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8 因果
杨绮最终决定饶那金刚老祖一命。
很久没有人型生物能够让她打这么爽了,今天猛踹猛踢的爽了个够,心情大好之下便“只是”劫走了金刚门的所有好东西而已。
这一次对金刚门的战争,战利品很丰厚。
首先是专利产品。黑玉断续膏成品以及药方和原材料被席卷一空,铁字牌护体功夫也弄了个齐全。以后如果人手足够、方法又好好改良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弄一个铁头部队上战场。想想看,铁头铁臂加铁裆,再加上几层的龙象功,这样的人有个几十几百的就绝对壮观了,想想都要流口水。
然后是物资收货。虽然金刚门本身没多少钱,但是开掘出来的白驼山庄藏宝却不少。再加上林林总总的宝贝,很有种盆满钵满的感觉。往马背上一放,百多匹战马竟然都驼满了宝贝。
战马都驼战利品了,那人怎么办?走回去么?
不用急不用急,下面要说的就是这一次战胜后,过手的最具有价值的东西了。
“哇~~~~!”杨绮两眼冒光:“这就是汗血宝马啊!”
没错,在杨绮的对面不远处,有一群神骏的马匹。
汗血宝马,就连金刚老祖这个只关心功夫的死宅听到这个词的时候都要脸上变色、喜上眉梢。但实话说,完全是因为他对汗血马的价值太无知,所以才太淡定了。要知道,他的手下们发现竟然劫到了百多匹汗血马的时候,喜的差点把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去。
汗血马,又称大宛马,古代神级坐骑。纯血马中的纯血马,数量稀少,汉武帝为了得到汗血马不惜发动大规模战争。而大宛国为了保卫汗血马,也不惜与汉朝死磕。即便是在现代地球上,也是比大熊猫更珍贵的生物。汗血马中最珍贵的品种,价格在数千万美元以上。
如果说价格、品种,都没卵用的话,那么下面介绍个有卵用的——它几乎是世界上最能跑、体力最好的马种了。这可是一种可以八十天环游世界的马(有记录80多天跑了四万多公里),换算下来的话,日行千里一点也不夸张。
这个“日行千里”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呢?对大数据没有实感的某寿做了个亲测,乘坐轿车从鲁西南出发一路北上去往天津。一路走高速,没红绿灯也不堵车,不超速的情况下早晨出发下午才到,是扎扎实实的六个多小时。看了看行车记录仪,也才是一千多里。
一路坐车过来,死宅作者都觉得挺疲劳。而作为一个必须吃喝拉撒休息睡觉的肉身生物,汗血马竟然也能日行千里!在做过对比之后,某寿已经惊到必须用手才能把下巴推回去的地步了。难怪汉朝把汗血马记载为“天马”,就这神坐骑,放在网游里也是必须充个大V才能入手的东西啊!
另外一说,汗血马虽然从体力、耐力、环境适应力等方面来说都几乎完美,但这种马的脾气不好。刚刚这群马被金刚门人硬拉去马棚的时候,有几个金刚门的弟子甚至被一蹄子蹬飞十多米,骨头不知碎了多少根。
而现在,这群汗血马的眼神看起来略委屈。一个魔王,把魔爪伸向了它们。
“喔hiahiahiahia!”杨绮嘴角都快淌口水了,双手如同痴汉一样一抓一抓的向前逼去:“来来来,乖乖地让我摸摸!”
一百多匹汗血宝马同时看着杨绮,大眼睛里微妙的有点惊恐,就像被色狼吓到的小媳妇。
然后,就有英雄挺身而出了。
两声嘹亮的嘶鸣之后,两匹马从马群里冲了出来。一黑一白的两匹马体格极其强健高大,仅仅肩高就有一米七多。和它们比比,之前弄到的劣马还真就像大点的狗一样。它们挡在马群的最前面,打着响鼻、刨着地,死死盯着杨绮,好像在说:“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哟,还挺有个性的,我喜欢~”杨绮嘿嘿傻笑着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然后对身边人道:“娇娘,一人一个,试试看谁先搞定啊?”
“好啊,那就比比好了。”武娇娘也来了兴致:“嘿,我可是精通驭马之术呢!”
正说着,或许感觉到了面前两人不好惹吧,一黑一白两匹马前蹄跳了跳踢踏两下之后,竟然一声长嘶扭头就跑。头领一跑,整个马群立刻从之,跟着一起轰隆轰隆的疾奔起来。那胡姬公主一看可急眼了,这群汗血马要是跑丢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还真挺快的。”杨绮却毫不在意,原地抖着手腕转着脚踝,做着准备运动。而武争锋也是一样的表现,一边做了做转体运动活动了一下老腰老腿老胳膊,一边喃喃道:“嗯,差不多了。那就三、二、一,出发!”
嗖,两个人同时化作幻影,狂飙猛进的向马群追击而去。
于是,正收拾着战利品的小弟小妹们先是看到一群神骏的马儿轰隆隆的自眼前奔过去,又看到自家的两个老大你追我赶的绝尘而过。最终,汗血马还是跑不过两位老大,一匹一匹的快速被超越。
“就是你了!”杨绮飞身一跃,一个虎扑扑到了黑马的背上。这黑马毛色深邃宛如梦魇,肌肉线条堪称完美,比其他汗血马都强一头,气场相当的威武霸气。在杨绮进入一龙力之后,很少有动物敢对她呲牙咧嘴的,她身上的掠食者压迫感要比虎豹熊罴强烈百倍。刚刚这黑马竟然敢和她对峙片刻,若在自然界中,绝对是面对群狮都敢斗一斗的硬角色。
那黑马惊觉杨绮骑在了自己身上,又是狂奔又是急停,前后跳跃扑腾,嘶鸣连连。它身上没有配鞍鞯,普通人早被掀飞下去再一蹄子踹死了。但杨绮却哈哈笑着稳稳坐住,双手在黑马的脸上一顿搜魂大揉搓,直搓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怎么,你不服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嘶鸣,但杨绮却好像听懂了,立刻点头道:“那行啊,一言为定。”她跳下马来,指着黑马道:“再来一次,这次让你心服口服!”
黑马很有灵性的对着自己的跟班们嘶鸣两声,好像再说“你们闪开,我要发功了”。然后它前蹄一扬,猛然加速飞奔。这一次比刚刚更快,看来它刚刚为了照顾小弟的速度,故意压抑了自己。现在拿出隐藏实力撒丫子疯跑之下,宛如一股风一样狂奔了出去,竟然要比普通汗血马都快出一半去。
那速度,比猎豹也不差多少,上国道都能判超速了。黑马全速冲刺片刻,侧头看了看后方,想观察敌情。以这个速度狂奔,自然界中几乎没有什么能追的上它的生物——但可惜这里是一个武侠的世界,于是它惊悚的看到一个在视野中飞速放大的人。
“老老实实地到精灵球里来吧!”
其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十分钟后,汗血马群乖乖的回来了。杨绮和武争锋几乎是同时降服了各自的目标,看的那胡姬公主一愣一愣的。
汗血马的脾气普遍偏硬,心高气傲到常常高昂着头。它们降服难度很高,而降不住它的人连接近都可能被咬一口。黑白两马是这群马的头领马王,脾气更是出了名的傲气。即便是专门驯养放牧汗血马的她和她的族人也未曾真正驯服过,只是和它们“混熟”了而已。但现在,两匹马乖乖的被人骑乘着,一副心服口服的样子。
“姑娘,先借你这群马用用,回头再详谈。”杨绮骑在黑马上对胡姬公主打了个招呼,胡姬公主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便呆呆点头。“小的们,赶紧收拾收拾,一人一匹骑着回去咯!不过,自己的马自己驯,搞不定的话我可不帮忙。”
“是,头儿!”
又半小时后,轰隆隆的蹄声远去,天下无人撤了。
老壮汉看着只剩残垣断壁的白驼山庄,再看看被洗劫一空的金刚门,以及被揍到宛如惊弓之鸟的门人弟子,不由欲哭无泪。
“给我、给我把那三个二溜子找来!”这次真是亏啊,太亏了。说一千道一万,这么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完全是因为那三个二溜子偷了那姑娘的头发又到我这儿销赃!而且,妈的,一头头发竟然还说成是天蚕丝来骗老子!
暗算报复那姑娘什么的就算了,咱认栽认输。但把我弄成个冤大头的二流子们,绝对不能饶过啊!
老壮男火冒三丈,浑身都快着火了:“快,那三个王八蛋去哪了?赶紧找出来!”
“老祖啊,那仨人好像刚刚见势不妙趁乱溜了!”
“唉,真是晦气到家了……”金刚老祖恼的拍脑门,但一巴掌啪的拍在头顶上的时候又疼的一哆嗦。那个脚印虽然陷入的不深,只有几毫米。但哪怕再多一点点,恐怕都要彻底颅骨断裂、脑浆四溅了吧。现在伸手摸摸那个脚印,都觉得心中惊悸不已。不行,赶紧配药,赶紧再弄点黑玉断续膏出来,必须赶紧把这伤治好,要不然睡觉都睡不踏实了!
“老、老祖!”那个被杨绮一把爆衣的亲信弟子忽然自远处狂奔而来,他扑倒老壮汉身前,指着外面上气不接下气的慌张道:“对、对头、对头——找上门来了!”
“对头?”金刚老祖先是一愣,不明所以。那些娘们不是走远了么,怎么又回来了?然后他又是一惊,猛然瞪眼道:“难道说……是金刚宗的人?!”
“对!”亲信弟子如丧考妣:“一个尖嘴猴腮的、一个肥头大耳的、还有一个满脸晦气的红衣喇嘛,找上门来了!弟子、弟子们根本挡不住啊!”
“这——!”屋漏偏逢连夜雨,金刚老祖觉得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正急的要拔头发,就见三个喇嘛已经闯将进来。那三个喇嘛果不其然,真的像弟子说的一样。但见三个各有异象的僧人脚不沾地的冲了过来,一个个太阳穴都高高鼓起,眼中精光闪闪,显然都是高手。
唰,三个喇嘛落到了老壮汉身前,上下打量了老壮汉一眼,尖嘴猴腮那个开口道:“你就是金刚门主?”
“我……”现在简直是惨到惨不忍睹了,门中新败,自己又重伤,实在没什么战斗力。但老壮汉依然不想逃避,他又是苦涩又是无奈,却终于点头承认:“某家就是金刚老祖,三位有何见教?”
“是你就行。我们没什么见教,我们只是护着人走一趟罢了,找到你就算完成任务了。”一脸晦气的喇嘛一指肥头大耳那个道:“有见教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老壮汉看向肥头大耳那个,却见那肥头大耳的和尚一转身,背后竟然背着一个大大的藤条箱。那和尚把藤条箱往地上一放,然后叽里咕噜对着藤箱说了两句,藤箱里也有人叽里咕噜的回了两句,听声音竟然十分稚嫩。
唰拉,藤箱打开了,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竟然钻出来一个幼童来。
这幼童实在是太幼小了,也就约摸三岁的样子。这个年龄的孩子在现代社会甚至还能称之为“宝宝”,还很天真无知。但当那浑身披着红色的藏式僧衣的孩子抬头看向老壮汉的时候,老壮汉却从那幼童的眼中看到了完全不应该属于这个年龄的智慧之光。
那好像是一种看透生死转轮的大圆觉,带着一种从容,又混合着孩童特有的天真,让人见之失神。
三个喇嘛对那幼童的态度很是微妙,隐隐间透着一种敬畏。三人双手合十对幼童说了两句藏语,然后幼童回了两句之后,三人就点点头运起轻功飞一般的走了。
现场,留下一个老壮汉、一个小幼童,大眼瞪小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壮汉被弄迷糊了:“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金刚宗的传人。”明明是个很幼小的孩子,说话却十分调理,而且汉语竟然十分正宗。幼童抬头看着老壮汉,身高体格都相差悬殊,但幼童的目光却是一种平视的眼神:“今日来贵派,也是想问问关于龙象般若功去向的事情。大智者有感,说可在你处寻到线索。”
“我、我真没有啊!”一个幼童,背后却是整个金刚宗、整个密宗,甚至还有蒙古国,老壮汉不敢怠慢,又欲哭无泪:“我他娘的不是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但这真不是我干的!”
幼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老壮汉,忽然点点头微笑道:“嗯,我信,不是你偷的。”
“呃……”该说小孩子好骗吗?还是该说终于洗清冤屈吗?面对这样一个小孩,说什么都似乎很荒谬。
“但大智者说的也不会错,来,你能不能蹲下?”老壮汉依言蹲下,幼童踮起脚尖,奋力的把手放在老壮汉头顶的脚印上。老壮汉一挑眉,但终究没有动。幼童闭上眼仔细感应着什么,片刻后忽然展颜一笑:“嗯,果然在你这里,找到了!”
老壮汉不由好奇:“找到了什么?”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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