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胤禩兄弟几个将承安送回乾清宫后, 第一件事就是想替他把身上的龙尾衣换下来。
“不呀。”小家伙却是舍不得自己的尾巴，扭着身子不让脱。
这会天气已经有些热，但还没到用冰盆的时候, 胤禟见他非穿着那件衣裳不肯脱, 不由开口：“你不热吗？”
“听话, 先换下来等下次再穿。”胤禩跟着哄道。
然而承安就是不愿意, 摇摇头后捂着自己的小尾巴躲起来。
他也是有意思, 明明是想藏尾巴, 结果找个角落后却是面朝里躲着, 被双手捂着的尾巴全露在外面。
胤祯看到后直接笑出声, 觉得这个他也实在太好玩，忍不住悄悄凑近揪了下尾巴尖。
察觉到尾巴上传来的拉力，小家伙立刻蹦起来就跑。
“十四弟莫要再逗他。”胤禩见他穿着龙尾衣本就有点热，这会还又跑起来, 赶紧开口阻止胤祯。
胤祯闻言停下动作，看着想往桌子底下钻的小家伙道：“我不抓了，你别躲。”
站在桌前的小家伙见他真没追过来, 这才没往桌底钻。
胤禩见他停下来，表情温和地招手哄道：“承安到八哥这来, 八哥有话和你说。”
“安安不咿呀。”小家伙没立刻过去，而是先表达一下自己不想换衣服的意思。
“好，等你愿意换再脱。”胤禩道。
听到这话，承安这才哒哒哒朝他跑过去。
等他过来后, 胤禩先伸手在他背上摸了一把, 确定没汗湿后道：“你累不累, 要不要坐着休息会？”
小家伙刚才一路被哥哥们抱回来, 要说累倒是还好, 不过听到他的话还是点点头：“嗯。”
见他点头，胤禩将人抱起来，然而这尾巴做的位置有点靠下，有它挡着小家伙根本没办法好好坐下来。
没办法，那些绣娘毕竟是头一次做这种衣裳，经验不足，所以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你看，有尾巴挡着都坐不了，不如我们先脱下来？”胤禩趁机哄道。
承安低头看看自己的尾巴，摇摇头后从哥哥手上下去，然后自己爬到榻上。
他在榻上趴好后，仰起脑袋露出一个“这样就可以”的表情。
胤俄看得笑起来，见他就这么不愿意脱下那件衣裳，干脆道：“算了八哥，殿里倒是没外面那么热，他想穿就让他穿好了。”
承安就是不肯脱他们也没办法，只能随他去。
胤禩几个放弃哄他换衣裳后，又陪他玩一会便从乾清宫离开。
等快要走到宫门口时，胤俄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好，等皇阿玛回来看到承安身上的衣裳会不会又要训我？”
“你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胤禟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胤祯也跟着笑起来：“刚才十哥说让承安穿着算了，我还以为你不怕。”
胤俄怎么可能不怕，他只是刚刚没想起来。
“你们也不提醒我一声。”他说完停下脚步转头，“我现在回去让承安换下来得及吗？”
胤禟道：“这个时间，说不定皇阿玛正好回去。”
“那算了，咱们还是赶紧走。”
能躲一会是一会，胤俄听到皇阿玛此时可能已经回乾清宫，觉得还是先赶紧回府比较好。
他们出宫时，乾清宫里康熙确实已经忙完回来。
这很正常，毕竟马上就要到饭点，他肯定得回来用膳。
当然，这也只适用于现在的康熙，毕竟早些年他勤政起来时可不会每天按时用膳，和大臣们议事到过饭点是常有的事。
大概是由于承安坚持认为自己有尾巴，康熙回来乍一眼看到他身后的龙尾巴时还有些被吓到，差点以为他真长出一条尾巴来。
好在很快康熙就发现，那不是真尾巴，而是用布做的。
承安发现阿玛回来后，立刻哒哒哒跑向他，还笑着将自己的龙尾巴展示给他看：“阿玛看呀~”
“你哪来这怪模怪样的衣裳？”康熙低头打量着他身上带尾巴的衣裳道。
“好呀。”承安夸一句自己的衣裳后，用手捧着自己的尾巴再次道，“看安安尾巴呀~”
“看见了。”见他非要让自己看，康熙直接伸手抓住那条尾巴。
“不呀！”见阿玛竟然也抓自己的尾巴，承安扭着小身子抖起尾巴来，想将他的手抖下去。
康熙看到他这有些好笑的模样，松开尾巴改将人抱起来：“说吧，这衣裳哪来的？”
“哥哥咿安安哒~”承安仰着小脸笑着道，说完还夸起来，“哥哥好呀。”
“是挺好，还费心思给你做这个。”康熙捏着他的脸赞同道。
他前几日才因为尾巴的事哭成那样，今天就有了这身衣裳，若不是对他上心，谁会费这个心思，是以康熙还真没因为这衣裳有些怪而不悦。
当然，他这会确实没不悦，但等到接下来承安死活不肯脱下这件衣裳时，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迁怒胤俄。
实在是背后拖着一条尾巴，小家伙连坐都坐不成，康熙劝他换衣裳无果后直接放下手里的碗道：“你还吃不吃饭？”
“吃呀。”承安站在他身旁，仰着小脸张开嘴，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幼鸟，不，配上他这身衣裳，应该是一条待投喂的龙崽崽。
见他宁愿这么站着吃都不肯把衣裳暂时换下来，康熙真是有心想直接饿他一顿，可对上他白白嫩嫩的小脸，到底还是没舍得。
“愿意站你就站个够。”他语气不是很好，然而端起碗后投喂的动作却很轻柔。
承安嗷呜一口吃下阿玛喂过来的饭，边吃边冲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就会卖乖！
康熙心里想着，又喂了一口饭过去。
午膳结束后，见他精神好得很，康熙去偏殿批阅奏折时干脆带上他。
有尾巴在，承安玩都只能趴着玩，不过便是如此他也高兴，时不时就转头看看自己的尾巴，或者伸出小手摸摸，对这条尾巴的喜爱之意溢于言表。
康熙批完几本奏折抬头换换眼睛时，就看到他又在摸那条尾巴。
不得不说，他身上那件衣裳第一眼看过去有点怪，但多看一会倒确实挺适合他。
小家伙察觉他的视线后，立刻将尾巴拉到身前道：“阿玛看~”
“看到了。”康熙见他又喊自己看尾巴，语气十分敷衍。
承安身上的龙尾衣确实有些厚，好在殿里温度没外面高，加上有人轮流给他打扇子，所以倒也能穿得住。
一直到晚膳结束后，小家伙该去沐浴的时候，大难题出现——他将尾巴拉到前面抱住一个尾巴尖，就是不肯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
衣裳不脱肯定是没办法沐浴的，总不可能让他穿着洗。
“不沐浴你今晚就别睡觉。”康熙表情严肃道。
小家伙立刻仰着脸道：“要睡呀。”
“那你还不赶紧脱衣裳。”
“不呀。”
“你不脱衣裳怎么沐浴？”
这几句话来来回回几遍后，康熙失去耐心，直接动手准备将衣裳脱下来。
承安先是躲，满殿跑着躲，但康熙真要抓他，一声吩咐下去，殿里的人全部出动，抓到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躲不了后，他就立刻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一边还喊着：“阿玛……”
康熙本来是准备抓到人就态度强硬地直接将他衣裳脱下来，此时看到他这个模样，又有些心软。
小儿子他舍不得骂，于是就想起胤俄这个可以迁怒的对象，在心里暗斥他没事干搞这么一件衣裳出来……
“你乖乖去沐浴，等洗完出来再穿。”最终康熙耐着性子又哄他一句。
承安小心地看他一眼，小手抱着尾巴尖微微摇头。
“那你要如何才肯乖乖去沐浴？”康熙压着脾气问。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他已经在要发脾气的边缘，小家伙又看他一眼后终于愿意听话，不过听话的同时还不忘提一个小条件：“要哒哥呀~”
他还惦记着哒哥说下次教他飞的事，加上他有尾巴了，还想让哒哥看看。
康熙实在是怕了他了，现在只想他赶紧去沐浴然后好休息。
“行，朕答应你。”
他话落，承安终于乖乖脱下穿了一天的龙尾衣去沐浴。
孩子就是孩子，刚才他还因为不想失去自己的尾巴而不愿意沐浴，可等真坐进水盆里时，又玩水玩得比谁都高兴。
康熙看到这一幕，觉得儿子果然都是生来讨债的，这个小的也不例外。
大概是今天玩得比较累，小家伙坐在水盆里玩会水后，还没沐浴完就直接睡过去。
康熙发现他睡着后，示意伺候的人动作轻一些。
等小家伙洗完被抱到床上后，康熙望着他睡着后格外乖巧的模样，觉得睡着也好，省得又闹着要穿那件龙尾衣。
次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承安早上醒来第一反应就是摸自己的尾巴，摸个空后立刻就去找阿玛。
康熙已经起床在更衣，大早上的不想听他闹腾，直接吩咐人将那件龙尾衣拿给他。
乾清宫里的人也看出小阿哥对这件衣裳的喜爱，昨晚洗过后就立刻用炭盆烘干。
重新穿上龙尾衣后，承安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看到他这么高兴，康熙也懒得再说什么。
皇帝金口玉言，他昨晚答应让承安去见胤禔，下早朝后果然又将胤禩带回来。
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上次就是胤禩带他去的，这一次康熙也比较放心他。
“阿玛好呀。”见阿玛让八哥带他去找哒哥，承安立刻忘记他之前几次的拒绝，扑进他怀里直蹭他。
“行了，早去早回。”康熙在他身后的尾巴上拍了一下后，将人递给胤禩。
胤禩也是没想到，皇阿玛竟然会再次松口让他带承安去看大哥，面上不显，心里十分诧异。
不过皇阿玛的决定也不是他能质疑的，告退后便带着小家伙出宫去。
等进入马车内后，胤禩立刻感觉到胤俄让人做的这件衣裳的不方便之处，让他趴在自己怀里后轻声问：“是你又和皇阿玛说要见大哥？”
“嗯。”承安靠在他怀里点点头，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哒哥，乌溜溜的双眸中像落入碎星子一般闪亮。
“你怎么与皇阿玛说的？”胤禩有些好奇。
承安闻言直接照搬原话：“要哒哥呀~”
就这？
胤禩表情有点错愕，摸摸他的脑袋后心里不得不承认，皇阿玛当真是宠他。
不过他都这个年纪，加上本身也挺喜爱这个弟弟，到也不会去嫉妒什么。
“你找大哥是有什么事吗？”胤禩其实不懂他为何会又要找大哥。
承安奶声奶气道：“哒哥咿安安灰呀~”
他说完，望着面前的八哥忽然开始回想起来，想知道八哥当初答应过自己什么。
他想了一下没想起来，于是决定还是先找哒哥教自己飞。
可怜胤禩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就也要被他缠着履行承诺，努力分辨一会还是没听懂他的话后，便笑只着摸摸他的脸。
很快，马车到达胤禔府邸外。
上次他们来过一回，因此这次府外看守的护军都没有再大惊小怪，见到康熙的令牌后就直接打开门放他们进去。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承安身后的尾巴还是十分吸引人注意力的，护军们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觉得还是宫里会玩，小阿哥打扮成这样瞧着怪可爱的。
“哒哥~”
承安一进大门就开始喊起来，声音还不小。
屋内，胤禔姿态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放空。
日复一日被关在这里，他也提不起什么劲干别的，每日除了吃喝拉撒外，要么就是喝喝酒，要么就是像现在一样，无所事事的发呆。
当听到稚嫩的“哒哥”时，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觉得自己当真是要被关疯了。
然而等这道声音连响起几次后，他渐渐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幻觉。
怎么可能？
胤禔心里怀疑着，不过哪怕他觉得不可能，人还是已经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
等他站在房门口时立刻就看到那道活泼的小身影，心里惊讶的同时带着点自己都没发现的惊喜。
即便他不愿意承认，实际上能有人从外面来看看他，始终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也能让他得到暂时的充实与放松。
“哒哥~”承安看到他后，哒哒哒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
胤禔低头看向腿上软乎乎的小家伙，视线最终停在他身后：“你穿的这是什么？”
“大哥。”胤禩随后上前，喊他一声后笑着道，“这是十弟给他做的龙尾衣。”
“也不嫌热得慌。”胤禔看着那条厚实的尾巴道。
承安听到他的话，松开抱他的腿转过身道：“哒哥看，安安尾巴呀~”
看到他扭着小身子让尾巴摆动起来，胤禔被他逗笑，觉得这小子实在是有意思。
承安听到哥哥的笑声，以为他觉得自己的尾巴好，也跟着笑起来。
胤禔笑够以后，带他们进屋里坐。
这还是第二次见哒哥，承安进屋后就直接往他身边凑。
胤禔看着他身后的尾巴伸手想揪一下试试，没想到他还挺警觉，竟然用小手护着躲过去。
“不错嘛。”他这个反应能力，引得胤禔夸了一句。
胤禩看到这一幕微微笑起来，觉得大概是昨天躲他们练出来的。
发现大家都喜欢抓自己的尾巴，承安心里有些苦恼，小心护住尾巴后道：“哒哥咿安安灰呀~”
“说点我能听懂的。”胤禔见他在跟自己说话，在他脑门上轻敲一下后道。
见哒哥又听不懂，承安张开两只小手挥舞着道：“灰呀，咿安安灰呀。”
胤禩看到他的动作，不由想起之前他看到鸟时模仿的样子，猜测道：“安安是说‘飞’吗？”
承安点点头：“灰呀~”
弄明白“灰”是“飞”后，胤禩转头看向胤禔继续猜测道：“他该不会是让大哥带他飞吧？”
“飞？我要会飞还能被关在这。”胤禔嗤笑道。
承安听到他的话，小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会这么说。
可是是哒哥之前自己说要教安安灰的呀……
小家伙这么想，便也这么又问了一遍，然而胤禔却是没听懂，只当他说飞什么的是孩子话，揉着他的脑袋道：“别闹，大哥请你吃点心。”
说完他直接吩咐人上点心。
被香甜的点心一打断，承安没再缠着胤禔教自己飞。
胤禩看到下人直接上了几盘点心，让人拿个小碟子来从中挑出三块放到承安面前。
承安冲两个哥哥笑了一下后，抓起一块点心吃起来。
“皇阿玛怎么会又让你们过来？”胤禔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后，看向旁边的胤禩。
“我只是送承安过来的，大概他跟皇阿玛闹着要见你。”胤禩猜测道。
胤禔有些想象不来那个场景，毕竟在他印象中，就是当初那么受宠的胤礽都不敢跟皇阿玛闹，再一个，皇阿玛也不是那种闹一下就会松口的人。
他再次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家伙，好奇他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皇阿玛妥协。
“你和我说说他的事。”被勾起好奇心的胤禔用下巴点着面前的小家伙对胤禩道。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胤禩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
胤禔听到面前这小家伙一出生就被皇阿玛抱到乾清宫养，直到现在还住在里面，再听到皇阿玛竟然还会亲自给他喂饭等等事情，心里直道:好家伙！也就是这小子生得晚，要是他生得早一些，那他们还有什么可争的，怕是胤礽都得给他让路……
他不由再次打量起正捧着点心啃得正香的小家伙，这会再瞧，越看越觉得不一般。
可不是不一般么，这年头，也就他敢在皇阿玛面前提起自己，还正大光明过来看自己。
胤禔这么想想，忽然觉得这弟弟不错，这么受皇阿玛宠爱干点啥不行，竟然愿意来看自己，可见是心里有自己这个兄长。
“来，多吃点，别和大哥客气。”胤禔见他盘子里只剩最后一块点心，直接又帮他添上两块。
承安看到多出来两块点心眼睛都亮起来：“哒哥好呀~”
他是高兴了，胤禩却是头疼起来：“大哥他真不能吃这么多。”
胤禔难得感受到点兄弟情，恨不得把一盘点心都承安这个弟弟，听到他的话摆手道：“今天这点心小，多吃两块没事。”
见他这个当大哥的不靠谱，胤禩只能自己想办法将那两块点心哄走。
胤禔看到自己给承安的点心两下就被他哄走，觉得承安这个弟弟还是年纪小，太好哄。
其实承安的好哄也只针对他放在心上的人，若是他不在意的，说破嘴都别想从他手里要到哪怕一点糕点碎。
多的两块点心给八哥后，小家伙拿起最后一块点心珍惜地吃起来。
看到他用两只小手捧着点心吃得格外认真，胤禔视线渐渐从他脸上落到他尾巴上。
不得不说，看久以后，长尾巴的小家伙真是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讨喜到让人想揪一下他身后的尾巴。
胤禔见他这会根本没防备，觉得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有必要给他上一课，于是出其不意地伸手抓向他身后。
明明只是条假尾巴，承安却还是很敏锐，在尾巴被抓住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想跑。
胤禔本来只是准备抓一下就放开，可在他开始跑后反而不敢贸然松手，怕他会因为惯性摔倒。
在两方力的作用下，只听得撕拉一声，胤禔抓在手里的龙尾巴直接被拽下一半。
屋内静了一瞬，胤禔反应过来后立刻将尾巴往他身上按好像这样就能粘回去似的，却不小心将本来还连着的一半也扯下来。
这……
别说他，就是胤禩也惊呆了，随即赶紧看向承安，生怕他会哭出来。
承安一开始还没发现，甚至还继续吃完手里的点心，直到他转头看到已经完全在胤禔手上的龙尾巴时，他整个人都呆住。
眼见他下一秒就要哭起来，胤禔赶紧将手里的龙尾巴塞进他怀里，然后将人抱起来塞给胤禩，语气有点急地道：“八弟你快哄哄！”这谁做的衣裳，也太不结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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