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回家了
一剑过后,任青连手中的钓龙竿都握持不住,脱手飞出老远,她整个人也在这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下口吐鲜血的,不得不停下进攻的脚步,现在原地回气调息。
也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和姓徐的犯冲,怎么就这样一直死磕上了?
两人这一记交手惊天动地,表面上看是任青处于下风,毕竟徐秉真正在冲击陆地神仙境,气势正当鼎盛,可是少女在递出手中剑之后,她那一瞬千里的磅礴气机顿时一阵紊乱浮动,就此溃散了足足两百里,就连徐秉真虚空而立的身子也跟着落在了地上。
世间修行被划分为九品十八级,天人境一气三千里,而一品至多只有八百里,除非是半只脚迈到了陆地神仙的高手,气机方才能堪破八百的大关而过千。
徐秉真承负徐怀素全部修为之后立地入一品,本来境界都是虚浮不稳的,此时再接过郁九峰的镇江一剑之后,虽然有短暂的时间迈过了半仙的那道门槛,可到底根基不稳,在接了任青毫无保留的一击以后,将千里气机溃散到了九百里。
不过叫人称奇的是,两大西蜀剑仙的剑道都属一脉,在两相叠加之后居然夯实了徐秉真虚浮的气机。
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决战或许就不需要等二十年之久了。
眼下是打不过她了,不过以后还有机会!
徐秉真周身剑光大盛,竟是直接御剑而起,直接化身剑光而去,似乎是找个地方闭关消化此次所得,待到她功成之日,恐怕就是两人决斗之时了。
惜福的身影缓缓的从江面上浮现,对着任青问到:
“怎么样任大宫主,不知此时你有何感想?”
任青看着徐秉真御剑消失的那个方向,搜肠刮肚了半天,奈何肚子里的墨水都不如此时嘴边的那两个字贴切,只听替她直接开口道:
“牛批!”
惜福啐了她一口,然后便自己捂着嘴笑了起来。
任青看着笑的毫无半点压力的惜福,不禁问道:“她要修成了陆地神仙,可是要来找我报仇,你不担心吗?”
惜福微抬下巴,带着几分骄傲道:
“怕什么,陆地神仙又如何,郁九峰不就是以武入道的陆地神仙吗?还不是被你我联手斩在江边?只要你我站在沧澜江千里江域之上,便是稳稳当当的天下第一人,来者不惧!”
惜福看着露出深以为然神色的任青,轻哼了一声:“再说了,你以为我就没有存货吗?”
平日里两人都是形影不离,惜福有什么存货自己还真不知道,于是就追问什么东西,惜福则是神秘一笑,说了句叫任青不堪回首的话:
“晚上入梦了再告诉你!”
事实证明,晚上入梦了以后,惜福也没有把存货的事告诉任青,叫她一度以为惜福变坏了,都会骗自己了。
徐秉真在江边悟剑的异象几乎通天,见到这等奇景的人不在少数,有人说这是江神宫的任宫主心血来潮的在江边练剑,也有人说是一个不知名的白衣女侠在大石头上悟道入天人。
一时间众说纷纭,叫人难辨真假,此事甚至惊动了官府之人,他们到江神宫里还找了任青认证此事。
当今天下,能修成天人境界的武夫可说是超凡入圣一般的存在,单看昔日任青组建的匹夫营,虽只有六十余人,却生生的扫灭荡平了江户的暴乱,朝廷官府作为管制天下的权利机构,对于天人境这种足以破坏各方平衡的力量自然也是极为重视的,所以不惜派人亲自过问。
对比任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隐去了自己恐吓徐秉真并且相约二十年的事情。
其实任青隐瞒这个也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世人皆知西蜀藏剑楼与任青之间的恩恩怨怨,知晓那位承剑之后有望天人的白衣女子身份后,大家都知道两人之间早晚会有一战,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于是当官府将这些相关信息传递到京都之中后,皇宫十八城当夜便有一骑红衣出城,直奔着少女徐秉真所在而去。
江户沧澜江的天空异象,是因为少女徐秉真入天人时准备的雷劫,可是任青出手之后硬是将她的成道气机生生打散夯实了两百里,这才没有降下雷霆。
需知天道武道都讲究循序渐进,徐秉真本身资质平平,既非任青那种剑仙之体,也无逆天的悟性,这才在接连两次承受天人恩泽,在向陆地神仙进军迈步之时引发了天妒。
如今境界稳固以后,那股吓人的天象干脆的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徐秉真在任青表现出足够的恶意后,并没有立即离开江户潜修,虽然那个可恶的家伙打断四肢全身骨骼的恶毒言论言犹在耳,可是少女仍然冒着蒙蒙细雨,背着名剑蜀道,手中还握着郁九峰的纯鸿,只身一人的走在野外的荒凉之地,好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徐秉真在小雨中缓缓而行,纯鸿剑在细雨中不时的会发出一阵奇异的颤动,好像是在感应着什么,少女就这样仔细感受着手中长剑与人之间的玄妙呼应,最终将脚步停在了一处鼓起的无名小坟包之前,如释重负却又不免心有戚戚。
这里正是西蜀宗师,郁九峰的葬身之处,也是纯鸿剑的前任主人,徐秉真的师公。
当初埋葬郁九峰之人,早就死在了之后的暴乱当中,对于这位西蜀老人的埋骨之处早已无人知晓,可是徐秉真居然凭着手中长剑的奇妙呼应而找到师公的尸身,实在是了不起。
气机轻吐在离体以后便瞬息化为了汹涌的剑气,独立在雨中的小土包立时被这利气生生犁出一个大坑,里面有一条肮脏的裹尸布,手中纯鸿剑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哀鸣,似是对这位相伴几十年的老朋友致以哀思。
徐秉真跪在泥水中,一丝不苟的向着郁九峰的尸身叩拜,然后她起身将郁九峰的尸体背在了背上,低着头便向西而去。
做完这一切的少女,一身入江湖时好似雪染的白衣已经变做了黑灰色,处处可见泥泞,可是徐秉真却未有丝毫的嫌弃。
雨幕蒙蒙中,少女侧着脸对身后无知无觉的老人尸体道:“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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