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宽慰
任青有条不紊的哼着小曲,将散落的一截一截的鱼竿拼接起来,不时有清脆的咔嚓声从拼接处响起,细看下严丝合缝,几乎看不出痕迹。
待这根神奇的鱼竿完成拼接之后,落入江水中的鱼钩已经向前延伸了十几米的距离,整个鱼竿也足有十五米长短,要不是任青功力不凡,恐怕连握都握不起来,更别说钓了。
十几米的鱼竿看起来极为巨大笨拙,可要是与眼前浩瀚的沧澜江相比便又显得灵巧了,任青站在大石头上选好位置,将出来时用布片包着的香灰扔到了水中,然后就单臂擎着巨竿,仅以空钩钓鱼。
空钩下水后,任青整个人都从大石头上下来,盘膝靠坐在哪里,也不去看鱼鳔动静。
因为这巨大的钓竿鱼线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根线和一个空钩。
任青就这样靠坐在大石头上,闭目养神,仿佛睡去一般平静。
江边忽有风吹来,钻入到那根竖起的竹笛孔洞中,好像有无形的一双手在轻抚笛孔,清凉而又隐约若无的笛声就这样被江风轻轻吹起,于是好像就此睡去的任青脸上,悄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而在她单手握竿的握柄处,鱼竿尾部在接触到江水之后有两个冉冉生辉的金字无声浮现,看形体是大梁几十年前流行的样式----钓龙。
三十年前沧澜江恶龙为虐之时,清凉山苦于无法远隔千里对付恶龙,纵然有彭祖坐镇伏魔台也无法为天下除害,于是便想出了诸多迂回的办法。
这杆钓龙便正是那是突发奇想的产物,乃是彭祖以香火愿力为诱饵炼制而成,可是那时候恶龙已经在神庙站住了脚跟,相比较于江边数十万百姓供奉的香火之力,彭祖这费事费力制出的诱饵未免就有些不够看了,于是这钓竿也就此搁置。
周所众知,恶龙已经身死魂灭,任青在神庙中无意引发天人剑气共振,已经绝了它最后一丝转生神道的可能。
之所以将这杆钓竿重新起出,那是因为惜福封神之后碍于天生的性灵不足,虽有神位加持,但毕竟根基不足,单从她不能白日现身,只能托梦便能看出一般。
于是为了让惜福巩固神位,显化真身与常人无异,任青就需要那条恶龙修行多年的内丹。
沧澜江浩瀚足有千里,其中不乏有诞生了灵芝的妖物异种,龙王庙大殿里供奉的虾兵蟹将便是证明,而恶龙死后的内丹去向,自然也就要问那些虾兵蟹将了。
任青可不是上天入地的小猴子,她只能用这种笨法子来钓愿者上钩的妖物。
因为恶龙死后它的内丹便相当于半个沧澜江神位,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争夺的目标,可眼下它们挣到了也只是增加一时的道行,龙王庙已经有了主子,得不到凡人香火供奉香火,任青抛下去的那个空钩变成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只是什么时候能勾到龙丹那就不好说了。
若隐若现的笛声依旧缭绕在风中久久不曾散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晋升江神之位后得了神异的缘故,惜福的笛声传入任青耳中的时候,有种洗净灵魂的神奇力量,能够把人带入到一种奇妙的状态。
闭目眼神中的任青心头意动,情绪在随着曲调高低走势,恍惚又重新回到了曾经一念起,而万剑相随的陆地神仙境!
任青知道这些都是错觉,可仍止不住心潮起伏不定,正要意动试试真正的效果,神庙忽然来了名年轻的小道士过来请她回去议事。
从小道士过来之后,风中隐约的笛声便不再复存,任青也从那种奇妙的心境中退了出来,她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好似刚从九天神游返还,停了停方才对那名神色颇为紧张的年轻小道士笑了笑,道了句走吧。
钓龙竿展开足有十五米长短,拆分拼装都是快捷无比,小道士站在一旁看着任青手脚利索的将一杆巨竿拆分,然后背起钓竿便直爽的率先折返,整个过程流畅的没有一丝多余动作,仿佛演练了许多遍。、
正值少年慕艾年级的小道士忙不得的跟了上去,几次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最后都沉默在了急匆匆的脚步里。
最后就在两人就要步入神庙议事之时,这名小道士方才硬着头皮,紧张无比的向任青递出了自己的话:
“小道云澜,久仰仙子剑道风采,不置可否有幸能在仙子身旁聆听教诲?”
因为太过紧张,云澜小道士连讲话声音都是颤抖的,初入耳时有些怪异,就像是个语不成调的故意搞怪,颇为好笑,就连云澜本人都觉得十分可笑,丢人至极,万分懊悔没有展示出自身风度的同时,也有着浓脓的羞涩。
不过对这些任青并没有嘲笑,甚至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异样,其实早在云澜小道士过来江边之时就曾隐在一旁偷看闭目好似酣睡的任青,包括此时他在任青背后做的那些细微动作,她都一清二楚。
从京都任二爷到如今的任剑仙,她拢共也才二十几岁的年级,可见的人与事也不少了,从一开始的恶心反感,到愤怒冰冷,再到如今的视而不见,这是种做人的境界。
“清凉山道法数百年传承不断,精妙远胜我的剑道,任某可不敢误人子弟。”
任青的玩具带着几分调笑的轻松写意,就像是平日几个朋友间的随意玩笑,留足了彼此的面子。
小道士也不是不经事的愣头青,清凉山上能混到云字辈的都不是蠢货,听明白这话里话外的一丝,既安了心又难免有些失望。
“是小道孟浪了,云霞师兄就在殿中,任仙子请。”
任青瞧出了小道士心中的失落和难受,也没有安慰什么,只是一副过来人大哥的样子,好爽的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直接去了大殿。
云澜小道士愣愣看着任青利落的背影,一只手悄悄放到了他刚刚拍打的地方。
不知为何,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种被几个从小就一起光膀子撒尿和泥长大的师兄弟们安慰的错觉,那种男人间的无言安慰来的是那么的自然和直接,以至于让他失落的心情都为之延缓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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