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名单
新岁之后关于名单的消息也逐渐有了些许眉目,阮初岁瞧着,发觉这些大部分都同沈家有关。
名单上的人员此刻都潜伏于将军府内,沈夷则恐怕是知道些的,但名单上牵扯的人员太多,只是不知他是否已经全然查出。
而此时的沈家应当要比自己更需要这份名单。
毕竟将军府同贺家之间关系不和一事在烨城无人不知,传闻沈家主病重一事与贺筠有关,而沈夷则会在这个节骨眼回来也是为了此事。
他应当同自己一样,迫切得想将贺筠从那高位上拉下,而如今也只有沈家足以同贺家对抗。
这份名单与其落在自己手中,想必交由沈家更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可问题是……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在不牵连自己的情况下把这名单交给沈夷则呢?
毕竟若是暴露出自己的话,这件事应当会复杂上许多。
想着阮初岁便垂眸瞧着手上的名单,柳眉微蹙。
而在那片血色中,那朵玄色莲花正开得艳丽。
“莲花图案……暗阁……”
她低声呢喃着,电光火石之间,好似这二者之间也有了几分联系。
几日后的将军府内,一名下人的突然死亡引得府内人心惶惶,那下人是被一击毙命,脖颈上还有一道细长的划痕。
他是在府内干活时突然倒下,能在这么多双眼睛下做这种事,手法娴熟又能全身而退,显然对方的武功不低。
沈夷则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控制传闻不再流出,而验尸的仵作在查明死亡原因后,从死者怀中搜查出一封信件。
信上有一朵玄色莲花,那正是暗阁的标志,而信内所写内容,也让他逐渐皱起了眉。
那是一份名单,名单上所写的皆为自己府中人,不少是沈夷则刚查明与贺家有联系的耳目。
但名单上所写的,可不仅仅只是那些。
若上头所写名字皆是真的,那么这份名单可谓是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可问题是。
为什么暗阁会参与这件事。
这份信究竟是一场局还是……
后面的事沈夷则没有再细想,他只是命人暗中打探名单上所写之人底细,此后也没再有下一步动作。
——
暗阁所建之处是在城外的山顶,从阁楼之上能俯瞰一整个烨城,玄衣公子坐在院中正低头瞧着飘落在掌心的那朵腊梅,眸中不带丝毫感情。
“贺家送来消息,邀公子一见。”
侍从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得开口说着。
玄冥听到这话表情没变上一分,挥手将掌心的那朵腊梅拂落,起身轻笑了下,“也是时候去见一见那贺大人了。”
等到贺家时,便发现贺筠正坐在高位上,屋内炭火足,才刚刚进门便能感受到一股暖意,而他此刻正瞧着手上兵书看得入神。
肩上披着一件外衫,时不时还有些咳嗽出声,在听到开门声后也没抬头,低声道:“近日阁内可有什么异常?”
“大人是怀疑……阁内有人起了异心?”玄冥听到这话后便立马会意,沉思了些许后才开口说着。
贺筠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朝他的方向招了招手,玄冥见此便朝前走上几步到他的面前。
“我不久之前才失去义子,有时候我总会恍惚间觉得贺知年或许还没死。”
听到这话玄冥便立即行了一礼,低头道:“贺知年当日是由我亲自除去,还请大人放心。”
听到这个回答贺筠也只是微眯起眸子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对于他口中的话也并非全然相信。
暗阁是由自己一手建立,玄冥的武功更是刺客中的佼佼者,按理来说他亲自出手的猎物段没有失手的可能。
可不知为何,最近……自己总是会隐隐约约觉察出贺知年的影子。
但他是由自己亲眼看着火化,就连尸骨都未曾留下,他贺筠可从不相信有什么死而复生。
不过近段时日阮家那小丫头属实是太过多事,果然只有成为死人才能安分。
“既然如此,那便将阮家小姐除去,由你亲自动手。”
贺筠的话响起在耳边,玄冥能感觉到自己肩膀向下一沉,肩上的重量带着几分压迫,而他的话语也染了几分威胁。
“暗阁此前失手过一次,我希望这次,切莫要让我失望。”
玄冥行了一礼,郑重道:“遵命。”
等走出丞相府的时候,玄冥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建筑,象征着权利巅峰的贺家,是所有人都试图爬上的高位。
在风光的外表之下,其背地里所隐藏的东西,倒是比想象中的还要肮脏。
但身居高位者,总要牺牲些什么。
有得有失,这很公平。
想着他便收回视线,缓缓走向阴影之中。
阮初岁借助他人之手将名单递交给沈夷则,其实内心也有些不安。
利用名单上仆从的死引出这封信件,再将嫌疑引向暗阁。
这个计划其实并没有那么谨慎,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但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来不及思考太多。
只要是对贺筠不利的,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她也要赌上一把。
但阮初岁到底还是低估了贺家。
像她这样追查名单上人的底细,早已被贺家所怀疑。
而贺筠想除掉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最近她的行为,属实是太过惹眼。
等后半夜的时候,雪渐渐下得大了些,灯笼上积了不少雪,厚重的云层将月色遮掩,只有烛火照亮面前的一小方天地。
雕花木窗在风中轻晃着,发出几声吱呀声响,阮初岁瞧着站在面前的人,他携着一身风雪入内。
银制的面具下是一双泛着冷意的双眸,腰间的那枚铭牌轻晃着,上头雕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玄色莲花。
是暗阁的人。
阮初岁瞧见这个情况就一步步后退着,但在靠近门框时耳旁快速飞过一柄短刀,入木极深,带着十足的杀意。
“那封信是你给我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暗阁为什么要这么做?”阮初岁定了下心神,目光灼灼得瞧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故作镇静得开口质问着。
窗外的寒风带着细雪飘入屋内,将他玄色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冷风吹在脸上就像是刀割被疼痛。
“已死之人,不需要知道这些。”
那人的声音顺着风声一同传入自己的耳中,下一秒屋内跳动的烛火便被风吹熄。
随着烛火的熄灭,屋内瞬间就陷入一片黑暗,而这也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几乎不带丝毫犹豫,阮初岁伸手将门给打开,但就在推门的那一瞬,指尖突然碰到一丝冷意,那是刀尖的寒意。
她怔怔得看着自己指缝间的匕首,等自己回过神的时候便瞧见那人眼底的杀意。
彼此间的距离极近,阮初岁险些忘了呼吸。
既然没有了退路,那不如拼上一把!
想着阮初岁便猛地将门上的匕首取下,一个回头就下意识地挡下对方迎面而来的刀尖。
刀刃相交的声响刺耳,对方用力及大,震得自己都有些虎口发麻。
而方才那一击本就是因为侥幸才接下,若是还有下一击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如此幸运。
毕竟彼此间的实力太过悬殊,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放过这一丝希望!
玄冥瞧着对方接下自己这一击明显有些惊讶,他倒是没想到一向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能接下自己的这一刀。
想来那段时间她也进步上不少。
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的那丝挣扎毫无用处。
想着便抬手用力一划,对方的动作很快,阮初岁只能瞧见眼前有银光一闪而过。
脖颈上便划过几分凉意,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只能感觉到指尖沾染上的那丝粘稠,这种感觉很熟悉,下一秒浓重的血腥味便在鼻尖萦绕。
入门所及皆是一片殷红,窒息的感觉强烈,阮初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只能感觉自己指尖的力气一点一点得流逝。
浑身都冷得厉害,或许……这次真的要同爹爹娘亲相逢了。
只是有些对不起阿姐,往后……要留你一人了。
细雪落上她的眉睫,阮初岁的眉头紧皱,血色自身下蔓延开。
像是一朵开得正盛的花,带着几分妖冶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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