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待月西厢(1)
运动会之后,他们开始倾诉心扉。
“我喜欢你。”葛业很直白,直接说。
“没骗我,真的喜欢?”苏红眨眨眼,歪着头看他。
“哪都喜欢。”
“可不许骗我。”
“谁骗谁是狗!”
“假如有人欺负我呢?”
“谁欺负你,弄死他。”
他们便去图书馆看书,也不搭话,装作随意地坐到一块儿。
有时面对面坐着,葛业一只手托着脸颊,另一只手一叶障目似的掩护。他盯着她,看她的脸慢慢的变红,他感觉到她的幸福,她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有时相邻坐着,就聆听她的呼吸,从呼吸的频率中感受她的心跳。有时他故意靠近她,偷偷地去拉她的手,或者放到她的腿上。
苏红睥睨着他,暗示人多,看得出她没有拒绝。她内心是幸福的,他在一旁呵呵地坏笑。
他们做伴儿打饭,因为有老师,他们乖乖地坐在餐桌前并不言语。你吃什么我也吃什么,你不吃我也不吃,你走我也走。
时间长了,老师们没感觉出什么异样,同学们看出来了,看外星人似的看他们。有时候他俩坐到哪儿,别的同学就不去了。
六个人坐的餐桌,只做他们两个,空荡荡的,老师大声地训斥:“坐那儿,那儿空着呢。”
几个同学不情愿的坐过去,看得出他们的尴尬。
“我们以后别一块儿打饭了,老师会训的。”
“那怕啥?他训他的,又没偷又没抢。”
“告诉家长就毁了。”
“那怎么办,不让我找你,不等于杀了我!”
“我中午不吃饭了,我想减肥。”
他在餐厅里找了半天,没找到苏红,后来又到操场上,甚至到宿舍看了看,都没有见到苏红的影子。
他急了,甚至想问问从容老师,或者去楼顶,或者女厕所看看。他跑到教室里,四班空荡荡的,苏红坐在那儿吃零食。
“我找了你半天,你在哪儿来呀?”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中午不吃饭了!”
“你不吃我也不吃,我陪着你。”
苏红给他挪了个位置,他坐了过去。她取出薯片,递到他嘴边:“给,吃!”
葛业随手去接,苏红扭扭身子撒娇地说:“不嘛,我就喂你!”
母亲喂他的情景已经忘了,在葛业看来,第一次感受到天大的温暖,而且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女生,他幸福的要死。
”我去再买点儿,喜欢吃什么?方便面或者牛奶。”
他站起来,苏红一把把他拉住:“就在这儿陪我,哪也别去,今天就吃这点儿。”
见色忘义这个词并不专指男性,也包含女的。人的精力就么一点,顾了这个顾不了那个,专注于一个人的人时候,往往真挚的朋友就少了。
钱钟书先生说,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有一定道理,结婚的男人不厮守老婆,厮守老婆打不了天下。商纣王,周幽王、项羽、吕布、唐玄宗是好丈夫,但不是好男人。他们日日日与心爱的人厮守。丢失了江山,也丢失了相爱的人。
江山和美人有时候很难选择。金屋里的阿娇是不幸福的,得到了空荡荡的金屋却没有得到刘彻的厮守,刘彻是好男人,不是好丈夫。
两个人彼此彼此,彼此在一起,也就彼此失去了好伙伴、好朋友,中国人不喜欢当电灯泡。
金晓男不再找苏红了,班里的男生也很少找苏红说话。苏红极度的孤单,极度的孤单产生极度的依赖。
她有时经常到五班去找葛业,甚至他们上课时,她在外面偷偷看他。有几次,竟然跑到班内,坐到葛业的身边:“这节课我在你班里听!”
同桌在后面站着。
“这不好,快回去,有时间找你!”
“不嘛,我就缠着你!”
她有时竟当着老师的面,拽着他的手不撒。吓得他脸色都变了,她喜欢他这个样子,他越害怕她越疯狂。
“这闺女,你为什么总是过来!”老师生气了!
她不理老师,依旧不走。
“你是哪个班的,找你们班主任!”
她做个鬼脸,撒腿就跑,比兔子还快。
这是一种病态关系,当男女发展到这种程度,结局往往是悲剧的。极度的依赖就产生极度的不包容,一但一方和异性说话,就会有战争或自残的风险。
两个人就进入了这个圈子,宁肯相依也不吃饭,葛业就在小卖铺随便买点,一起在班里。
半小时的幸福的时光,他们两个互相偎依着。你喂我,我喂你,感受春天般的温暖。
门吱地一响,一个人偶或两个人进来,又不好意思出去了。这是他们的下课铃,他随即下课。
晚自习放学后,学校内一片混乱,也是在一起的好时间。一起去小卖部,一起去厕所。
等候是最曼妙的,厮守是最甜蜜的,相伴是最浪漫的。
周日开学,她老早的就在男宿舍旁等着,宿舍的学生大喊:“三儿,外面有人找。”
葛业在起哄中出去,苏红不搭话向前走。他跟到没人的地,苏红拿出料理:“这是我做的你尝尝。”
“料理”他第一次听说。看着这些面团子,再看看苏红,小心脏儿一个劲儿的砰砰直跳。他差点儿被融化掉了。
“只看不吃,嫌我做的不好啊!”
“不是,不是!”他随手去抓那米团,被苏红的手挡了回来:“洗手了没,急性子,我来喂你。”
苏红一块儿一块儿的喂,他一块儿块儿的吃,他感动地哭了。
“长大后我一定要娶你。”
“说点别的,怎么还掉泪了,我的饭不好吃吗?”
苏红拿出一块湿巾,擦擦他嘴角的饭,又去擦眼泪的时候,被葛业抢了过来。
“吃慢点儿,别噎着。”
苏红嘱咐着,那温柔他的父亲都没有享受到。他母亲经常母老虎似的对他父亲说:“不吃别吃,饿着!”
他激动万分,一口气就把米团吃光了。他称苏红不注意,猛地亲了她脸颊一下跑了。
苏红边笑边皱眉,追着喊:“葛业,你个大坏蛋!”
引得旁边的学生都看葛业,以为俩人吵架了,闹翻了,该庆祝庆祝!
苏红还为葛业做披萨、提拉米苏,这些都是他没吃过的。
“你什么时候生日!”
“十一月十一,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到了十一下午,葛业蔫乎乎地找到姜玉老师:“老师,我头疼得厉害。”
“不发烧,到校医那儿抓点儿药就行了。”小姜摸摸他的头说。
“咳嗽的厉害,晚上睡不着觉。我每一次咳嗽,就得吃邻家医生的,吃别的好不了,从小落下了病根儿。”
“那跟你妈妈打电话。”
一会儿的时间,他母亲就来了,问都没问就把孩子接走了。
葛业给母亲要了四百块钱,为苏红买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下午吃饭时间到了门口。
门卫拦住了:“学校规定,不让拿蛋糕,不让过生日。”
“叔叔,只一次,我们同学,明天就不上了。”
“那也不行,学校规定。”
葛业从兜里拿出两盒中华烟,放到桌兜里:”只一次,叔叔。”
师傅瞥了瞥烟,又瞥了瞥葛业:“最后一次!”
“谢谢叔叔!”他提着蛋糕一溜烟的跑了。
那门卫和葛业家是邻居,他家长不好惹,进去就进去吧,得拢人处且拢人。
恰好,宿舍有同学在,就替她领了。
宿舍里热闹一片,苏红成了令人艳羡的主。她把蛋糕一块块切开,只那蛋糕上的字儿,就令她们啧叹许久。
“还是有男朋友好!”
看花南陌,待月西厢;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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