的生命力，溪神就像是损人不利己的仪式，牺牲然后得到，所幸因为霜余生的出现，仪式没有达到最后，但此刻的周恒，已经是苟延残喘般的活着。
他最终失去了和溪神的联系，这也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复仇失败。
一切的努力最终都烟消云散。
“老天啊...就连你也打算让这个恶人活着吗，就连你也打算看着他涂炭生灵吗？”
如同枯枝般的手缓缓伸向天空，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富含了多种情绪，有不甘，有不解，有迷茫，也有解脱。
穆诗雨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在被追杀时，她有过无数次的生死险境，但这次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发现自己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也听到了周恒的话，但她不能去安慰这个可怜的人，每个人都有苦衷，穆诗雨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在她身后，穆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慢慢的伸出手想要触碰穆诗雨的肩膀，就像两个劫后余生的亲人想要相拥感叹。
可最终他的手没有碰到穆诗雨，因为一个人提前拦住了他。
纪天挡在两人的面前，看着穆鸿道：“是好久不见，为了找到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穆诗雨也回头看见了纪天，惊喜的说道：“纪天！你来了。”
纪天回头笑道：“嗯，那些城主们确实厉害，拖住了不少时间。”
他看向周恒，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呢？”
“嗯......我希望把一切当作没有发生吧。”穆诗雨想了想说道：“虽然他想要杀掉我们，但我父亲毕竟亏欠于他，而且他对我也有恩。溪神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代价，所以我想就此揭过。”
“公主，不可啊！就算想要无事，也应该派人严加看管。”薛天惊道，但却被霜余生瞪了一眼，顿时没有脾气。
而身为国王的穆鸿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如果这是你希望那便这样子吧。”纪天回过头说道：“那么我们便把后面的账给算下吧。”
“？”
穆诗雨没有听懂。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有人不计代价想要杀死你。”纪天说道。
“这难道不是因为......”
穆诗雨没有说话，因为她自己也没有搞懂为什么，父亲说过自己并不清楚被追杀的事，想要细问时周恒就迫切的想要杀死穆鸿。
这也导致这个问题一搁再搁。
“我觉得不是父亲的问题，而是有人暗中操控这一切。”穆诗雨猜测道。
“是，也不是。”纪天看向薛天，问道：“请问城主，你为何想要杀死公主穆诗雨呢？”
薛天一愣，但还是说道：“杀死穆诗雨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
薛天迅速闭上嘴，一脸不敢置信。
他如今是圣者境巅峰的强者，要说能够再脑海里植入命令这种事根本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要想到自己所干的一切都是被别人控制的，顿时汗毛直立，心颤不已。
穆诗雨也听到了，但却没有说话。
“看到了吧。”纪天慢慢说道：“为什么你会下意识说出这句话呢？因为有人在你脑海深处传递了一个命令，那就是杀死穆诗雨本人。”
“如果我猜的不错，帝国里只要有点权威的人都被下了这个命令吧。”纪天冲着穆鸿笑道：“你说是吗？国王殿下。”
这句话显然有着赤裸裸的针对。
“纪天，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穆诗雨说道：“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我了解父亲，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惊世骇俗的事情。”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说是，也不是。”
穆鸿早已经站了起来，原本被周恒斩中胸口的那一剑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纪天继续说道：“我说是，是因为真的有人在操控着这一切，我说不是，则是因为你前面那句话.....”
“如果我说你的父亲根本是不是本人，你会有何感想。”
穆诗雨顿时如同掉入冰窟般寒冷，她不确定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纪天啊，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的好事呢？”
穆鸿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开始肆无忌惮的狂笑，笑声戛然而止后猛地看向纪天，恶狠的说道。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吗。”纪天道：“我只是想要你这么费尽心思的理由是什么？”
“哼！一个小毛贼就想要从我口中得到消息。”穆鸿一阵冷笑：“别异想天开了。”
“是这样吗。”纪天挑眉说道。
穆鸿突然心生不妙，刚想逃走，就被霜余生一拳砸在地上，瞬间将其控制住。
随即纪天看向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穆诗雨，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是一头雾水，现在主谋就在这里，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道，我相信计划破灭的他肯定会有问必答的。”纪天咧嘴道：“除非他想吃点苦头。”
穆诗雨缓步走到穆鸿的身前，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这些问题就像是聚齐起来的大谜团，让她有些晕乎乎的。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纪天：“你说我父亲不是本人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我一直在调查一个人，那个人的能力十分奇特，我猜测是一种类似附身一样的能力，跟着线索我才来到这里。”纪天解释道。
“是吗...”半响，穆诗雨轻声说道：“那最开始救我们也是你预料之中的吗？你......你一直再利用我是吗？”
“不是。”这一次，纪天回答的十分果断，看着穆诗雨认真说道：“如果只是想要见到穆鸿，以我的能力有很多种办法。我救你，是因为我真的想要帮你。”
穆诗雨没有在继续追问，而是把目光放在自己的父亲身上，如果真像纪天所说的那样，现在父亲应该是被什么人给附身。
“你是谁？我的父亲在哪？”穆诗雨问道。
“呵呵呵，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就在你们面前啊，你却听信陌生人的话，女儿啊！你还看不出来吗？其实他是在挑拨离间我们，不要相信他们。”
“......你之前不断咳嗽，甚至还咳出血来了，我很害怕，我真的害怕失去你。”穆诗雨神情黯淡，继续说道：“另外，父亲从不会对我说女儿，他一直叫我小雨的。”
“你不是他，他在哪？”穆诗雨神情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原来如此，看来我还伪装的不够到位，咔咔咔，好吧，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我已经完全支配了你父亲的身体，就证明他的精神已经完全被我消灭了，所以，他已经死了。”穆鸿扭曲着脸，大肆的狂笑。
他睁大着双眼，似乎迫切的想要看见穆诗雨绝望崩溃的神色，但他注定要失望，穆诗雨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静的令人害怕。
“你唯一的亲人死了，真是可惜啊，你不知道他再死前多么愚蠢，他跪下来祈求我，求我放过你，嘿嘿嘿，所以你应该谢谢我，谢谢我不杀你。”
穆鸿状若疯癫，不停地压迫着穆诗雨的神经。
“公主......”薛天担忧的看着穆诗雨，想要去帮忙，却再一次被霜余生瞪了回去。
“什么嘛，真是无聊至极，哦哦，对了对了，如果你求我的话，我也是可以假扮一下你的父亲，让你能够体会下亲情的感觉。”
“不过你跪着的时候真是太令人兴奋了，啧啧啧，你说你怎么就是不是死呢？”
穆鸿忽然发现无论怎么冷嘲热讽穆诗雨都没有任何回应。
“喂喂喂，你不会气昏了过去吧......”穆鸿说着就看着穆诗雨的眼睛，这一看之下顿时愣住，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穆鸿头皮发麻起来。
而纪天也发现不对，再穆诗雨的身体里忽然爆发出一股强横的力量，但此时的穆诗雨可是被封住了的，根本不可能拥有这股力量。
“不好！”纪天眼神一凝。
在她的周围，五道极其浓郁的魔法序列出现在并且环绕。
而这五道都散发着至强至高的能量，分别有着水，火，木，土，金。
对于法师而言，有些特别的魔法序列就像是一股本源力量，但其拥有水属性时，便能释放水的魔法，拥有其他力量时便能释放出相应的魔法。
而当觉醒成为法师时，你便会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魔法属性，属性可以是别的，比如冬濑的雷属性。
有些天赋异禀的人能够拥有两种，但极少有人会拥有更多。
此时此刻，穆诗雨掌控着五股强大的力量！
“她控制不住。”
纪天立即来到穆诗雨的面前，四道剑光一出，斩断了魔法序列，只留下天蓝色的水属性序列。
穆诗雨轻哼一声，倒在纪天怀中。
薛天脸色一变，喊道：“那可是神迹啊，至今为止根本没有人有过掌控五种属性这种事，要是公主能够挺过来，未来潜力将会不可估计。”
“如果她挺不过来呢？”纪天淡然道：“我现在的果断能够把她的损失降到最低，如果晚了，未来我不知道，但现在绝对会受到不可挽回的损伤。”
薛天一下子被噎住。
而即便发生了这种事周恒也只是抬头看了看，默不作声。
“......发生了什么事？”穆诗雨就像是一个初醒的人，事实上她在听到第一句就已经快要被气昏，随后只感到自己眼前一黑，体内也出现一股自己控制不住的能量，所幸这股能量看起来并无威胁，但问题是太过庞大，多到足以把她撑爆。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这股能量突然消失，而她也终于醒来。
“你看看你的境界。”纪天选择隐瞒这一事件，但还是提醒了一下穆诗雨。
“啊！”穆诗雨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突破四境达到五境刻天境。“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她记得明明前一刻自己还是开爵境中期，而现在竟然直接达到刻天境，这未免也太过迅速了吧。
纪天微微挑眉道：“嗯...可能是运气好吧。”
正在压制穆鸿的霜余生忽然感觉到穆鸿的异状，只见穆鸿忽然化作一团血液，血液迅速的移动，离开了霜余生的控制范围，但却仍然处在正殿中。
“咯咯，五种属性的掌控能力，难怪那人要让我杀掉她，此子不除，后患无穷啊！”
“除非......”
穆鸿落在地上，突然整个人呆泄，像是行尸走肉，一团难以察觉的淡雾从他身上迸出，偷偷摸摸的飘向穆诗雨的位置。
就在淡雾快要得手之际，从纪天的身体里突然出现一道剑光拦住了他，并且试图斩断这些雾气。
淡雾感受到剑光那熟悉惧怕的气息，惊恐的叫喊道：不可能！这剑不是早已经消失了吗？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说着，他连滚带爬的飘会穆鸿的身体里。
不多时，穆鸿变动了起来，但眼神看向早已消失的剑光充满畏惧。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你是.....”
“是什么？”
话音未落，纪天突然出现在穆鸿的跟前，轻笑说道。
穆鸿刚想扭头就跑，霜余生出现在他身后，拦断了他的后路。
“把你们的阴谋说出来，包括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穆鸿咬牙切齿，现在这个身体还是太弱，根本不可能打赢打赢这两个人，反倒会落个重伤。
如果回到他真正的身体里面，又何必畏惧这个人类，他当然能够舍弃身体化作淡雾离开，但却又畏惧那道剑光。
那么他必须拖延时间，拖到自己远距离传送好了为止，不如......
他望向穆诗雨和周恒，嘴角不露痕迹的扬起。
“可以，不过这个故事需要从很久以前将其，嗯......就从十九年前的那个冬天开始讲起吧。”
见纪天没有阻止，反倒是打算认真倾听，穆鸿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心里一阵冷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只要自己成功定位传送，众目睽睽下离开这里，想必他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嗯，还得给他们留个大礼。
周恒听到十九年冬，神情麻木的他看向穆鸿的方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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