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被沐之衡“□□”的那三年时间，即使在过去很多年后，顾倾在都太不愿意去回忆。
不是他矫情，因为那真不是什么快乐美好的记忆，而是异常痛苦的经历。这种痛苦不光是体现在□□上，更是他的心理上的伤害，以及多年形成的道德观念的巨大打击和毁灭！
那些难熬的岁月中，他甚至都害怕自己挺不过来，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阿颜，自己若是不在了，又有谁能护她一世周全．．．
多少次生死关头紧急时刻，都是阿颜救了他。对那个女孩的执念已经刻入他的骨髓，他一定要活着回来，再创一番大事业，才能配得心爱的女孩，到那时，他必要娶她为妻！
到了他十四岁那年，沐之衡居然还把他送到暗庭中的暗卫营训练！
暗卫是什么？专门替皇帝处理一些见不得光勾档的人，说白了，就是皇家的杀手，皇帝或权臣的走够，而那暗卫营就是专门培养这种杀手的组织。
沐之衡一手建立的暗庭的机制．若是朝廷在明，那么暗庭的势力自然是在暗，明暗两方势力全都掌握在沐之衡一人手上，天下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他？如今他要把当今天子送到杀手组织，满朝文武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又有谁敢阻止？
可是对于顾倾来说，在暗卫营的那一年对他意义很重大，以后他能有如此政绩，和在暗卫营的一年磨练有着莫大的关系。
更让他欣慰的是，阿颜在这一年对他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观，她知道自己被她的父亲送到暗卫营，很担心他，就经常和她的姐姐沐夕瑶一起偷偷地来营地里看他，看到他受伤了，还会露出难受的神色，她会为自己上药包扎，当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轻接触的伤口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受得伤还不够多，若是她能经常给自己上药，他受些伤又能如何？
不过阿颜的行为触犯了沐之衡的禁忌，他虽然最疼爱这个小女儿，可是暗卫营规矩不能坏，听说每次探望过他回去后，她都会被沐之衡责罚．．．
得知了这些事，顾倾自然心疼不已,他那时就在心里发誓,若自己能有出头的一日，定然好好爱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到了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终于做了沐之衡要求一切，算是保住了性命吧，沐之衡很满意，而经过三年的相处，他对沐之衡的想法也改变了，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也非常感恩他对自己的悉心栽培，他不再直呼其名，每次见到他，他都会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老师”．．．
从暗卫营出来的那天，在御书房内，老师就对他提道：“皇上的年纪虽还小，不过如今皇家子嗣单薄，只有皇上一人，微臣觉得皇上还是应该尽早地开枝散叶。”
顾倾自然知道老师话中的意思，他面色一红，有些窘迫地说：“朕也想尽快开枝叶，只是阿颜年纪还小，朕、朕怎么可以现在就对她”阿颜如今才十二岁，即使再饥渴，他也不能对一个小女孩子做这等事啊！
听到顾倾的话,沐之衡一贯清冷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他略带疑惑地说道:“皇上当年对微臣说想娶的人，是阿颜吗？”
“是啊！”顾倾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怕老师笑话，当年朕在父皇寝宫里第一次阿颜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她了，之后我们朝夕相处,朕早已情根深种,要不是父皇驾崩,老师你把阿颜带了回去,恐怕阿颜现在已经是朕的皇后了。”即使阿颜不是沐相之女，即使所有人都会反对，他也定然会娶阿颜为后的，他今生只会娶她一人为妻。
沐之衡依然有些不可置信，呐呐地说道：“你喜欢的人，居然是阿颜！”
“老师，三年前朕不是已经对你说过了，朕若不再是傀儡，你就把女儿嫁给我。”顾倾不明白老师干嘛这么惊讶，三年前的那一天，他不是清清楚楚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吗？
沐之衡叹息般地说道：“是啊，你说过。”
顾倾眼睛一亮：“那，老师，现在你可以把阿颜嫁给我了吗？”虽然她的年纪还小，不过还是他们可以先成婚后圆房嘛。
“不行！”沐之衡却断然拒绝他。
“为什么？”顾倾不满道：“难道这三年来，朕还不能令老师满意？”
沐之衡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皇上表现超出了微臣期待。”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说到这里，沐之衡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皇上，阿颜是我最疼爱的小女儿，我也不求她什么荣华富贵，只希望她一世安稳幸福。”
“老师放心，朕一定会好好疼爱阿颜，护她平安，绝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尽管他作出了如此承诺，可是老师却依然答应他的提亲,他说：“除非阿颜是自己心甘情愿答应嫁给皇上，否则，我这个父亲绝不强迫她。”
．．．
老师的意思，是要他去追求阿颜，要她爱上自己，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两个女儿中，沐之衡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他一直把沐夕瑶当男孩子养，斥责体罚是常有的事，可是可是对于冷冰冰的小女儿却总是温言细语，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动。
老师希望阿颜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他的，不是因为迫与父命和皇命，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可是顾倾知道这条路定然很艰难，他知道阿颜从小就性情清冷，无欲无求，小时候他用尽办法都没法逗她一笑，长大后更甚，即使他成天在她面前打转，她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这样的姑娘，定然是不会轻易把心交给一个人。
朝政大事一直都把持在沐之衡手上，他说过会把一切都交还给自己，他也相信老师的话，可是从一个提线傀儡走到亲政的皇帝，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了，他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他要走的路也很多，局势更不允许他儿女情长。
阿颜已经十二岁了，她从小就是美人胚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漂亮了，可是自己却常年不在她身边，他真的很不放心，怕她被别的男人拐走了。想想也真是可笑，在爱情的面前，他一个皇帝也会觉得没有自信。可是偏偏他被困在皇宫里，这些年又特别忙，实在很难抽出时间去看望心爱的姑娘，他是皇上，必须以江山为重，这样的心事，他不好对老师开口。
可老师何等聪明的人，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苦恼，于是，就把阿颜送到了宫里，与自己日夜相处，培养感情，这让顾倾很满足，无论多么辛苦，可以一见到阿颜，他就觉得充满力量，可是阿颜却一如既往地冷淡，小的时候，他尚能与她亲密的玩耍，可是她现在已经长大，懂得了男女之防了，就更难亲近了。
阿颜一天天地长大，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变得越来越美丽，顾倾却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真恨不得她能一夜间长到十五岁，这样就可以直接把她娶过门，生生世世在一起。
在这其间，老师经常劝他先纳几个妃子，他这个年纪，一些贵族公子都有好几个孩子，何况他是皇帝，皇家子嗣，也过国家的安定息息相关。
可是他真的做不到，除了阿颜，他对任何女人都没有感觉。
这辈子，他只认定她了。
转眼时间又过去了两年，阿颜十四岁了，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两年来她一直在宫里陪伴自己，想到她一个人在宫里难免寂寞，为了能让她的开心一点，他就经常邀请沐夕瑶来宫里小住，为她派遣寂寞，当时他觉得这个做法很好，很多年后回过头看，真是蠢得够可以了。
景颜曾经说过，他什么都好，就在感情方面实在太过任性，很容易伤了女子的心，那个时候他不服气，觉得自己用情专一，不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此生只爱阿颜一个人，怎么就会伤了别的女子的心了？
当时景颜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欲言又止，显得颇为无奈。
想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伤了景颜的心了，然而在感情方面，被他伤得最深的女子，却是他视若手足的沐夕瑶了，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自己，唯有他还茫然不觉。
他送过阿颜很多名贵的首饰，可是却从来没有看到她戴过，这让他很失望。他知道阿颜不喜欢配带首饰，可是自己的一片心意，他总希望她能带一带。直到有一天，他居然在沐夕瑶的头上看到一只似曾相识的金钗。
沐夕瑶看他怔怔地看着她的头上，还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炫耀着说：“好看吗？”
“好看，好看．．．”他勉强地笑了笑：“可是，这好像是朕送给阿颜的．．．”
沐夕瑶听到他，话的脸色就变了，“这不是你让阿颜转送给我的吗？”
他那时候也不明就里，反驳说：“胡说，朕何时让阿颜做过这样的事情？”
闻言，沐夕瑶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身体摇摇欲坠，她强撑着问他：“阿倾，你之前送给了我那么多首饰，都是给阿颜的吗？”
顾倾只觉得莫名其妙：“朕何时送过首饰给你？”
．．．
后来顾倾才知道，阿颜竟然把他送给她的那些首饰全部都转送给了沐夕瑶，她们姐妹从小就亲密无间，姐姐的心思自然逃过妹妹的眼睛，而阿颜又年幼无知，以为顾倾对她的好都是为了接近姐姐而已，因此也想当然地认为那些首饰都是顾倾经过她手送给沐夕瑶的。
那年他和老师在房内的对话，被担心他伤势随后赶来的沐夕瑶都听见了，那句“可不可以把女儿嫁给我”中的女儿，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自己，也因为如此，本来就暗恋他的沐夕瑶就是难以自拔，她一心以为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只等着他亲政之后来娶她！
其实不光是沐夕瑶，连老师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那天他提出要娶阿颜的时候，他才会显得那样惊讶，依常人的眼光来看，他和沐夕瑶年龄相仿，性格也比较合拍，若要娶的话，自然是相府的大小姐为妙。
难怪沐夕瑶已经十七岁了，却连个相亲的对象都没有，原来着是为了等他！
这事可棘艘了，顾倾虽然不喜欢沐夕瑶，却对她有朋友之谊，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在拒绝她的同时，还不伤到她的心？
好在沐夕瑶是个烈性又自尊的女子，她有着自己的骄傲，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一句喜欢自己的话，很潇洒地退出了。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顾倾的心里还是感到有些愧疚，要不是他那般迟钝，忘了阿瑶其实也是柔弱的女子，做出了那么多让她误会的举动，又怎么会害她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更糟糕的事，这段荒谬的桃花债，也为自己的追妻之路平添了很多障碍。
阿颜看似冷淡，其实是内心个很重情的人，尤其是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她更是看得比什么都重，她们姐妹俩感情那么好，可是自己却这般伤了她姐姐的心，她自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成婚的事情提都不用提，不过他顾倾也一个轻易放弃的人，老师曾经对他说过，作为帝王，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而阿颜何止是他喜欢的东西，她简直就是他的命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一再努力下，阿颜的态度终于有了松动，在她及笄前的三个月，她终于答应考虑他的求婚，同意与他见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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