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患难见真情或是利益
大冷的天儿里,吴世伟跑的大汗淋漓,他不时地朝后背喊两声,背上的人却没有应答,显然是已经昏过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楮孟定是吃了坏食中了毒。
说不动容那是假的,纵然从小就见惯了人际往来中的虚情假意,可如楮孟这般,吴世伟却觉得真实可靠。
身为吴家的大少爷,真真是可喜可悲,虽享受了常人享不到的荣华富贵,可自小他便被逼着出入各种生意场合,学习各种经商之道。
因是长子,他被族里督促着片刻不得怠慢,打从他记事开始,便没有享受过哪怕一天孩童该有的乐趣。别人家的孩子玩泥巴,他便已经被逼着握笔,别人家孩子哭嚷嚷着要糖吃,他只能冒着严寒在冬日里早起习武。
而朋友,对吴世伟来说就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他可以与任何人成为朋友,却又一个朋友也无,直到这个楮孟出现。
说实在话,起初他对楮孟的看法,一如对所有人那般,无非是有利要图,只是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让他对楮孟的看法几经变化。
吴世伟心情复杂极了,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从头到尾,都是楮孟在帮他,现在更是为了给他出谋划策晕了过去。
楮孟带病也要来看望自己,帮助自己,这让吴世伟很不适,从小到大,他不曾有过这样的朋友。
朋友?吴世伟心头微微一动,似乎这一刻,这个朋友的分量重了许多。
一路狂跑到医馆,人已经散去了,只剩下大夫和药童,二人皆坐在凳子上吃茶歇息,显然刚才忙活坏了。
见吴世伟背着人急匆匆的跑进来,罗木吓了一跳,腾地起身让吴世伟将人放在床上,仔细检查一番,眉头紧紧锁着:“为何来的如此之晚,可知道这病也是可以害死人的。”
吴世伟心头一惊,急道:“那你赶紧给治啊。”
罗木让药童给楮孟连续灌了五大碗才作罢,吴世伟看的心惊:“是药三分毒,吃这么多会不会------”
“得让他吐出来才行。”罗木依旧皱着眉头。
吴世伟不懂医学,杵了一会子,见罗木又坐回座位上,想了想,自己也搬个凳子坐在床边等着。
空气安静多了,吴世伟等的焦急,不时地问罗木还得多久楮孟才能醒。
罗木无奈:“这可不是老夫说了算,他送来的太晚,毒性已经入了五脏------”
“五脏六腑?这么严重?”吴世伟骇的倏地站起来,“那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所以只能等着,虽应当不至于丧命,可若要那么快醒过来也是不可能,我看你还是别等了,连老夫都不知道他何时会醒。”
吴世伟沉吟片刻,“那劳烦大夫好生照顾,若要用什么珍贵药材,只管用,钱不是问题,我吴家别的没有,也就钱多。”
罗木捋了捋胡须:“老夫身为大夫,自然是救人性命才是要紧。”
吴世伟拱手鞠躬,“那便多谢大夫了,若他醒过来,可否------罢了,无事,那我便先走了。”
罗木微微点头,让药童将人送出去。
离开医馆,吴世伟便去了文殊阁,本欲找娄屈给公道,后者见着他,反而客气得很,还说已经把那两个差役打发走了。
先前楮孟便说过,芷藤苑关不了他多久,吴世伟也并未太意外,只是经过这件事后,他心里对娄屈也是怨怼着,面儿上虽没表现出来,却也并未如从前那般热络了,只是象征性的道了声谢便离开。
回屋后,吴世伟将达子叫到跟前,如是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少爷,要不跟监院告假,暂时先回去避避风头吧。”达子劝道。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而生徒们对他家少爷的态度也是来了个大转变,以前都是眼里巴巴着,今日的他们,看向他家少爷,恨不得生吞了,达子实在担心。
吴世伟想起楮孟的话,摇首道:“你只管将消息带回吴家,将我要的东西带来便是,其余的无需多管,家里问起,便说我一切都好。”
达子迟疑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他忽然觉得,经过了今日这件事,少爷似乎变了,具体什么他说不出来,可总觉得,少爷,似乎不再是从前的少爷了。
等达子走了,吴世伟又去了趟医馆,得知楮孟已经苏醒并且回去了,他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彻底放松回屋休息。
却说廖唯章下了阳山便直奔吴记米仓。
说起这个吴记米仓,那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几乎包揽了临西的整个东部地区的米行生意,十家米商至少有七家是从吴记米仓取货。而如此大的生意,自然是吴家人打理,此人便是吴家二房的大舅哥范铁。
廖唯章初来京城,对京中人物并不了解,遂下山第一时间就让人将主簿请来,而去往吴记米仓的途中,便从主簿口中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
这个范铁,原也是出生于官宦之家,后家道中落。不过其妹范氏出落得沉鱼落雁,他便请人上吴家说媒,最后被吴家二房老爷一眼相中,娶了范氏做正妻,而范家也因攀上了吴家这高枝儿,很快就富足起来。不到两年,范铁便做了吴记米仓的管事。
廖唯章听罢后沉吟片刻才道:“看来这范铁也是颇为圆滑机灵之人,吴记米仓对吴家来说举足轻重,他两年便获得了吴家五房的认可掌管吴记米仓,无论是手段还是头脑,他都不是草包。”
主簿点点头:“可不是,相较于吴家其他三大商行金玉布药材,皆是吴姓掌管,这个吴记米仓由一个外亲来管,也证明了范铁的能耐。”
廖唯章略显疑惑:“这样的人,做事肯定谨慎,为何这次却出这么大的纰漏?”
“大人说的是,下官也是这点想不通,论范铁为人,就算他要使手段,应当不会漏出这么大的破绽。莫非是有人陷害?”
“是不是陷害,去了一问便知。”廖唯章理了理官帽,神色肃然。
此时范铁还并不知情,他正在后院整理账簿,忽下人来报,说是京兆尹到了前门,范铁又惊又疑,新来的京兆尹他倒是听说过,只是为何会找上他的门?
他匆匆将账簿收拾起来,正欲让人请,廖唯章却已经进了内院。范铁赶紧出门迎去,本来心中惶惶,但见范铁身后只有两个随从和一个主簿,越发疑惑,请上座道:“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廖唯章脸上一派正气凛然,中气十足的道:“不坐了,今日来,是来查案的,管事若是配合,一切好说,若是胆敢反抗,休怪本官直接抓你去衙门问话。”
范铁乍听之下,骇的脸色煞白,不明就里的问道:“出了什么事?需要草民配合的,大人只管说,草民绝不敢有半点反抗。”
廖唯章心里暗暗点头,就冲范铁这态度来看,他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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