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夏稚翻身起来:“你偷看我手机!?”
谢兰舟把他的手机扔在床上:“你的手机掉在马房了,马工给我打电话我去拿的。刚才找不到你,打家里电话也没人接,想找廖星问问,但我又没他的号。”他不是窥探人家隐私的人,打开手机肯定只是想找电话号码。
他弯下腰,手撑在床上,靠近夏稚揶揄道:“说真的,一打开就是我的照片,用得着偷看吗……”
夏稚脸上火烧火燎,肯定是马裤侧兜太浅,手机掉出来自己都没有发觉……
艹!大意了!居然被谢兰舟拿捏住了!
他本来就在发烧,现在烧得更厉害了,活脱脱一个小火炉,噼里啪啦地胡乱散发热量,快把谢兰舟烤得融化了。
谢兰舟心里在烤棉花糖,外面焦了,里面是入口即化的奶油,柔和甜腻。
这是不是说明小稚他也……
他想问清楚,但是又怕自己只是自作多情,这件事情急不得,他早就想好了,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是绝对不会将心思透露给夏稚,他怕说出口之后,两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但是三年多将近四年的思念早就发酵得浓郁,香味酒坛子都压不住。
他头脑一热问道:“你是不是暗恋我?”即使是认真问的,但这句话自他嘴里说出来,就带了点玩世不恭的调侃意味。
夏稚听差了他的意思,加上发烧,晕乎乎就像喝多了一样,恼羞成怒道:“滚蛋!谁特么暗恋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轻浮、见一个爱一个吗?你以为是个人就得喜欢你吗?少自作多情了,你要是长出大胸长腿来,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他转身过去,就不理谢兰舟了,所以也没看到谢兰舟的表情。
身后半晌没有动静,然后他听见几声脚步声和轻轻的关门声。
气氛很奇怪,但是他实在是头疼得厉害,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夜里有好几次半梦半醒间,有人进来摸他的额头,给他擦脸擦手擦脖子降温,擦完就出去了,他舒服了很多,后半夜无梦,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烧全退了,神清气爽。
拉开窗帘,昨晚雨下得通透,今天已然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了。
他伸了个懒腰,披上睡袍走出去,餐厅桌上摆着早餐,皮蛋瘦肉粥、果仁菠菜、培根、煎蛋和软甜的玉米饼,都是他喜欢吃的。
病好之后食欲大开,他坐下正要吃,发现大厨没在,又起身去找。
公寓一共五个卧室,客厅东侧是主卧和一间改成了多功能厅的卧室,另一侧走廊分布着三个卧室、健身房、洗衣房、书房和储物间。
他看着走廊关着的几扇门,突然发现两周了,自己竟然还不知道谢兰舟住哪个屋。
人家给你做饭,还照顾你,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他有些自责,硬着头皮敲敲第一个卧室,没人应他就推门进去,里面关着灯,冷冷清清,一看就没人住。
第二个卧室也是一样。
第三个卧室窗帘拉开着,床铺上整整齐齐,但是搭在床尾凳上的睡衣证明,谢兰舟就是住这屋。
卫生间里也没有人。
夏稚正纳闷人去了哪里,谢兰舟就走了进来。
他看见夏稚也是一愣,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问道:“你起来了?”
他穿着深灰色的宽松背心,前襟被打湿了一大片,显然是刚运动完。
因为才锻炼完,他裸露在外的手臂比平时看起来还要饱胀,线条圆润又流畅,汗珠从额角流到下巴,然后滴进背心领口。
他走过来伸手摸摸夏稚的额头:“嗯,不烧了。”
夏稚只觉得他靠过来的时候空气都变得炽热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挥开他的手,装成很嫌弃的样子:“我哪有那么脆弱,早就好了!”
说完又有点后悔,刚才还觉得自己对谢兰舟不好,要好好跟他道谢的,但是话都出口了,再收回显得很没面子,于是干干的戳在那里。
谢兰舟收回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淡淡地“嗯”了一声:“我去洗澡,你快吃饭吧,吃完咱们回你家。”
说完他就进了浴室。
夏稚吃完饭冲了个热水澡,把一晚上出的汗都洗掉,清清爽爽地换上了衣服走出房间,谢兰舟正坐在玄关玩手机等他。
夏稚觉得谢兰舟好像有心事,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顺着海滨路往西开四十分钟,从一个出口开下去,就到了夏家大宅。
这栋大宅在海边一座突出的小山上,山上栽满了松柏和杉树,小山最下面与海洋相连之处是延伸出去的环形黑色礁石,碧蓝的海水冲击在礁石上,打出洁白的浪花。
海滨路上有个观景台,刚好能隐约看到小路盘山而上,还能看到山朝着海的那侧有一片巨大的草坪。
总是会有当地人在来旅游的人惊叹的目光中骄傲地介绍:“那边就是我们市夏远集团老总的宅邸,整座山都是他们家的。”
宝蓝色的兰博基尼从小路开进去,没多远就有安保人员认出他们的车,直接打开门放行。
车子滑过盘山路开进大宅内,直接停在白色的别墅门口。
谢兰舟下了车直接往里走,夏稚跟上,越发觉得他不对劲。
“小兰小稚回来了?”纪星瞳走到门口迎他们,淡粉色欧根纱连衣裙外面系着碎花围裙,看样子正在做饭。
“纪阿姨!”谢兰舟上前与她拥抱打招呼,“阿姨今天也好漂亮。”
纪星瞳笑道:“谢谢你,哎,你干脆不要叫阿姨了,直接叫我妈妈吧。”她踮着脚尖捏捏谢兰舟的脸,“我早就把你当儿子了。”
谢兰舟余光瞥了眼夏稚:“喊阿姨确实不好,把您喊老了。”
纪星瞳:“好了,你们去玩吧,爸爸把球场重新翻修了,可以去打球,今天天气好,去海边走走也行,我做好饭让管家去叫你们。”
夏稚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啃:“妈,我哥呢?”他还惦记着跟夏秋说吴伯书乐队的事情。
纪星瞳:“小秋和小爽都要晚点来。”她朝谢兰舟眨眨眼,“去海边吧。”
夏稚不明白为什么他妈非让他俩去海边,但他昨天发烧,今天确实不想剧烈运动,去海边走走倒是不错的消遣。
谢兰舟从玄关拿了顶帽子,扣在夏稚头上,跟纪星瞳打了招呼就往外走。
绕到大宅后面,穿过花园、新翻修过的网球场和篮球场,以及一个9洞高尔夫球场,顺着小路往山下走,就是沙滩。
这片沙滩不大,但是被延伸出去的礁岩环绕成一个海湾,隐蔽得很,很少会出现风浪。
靠近小山的树林有很多棕榈树,两个用人看见他俩,微笑着打招呼就快步离开了。
谢兰舟一直没说话,确切地说是没跟夏稚说话,夏稚不明白,但是他心高气傲的,拉不下脸,反正你不说我也不说呗,看谁熬得过谁。
两人就安安静静地往礁岩那边走。
“风会不会太大?你昨晚还发高烧呢,不能受风,要不咱们回去吧?”谢兰舟突然问道。
夏稚就坡下驴:“没事,我没那么脆弱好吗!”他一开口就像呛声,说完就后悔自己这么凶,又补了一句,“我想去山洞那边。”
山洞在沙滩东侧,是礁岩被海水腐蚀形成的天然岩洞,小时候他俩经常来这里,以前是夏秋的秘密基地,后来夏秋长大了不爱玩这些,这个秘密基地就彻底属于他俩了。
岩洞内高约十几米,深二十多米,地面跟外面一样,是幼白的细沙,涨潮的时候,海水会涌进山洞里,所以这里的沙子里经常能挖出很多有趣的东西。
想到小时候的事情,夏稚心软了下来:“谢兰舟,谢谢你。昨天你照顾我一晚上吧?”
谢兰舟笑笑:“咱俩谁跟谁,你生病我不能坐视不理,小时候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确实,两人小学的时候,谁生病了,另一个都要寸步不离地守着。
有一次谢兰舟得了重感冒,夏稚哭着喊着扒着床角死活不走,纪星瞳无奈,只好让他俩戴着口罩睡在一起,结果还是交叉感染了,一起被家庭医生扒了裤子打屁股针。
夏稚走进山洞就觉得不对劲,平时黑呼呼的岩壁上,坑洼的地方竟然点上了粉色的香薰蜡烛。
“……”他想起纪星瞳非让他们来沙滩,吐槽道,“这里被我妈拿来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吗?还是新的美容方法?难道她在这里练瑜伽?”
谢兰舟知道纪星瞳在做什么,但听到夏稚的话还是忍不住想笑,笑了一下又是失落,夏稚永远不会往那个方向想,只能说明他没有那种心思。
路漫漫啊。
外面的海风几乎吹不进来,这里的沙子比外面干得慢,早上退潮之后留下很多小圆洞。
夏稚脱了鞋子,挽起裤腿,从一块大礁石上拿下来小铲子和小桶,这是他俩小时候的玩具,一直放在这里,没被冲跑也是个奇迹。
他扔给谢兰舟一套,两人相视一笑,谢兰舟立刻也挽起裤腿,看准一个小洞,用铲子从侧面深挖下去,再一压手柄,整块沙子就被撬了起来。
他从沙子里扒拉出一个大蛤蜊,扔进桶里。
赶海的少年能分辨出哪个是螃蟹洞哪个是蛏子洞,哪个洞里有皮皮虾,哪个洞里是海蜈蚣。
夏稚挖了几个沙蟹,几个蛤蜊,桶里还有两个漂亮的海星。
两人越挖越起劲,两个一起长大的少年什么事都能搞成竞赛,直到管家在山洞外面叫他们去吃饭,才互相不屑地看看对方的小桶。
管家无奈地看着这俩浑身脏兮兮,泥猴似的男孩:“两位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免得夫人看见了又要念叨。”
两人洗完澡,餐桌上多了两盘子清蒸小海鲜。
夏秋和夏爽也到了,夏远还没有回来,打电话说要忙工作,回来吃晚饭,纪星瞳撒娇似的抱怨了几句,对面就把下午的工作推了,说一个小时内就赶回来。
“不等他,咱们先吃。”纪星瞳坐在主位,端起红酒,“中秋快乐!”
大家都举杯:“中秋快乐!”
纪星瞳喝了一小口,满意地拍拍手说:“今年中秋最开心,小兰回来了,以后就不要走了,好好跟小稚在一起。”
夏稚:“妈,您说什么呢?”他觉得纪星瞳的论调很奇怪,“他跟我在一起干嘛?天天跟我在一起,他怎么交女朋友?”
一桌人都看着他,他喝了口果汁:“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
夏秋:“没有没有,小稚说得没错,妈妈的意思是你俩住一起,要互相照应。”
夏稚点点头,刚要吃饭,突然瞥见谢兰舟端起酒杯要喝酒,赶紧压下他的手,低声问:“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谢兰舟:“喝一点还是没事的。”
“可是你四年前……”夏稚及时打住话头,四年前谢兰舟明明喝了一口就醉了,还、还抱着他亲……
谢兰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凑近他耳边说:“四年前是四年前,现在不一样了。”
说完一口喝了小半杯,神色如常和身边的夏爽聊天。
夏稚愣了愣,偷偷拿出手机在桌子底下搜索:【人的酒量可以练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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