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手

　　躲，是来不及了。跑更不可能，谁跑得过枪子。

　　如果是汽车、摩托车，甚至马队，严苍培都能闻声示警，大家可以及时规避。这次真的太突然了。

　　这几个日本人，在皇协军的带领下，出来抢劫老百姓，正在四处搜刮。

　　严苍培他们不敢擅动，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严苍培悄声告诫大家，“不能让他们抓住，随时准备拼了，往死里整。”

　　四个皇协军和一个鬼子围了上来。

　　带头的皇协军班长大咧咧地用枪指着严苍培，“老头，刚才说什么来着？”

　　这十人见他们五个老头，一个年轻人，赤手空拳，不足为虑。“说呀，刚才说的不是本地话吧？哪里来的？”

　　“路过，路过！”薛蛮子急忙上前，南腔北调地抢话。“军爷，我们都是本份人。”

　　班长又把枪指着薛蛮子，“良民证？拿出来！”

　　薛蛮子急忙陪笑脸，点头哈腰，“刚从外地回来，还没来得及领取，马上去办。”

　　班长打量了每一个人，“好像有两个人不会笑，是吧？对我不满？”

　　他指的是王庆禹和罗红籽没有给他陪笑脸。

　　“麻三、乌嘴、暴牙，把他们围起来！”班长手一挥，顿时，三个皇协军和一个日本兵把他们团团围住。

　　另外五个日本兵则守着羊和鸡鸭。

　　班长看出这六个人是外地来的，既不像难民，也不像特工，有几分像生意人。“搜身，看看他们藏有武器没有?”

　　这下完了，一准搜出三支手枪。

　　“军爷，用得着这么认真吗？”严苍培装着若无其事，极力掩饰内心的紧张。他用诡异的目光看了每个人一眼，转身对班长说，“军爷，钱，我们都给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班长又把枪调过来指着严苍培，皮笑肉不笑地说，“好说，好说，把值钱的都交出来吧！”

　　那个日本人漫不经心地用枪对着罗红籽，在他眼里，这小子就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呆瓜，根本不当回事。

　　其他三个皇协军一个看押一个老头，也同样没当回事，连枪口都是朝下的。

　　稍远的五个鬼子，则把枪背在肩上，牵着羊，提着鸡鸭，悠然自得，叽里咕噜地自顾说笑。

　　“要多少？”严苍培在拖延时间，好让大家做好准备。刚才的眼色，已告诉了大家该怎么做。他知道这群家伙不但要他们的钱，还要他们的命。

　　“全部！”班长很是霸道，他并不打算给他们活路。

　　“没什么，都给你！”严苍培把背包放下来，伸进去摸。

　　盖爷也同时把手伸进袋子里。

　　薛蛮子和罗红籽把手摸向腰间。

　　而老罗则紧紧牵着王庆禹的手。

　　六个人配合得很到位，同时同步，也各自进入状态。

　　这些细微的快速变化，几个当兵的根本没有察觉，只有班长和罗红籽旁边的日本兵感到了异样。但晚了。

　　严苍培甩手一枪，班长当场毙命！

　　日本兵正举枪射击，罗红籽一刀劈来，颈项被削掉一半，倒地而死。

　　薛蛮子近距离飞出一刀，深插对方咽喉，当场断气。

　　盖爷动作稍慢，但对方未来得及扣动扳机，已被一枪爆头！

　　老罗反应已很迅速，枪声一响，拉起王庆禹就跑，一个皇协军迅速举枪向他俩射击。

　　严苍培转身，正欲朝那皇协军开枪。

　　但见罗红籽抬手一枪，就把那个欲向老罗射击的皇协军击毙。

　　原来，罗红籽砍柴刀一劈，顺手夺过鬼子的步枪，立即抬手一枪，前后不到五秒，动如风，快如电，流畅而精准。

　　严苍培、盖爷、薛蛮子急忙拾起长枪，正准备与稍远的五个鬼子交火，为时已晚，鬼子先后端枪，正在扣动扳机，急忙躲闪。

　　罗红籽側身一闪，又是一枪，再毙一个鬼子。

　　仓促之间，严苍培、盖爷、薛蛮子毫无招架之力，唯恐躲闪不及。

　　好在老罗拉着王庆禹已跑过弯道另一则，鬼子已看不见他们。

　　罗红籽同样被子弹逼到路边的石壁，难以有效反击。

　　危急关头，只听得附近的山上树林里，传出“叭、叭”数声枪响，剩下四个鬼子瞬间被秒灭，当场毙命。

　　严苍培见对方已全部被打死，立即高喊，“赶快收捡枪支弹药，能吃的、能用的都带上，快点撤离！”

　　薛蛮子不捡枪，却去抢鸡鸭和羊。

　　盖爷一边收捡子弹，一边翻找死人身上值钱的东西。“蛮子，羊就不要了。搞快点！”

　　“好了，快撤！上山！”严苍培容不得大家啰嗦，迅速带领他们进入树林小道。

　　他料想枪声会惊动附近的鬼子和皇协军，不敢怠慢，稍有不慎，就会被围歼。

　　他们跑过崎岖山道，又蹚水过河，行至安全地带，大家才坐下来稍事休息。

　　薛蛮子很是残忍，竟然边跑边把鸡鸭的脖子扭断，全都死了。大家都冷冷地看着他。他很不好意思地说，“鸡鸭的叫声，会暴露目标。我们在前方打仗时，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众人哑然一笑。

　　“你还是笨了点。应该边跑边吃，吃到肚里就更不暴露目标了！”盖爷调侃道。

　　严苍培却没有心思开玩笑，一路走来，有两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一是罗红籽拿枪射击的动作，不仅规范流畅，而且，非常精准，非常快速，非一般人能及，没有两三年的战斗阅历，达不到这个水平。他问过罗红籽，没当过兵，也没开过枪，这明明是撒谎！为什么要隐瞒？二是怪异的事情再次发生，又有人出手相帮，若不是他们及时出手，今天怎么说也得死伤一两个！从当时的枪声分析，应该不止一人，是谁呢？是不是上次树林里那些人？他们一直跟着？可能性不大。合理的解释，应该是两批人马，与自己巧遇而已。但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推论，这也太凑巧了罢。

　　“大哥，我们有枪了，子弹也足。找个地方歇歇脚，炖老鸭汤，做红烧鸡，好好休整一下！”盖爷不急于赶路，都没必要赶路，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一致的支持。

　　严苍培引导的一切，都是属于摸索式前进。他也并没有感到急迫。而罗红籽的枪法和那些出枪帮助的人，才是他急于弄明白的事。

　　“可以！”他把枪支集中起来，六支三八大盖和四支汉阳造。如果说懂枪，兄弟们都在军械库混迹多年，对各种枪型都有一定的了解，枪好不好使，拿在手中一拨弄就知道。“老三，你抓紧时间检查一下这些枪，只留六支。”

　　盖爷逐一甄别，三八大盖全部带上，剩下的四支汉阳造藏于树林中。

　　六人赶紧启程，寻找夜晚的落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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